於是,他給予了中國貴賓以最隆重的接待,兩人一見面,趙秉鈞先按照外交禮儀,轉達了帝國總理大臣梁啓超對加斯貝利的問候,加斯貝利受寵若驚,笑得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兩人很快來到加斯貝利的總理官邸,加斯貝利親自給中國貴賓斟滿了一杯茶,自己則點上一支巴拿馬雪茄,兩隻眼睛在煙霧中一閃一閃的盯着趙秉鈞。
趙秉鈞沒有隱諱,而是直接說道:“總理閣下,鄙人此來主要是奉了帝國皇帝陛下的旨意,來與閣下談談阿富汗的問題。”說着趙秉鈞就仔細觀察着對方臉上的表情。
加斯貝利沒有顯出多少驚訝的樣子來,依舊笑呵呵的說:“毋庸置疑,阿富汗原先是意大利的勢力範圍,可是在二戰之後,世界政治板塊重新調整,意大利在那裡已經沒有多少軍隊了。”
趙秉鈞一聽對方並沒有把門封住,於是趁熱打鐵說道:“實話實說,帝國對阿富汗非常感興趣,但是考慮到那塊土地是各國勢力盤踞的焦點,爲了避免兩國將來發生不愉快的誤會,因此帝國皇帝陛下派我過來先就這個問題與閣下交流一下,希望貴國在適當的時候可以撤出那裡。”
加斯貝利臉上的肌肉一動,心說中國這是在對意大利*裸的施加強權政治,強迫意大利從自己實際控制的土地上撤兵,無疑於從意大利政府手中奪權一樣,要是換在以前,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可是現在呢?
中國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以意大利現在的樣子,還有資格對中國說不嗎?完全沒有。與其被中**隊強行趕出阿富汗,還不如現在就一口答應下來,賣給中國一個順水人情。加斯貝利腦子裡靈光一閃,馬上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這沒有問題,既然貴國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意大利政府一定會鼎力支持,一個月,一個月,就會從阿富汗撤兵,可是……”加斯貝利臉上又露出了十分爲難的神色。
趙秉鈞是幹什麼的,馬上就看出對方有什麼事非常爲難,於是笑道:“說罷,如果是錢的問題,那我就可以向你承諾,要多少,開個價就行了。”
加斯貝利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說道:“不是錢的問題,法西斯倒臺之後,爲了防止再次出現獨裁政府,意大利現在把主要權力都集中在了國會,而國會現在主要是由意大利黑手黨,一手*縱的,我這個政府總理,即使提交了議案也不一定能通過啊。”
趙秉鈞怎麼會不知道意大利的國情,加斯貝利說的一點兒不假,意大利黑手黨的勢力如日中天,已經滲透到了政府和民衆生活的各個角落,要迫使意大利政府下達撤兵命令,就不得不先打通黑手黨的關節,但表面上還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說道:“那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
加斯貝利說道:“這樣吧,我可以爲您和黑手黨首腦唐#維託安排一次單獨的會面,這件事您直接和他商談會比較好,不過唐的時間很有限,我怕短期內很難邀到他。”
趙秉鈞心裡一突,沒想到黑手黨勢力竟然這麼大,連政府總理都邀不到,看來自己臨來之前還是把這件事想得過於簡單了,他站起身來,“那好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當晚趙秉鈞就被安排在了羅馬最富盛名的布萊德陽光假日酒店下榻,在房間裡他左右權衡着此行的目的,以及如何才能妥帖的把這件事辦下來,眼看着時針指向了晚上10點半鐘,他打了哈欠,正準備睡下,一個隨行特工敲門進來,“大人,有人求。”
趙秉鈞怔了一下,自己在意大利並沒有幾個相熟的人,而且此行也沒有大張旗鼓,這麼晚了,會是誰來登門造訪呢?“來的人是誰?”
“請過來吧?”
正說着,又跑進一個特工,滿頭大汗的說:“出事了?門外來了許多穿黑色禮服的人,足有幾百號之多,已經把這家酒店包圍了。”
趙秉鈞先是一驚,緊接着鎮定下來,笑道:“這又什麼大驚小怪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定是老頭子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果然不愧是世界第一情報機構的首腦……”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黑色禮貌的老頭在四名保鏢的跟隨下走了進來,他慢慢的摘下禮貌,露出頭上稀疏的幾綹白髮,似笑非笑的盯着趙秉鈞,目光就像獵鷹般銳利!
趙秉鈞打量了他幾眼,笑道:“唐#維託#科里昂先生,沒想到咱們在這裡見面了。”
北京,關續清剛剛接到趙秉鈞出事的消息,可是具體情況現在還沒有掌握,正在驚魂未定的時候,王商過來奏報說,盛宣懷覲見,關續清稍稍清醒過來,一擺手說:“宣!”靜芬一看皇上有公務要處理,放下手中的食盒,先行告退了。
盛宣懷一走進大殿就注意到了皇上臉上的變化,“皇上,舊金山和倫敦來電,請示是否開始撤資?目前,金融市場的總量已經相當龐大了,我們的資金再也無法起到相應的作用。在這個頂點上逐步撤出大部分資金,留個爛攤子給肯尼迪收拾吧!”
“這麼說,現在的資金不能再維持市場熱度嘍?”關續清追問了一句。
“不是,是越早撤離,所得到的利潤越大,發生金融危機時守倉的資金比例就越小。總之,這一次只要安全的撤出入市資金,帝國已經大賺了。股市泡沫破滅在即,趁着各國政府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撤出來最爲保險。”盛宣懷認真的向皇上解釋着。
“財政部和帝國銀行的報告出來沒有?我們的撤資估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朕要的是效果。”關續清說完看了一眼盛宣懷,這才發現他手裡拿着一大疊的資料,想來自己需要的資料他已經帶來了。決策,決不能在空想的無根據條件下做出,這是一個爲政者和爲商者的基本原則。
盛宣懷微笑着遞上了報告,王商搬過一把杌子來讓他坐下。
大殿裡,只有關續清翻動資料的嘩嘩聲。少頃,關續清“啪”的一下拍了下玉案,大聲說道:“撤資退市!”
世界風雲,註定會爲這句話而變色!
美國。約翰#洛克菲勒坐在列車舒適的特等包廂裡眯着眼睛打盹。而實際上,這位超級大亨是沒有一點的睡意,中國皇帝在美國的實際代言人,喬氏集團總裁喬致庸一個電話急召,就害得這位肥胖的先生不得不窩在狹窄的車廂裡往西部跑。
不跑不行啊!洛克菲勒財團與喬氏集團的關係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在美國國內有多處油田和煉油廠是兩家合營;在中東,那似乎無窮無盡的石油利益也是喬氏集團格外開恩拉上肥胖的小弟一起去開發的;而這次金融市場的大投機,更是喬致庸專門給洛克菲勒找的一個賺快錢、賺大錢的機會。在政治上,洛克菲勒也很有覺悟的跟在喬致庸後面全力支持着肯尼迪上位,他必須要與喬氏集團保持在一個統一的陣營裡。當然,這種支持也帶來了相當大的經濟利益。至少,限制托拉斯法案被代理政府非正式的廢除了,自由經濟理論實際上爲托拉斯打開了完全控制美國經濟走勢的大門。可以說,這次金融市場的大繁榮也是拜自由經濟理論所賜。想一想,這個理論可是出自於遠在太平洋西岸的那位真正大人物之口呢!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風雲變幻都是錢在作怪!
洛克菲勒能夠清晰地想起五年前,在紐約兩百人俱樂部的晚上,是喬致庸一進門就找到了體形較大的約翰,把天大的好事情就這麼痛快的恩賜給了美乎石油。如今,洛克菲勒已經從非洲和美洲賺取了不少於三億美元的利潤,而這些,恰好引證了喬致庸當晚的說法,投資,是絕對值得的!當然,現在“不辭辛勞”地趕去見喬致庸先生也是絕對值得的!
他在腦子裡盤算着,他大概能夠猜到喬致庸找自己是爲了什麼事,也爲喬致庸能首先找自己談這件事而感到高興,顯然在美國各大財團中,喬致庸還是最信任長期的合作伙伴—洛克菲勒。
金融繁榮已經持續了一年多的時間。約翰投入的三億美元資金如今按照市值已經達到了十多億美元,是到了該收手的時候了。
在列車隆隆向西開去的時候,舊金山的喬氏集團總部開出了一輛北京牌轎車,方向顯然是在舊金山東邊奧克蘭西北郊的惠特尼莊園了。
喬致庸也是揉了揉太陽穴稍微鬆弛了一下神經後,半躺在後座上想着事情。剛剛收到了北京來的加密電報,必須儘快處理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帝國戰略的推行和此次投資金融市場的成敗。“帝國戰略計劃的時間表在推進,重要的喬氏版塊也即將進入收官階段,該洗脫干係的就要把屁股擦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當然,這需要有人幫助,或者說有人去出頭承擔責任轉移視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