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雲芳起牀的時候就把婆婆和小姑子兩個又叫起來了,錢都痛快的給了,她們怎麼也得把最後一班崗站好啊。
邱淑萍和李香荷到是沒說什麼,早上跟着沈雲芳一起去地裡收的大豆,一早上的時候,三個人推着一推車的大豆秧子回了家。
吃早飯的時候,李香荷推了推邱淑萍,示意她趕緊說話。
邱淑萍瞪了姑娘一眼,然後跟悶頭吃飯的兒媳婦說道:“雲芳啊,一會兒我和你妹妹就先回家去了,你爹自己在家這些天我也不放心,在加上紅旗的事也要忙活忙活,我得趕緊回家給他顛倒顛倒。”
這個時候她的語氣就不是前些天那樣和緩溫柔了,完全恢復了她對兒媳婦那尖酸刻薄的嘴臉。
沈雲芳沒在意她的態度,因爲早就預料到了,不過聽了她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娘,一會兒隊裡分苞米,我得過去,要不你們晚點走,等苞米分完了,我在送你們走。”
“不用,不用你送,我又不瞎不瘸的,你該幹啥幹啥去,一會兒我和你妹妹收拾收拾就走了。”邱淑萍語氣有些強硬。
沈雲芳聳了聳肩,她巴不得這倆人能早點走呢,不讓自己送就更好了。
“那行,你們走的時候,直接把大門給我鎖上就行。”
吃完飯後,沈雲芳看了看點,從地窖裡拿出一籃子雞蛋,裡面有一百個,是她準備給婆婆回家時帶着的。
交代好兩人後,沈雲芳就往曬穀場而去,今天隊裡分糧食,關鍵時刻,各家當家的都早早的去了。
再說邱淑萍母女倆,看着沈雲芳走出大門,李香荷還特意趴到大門口看二嫂確實走遠了,這才樂顛顛的跑了回來,然後母女倆像是老鼠過境一樣,滿屋的亂轉,搜刮能拿走的東西。
邱淑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下地窖把這兩天家裡收的雞蛋都拎了上來。
老二媳婦家一共一百多隻雞,每天早上差不多都能撿六七十個蛋,老二媳婦基本上都是攢一個星期就用自行車拉着就去賣一次。邱淑萍來的這些天,沈雲芳爲了掩人耳目,已經去賣了兩次了。
今天離上次去賣雞蛋已經過去了五天了,所以地窖裡現在存了差不多四百個雞蛋了。邱淑萍對於兒媳婦就給她拿一百個雞蛋很不滿意,所以打算趁着老二媳婦不在,她都給拎走。
她的想法很霸道,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哪個不需要補身體啊,在加上自己小兒子以後那可就是大學生了,天天用腦子,要是不好好補補那還了得。就兒媳婦給拎出來的那一籃子雞蛋哪夠家裡這些人吃啊,所以在邱淑萍看來沈雲芳這個當兒媳婦的就應該是家裡有多少給她拿多少,前兩天的那些蛋都不應該賣,反正就是賣了錢也到不了她手裡,還不如都讓她拎家去給她小兒子大孫子吃了呢。
當然在邱淑萍的心裡,這些話都不用她說沈雲芳這個兒媳婦就應該這麼幹了,像現在這樣,還需要她偷偷摸摸的拎走,那絕對是沈雲芳這個兒媳婦的錯。她可是一點都不愧疚的。
邱淑萍下地窖的時候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蹭蹭蹭的爬了幾個來回,除了把兩筐雞蛋都拎上來了之外,她還把地窖裡剩下的半袋子小米也給拽了上來。
地窖裡除了地瓜、苞米,也就小米還能讓她看的過眼去。
那邊的李香荷,進了屋之後,拉開立櫃就從被摞子底下把她心心念唸的毛巾被給拽了出來,她可是惦記了好多天了,平時和二嫂也沒少說好話,只是二嫂太摳,就是沒鬆口說送給她。
自從知道這毛巾被有多貴之後,她就打消了讓她娘也給她買個新的的念頭,她自己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想着等她回家的時候,說啥都得把二嫂的毛巾被偷走,只要自己帶回家了,二嫂就是之後知道是她拿的,也不好意思追到家裡去要,那毛巾被就是她的了。
邱淑萍進屋的時候就看着自己閨女抱着那條毛巾被傻笑呢,她瞪了閨女一樣,嘴裡罵道:“看你那沒出息勁。”
她自己也走到立櫃前再次拉開立櫃的門。然後從裡面拽出一條最後的褥子,也就是這些天她們鋪在炕上的炕被,還從最底下的格子裡找了一塊藍色的勞動布,往炕上一鋪,把厚厚的炕被疊了疊放到了上面,然後回身從李香荷懷裡把那個毛巾被也拽了過來,“你抱着它什麼玩意呢,趕緊的收拾,咱們馬上就走。”然後快手快腳的用外面的勞動布把東西包好,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節。
不趕緊走她怕兒媳婦突然回來,這裡不是她的主場,她沒有信心要是打起來能打得過兒媳婦,主要是她知道二兒媳婦不是東西,不會因爲自己是婆婆就讓着自己的。
十分鐘之後,李香荷用扁擔挑着兩筐的雞蛋,前面還掛着半袋子的小米,邱淑萍則身後揹着個大包袱走出了院門。
沈雲芳把分到的二百斤苞米堆到了一邊,準備等着大栓哥推車回來幫着她運回家去。
曬場上有村民看着沈雲芳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就湊過去問道:“雲芳咋你自己來的,你婆婆和小姑子呢,咋沒來幫幫你。”
由於邱淑萍努力不懈的宣傳,村裡人現在可是都知道了,雲芳婆家來人幫着她收秋來了,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也都抻着脖子等着看呢。
“不用幫,我自己過都這麼多年了,啥不能自己幹啊,再說我公公自己在家,誰也不放心,她們今天就回去了。”家醜不可外揚,所以沈雲芳都是撿好聽的說。
“呦,咋這個時候回去呢,不是有啥事吧。”一個老孃們一臉肯定有事的表情說道。
可不,都來了大半個月了,好不容易到了要人出力的時候,來幫忙的人卻要走了,讓誰想這都不是個事,都得想歪了。
“你想多了,啥事也沒有。”沈雲芳不願意說了,看大栓哥已經推着推車回來了,趕緊的彎身開始裝車。
等大栓兩口子幫着雲芳把苞米運回家的時候,家裡的大門已經上鎖。
“哎,可算是走了,你也能鬆口氣了。”大栓媳婦進屋看裡面沒有別人了,也是鬆了口氣,這些天,有李家母女在,她基本上都不來了,來了也沒啥話說,還得像賊一樣讓人防着,說不出的彆扭。
沈雲芳把苞米都卸到前院地上,這些苞米還得在曬一曬。
“可不,她們在這我都不想回家了,可算是走了。”沈雲芳沒說她是付出了五十塊的代價才把人打發走的。
不過到了晚上,她就是知道,她付出的還遠遠不只五十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