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咋在院子裡呢,這麼冷的天,你的腿能受的了嗎?”李香荷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在院子裡蹲着抽菸的李老頭。
“香蓮來了,爹沒事,腿早就好了。”李老頭看到大閨女來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看她就一個人進院子的,往後面張望起來,“咋就你一個人來了,建軍和孩子們呢?”每年他們都是一大家子來的。
李香蓮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家裡今天有點事,到不出空來,就我一個人來的。”
李老頭愣了一下,然後也不自然的笑了笑,打着哈哈,“哦,原來有事啊,沒事,咱們住的這麼近,不用講究那些,啥時候來都一樣。”
“嗯。”李香蓮低低的嗯了一聲。
“快進屋吧,你娘惦記你一早上了。”李老頭讓孩子趕緊進屋。
李香蓮可不相信老爹說的話,不過也聽話的往屋裡走。
進屋就看着三個吵得面紅耳赤的三個女人。
“你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我還以爲你死在了劉家,回不來了呢。”邱淑萍被兒媳婦和小閨女拱的滿身的火,看到大閨女這個罪魁禍首來了,想都不想就開始撒起氣來。
李香蓮抿了抿嘴,沒有回嘴,直接把手裡拎的兩個紙包往炕上一放,“爹,我家裡還有事,今天就不在家裡吃飯了,這是我拿過來孝敬您的,今年家裡光景不太好,您別嫌棄啊,等以後我有空了再來看您。”李香蓮說完,在場的幾個人她看都沒看,轉身就走了。
屋裡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什麼破玩意,拿這點東西來,當老孃我稀罕啊,你有能耐以後都別登我家的大門。”邱淑萍把兩個紙包往地上一扔,紙包破了,裡面的槽子糕軲轆軲轆的滾得到處都是。
李香蓮走到了院門口,聽到身後老孃的話頓了一頓,然後毅然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家以後她不回了,她沒有這樣的孃家,她只有二弟。
李香蓮心裡發狠,臉上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原本還能勸自己老孃不借她錢確實是手裡沒有錢,她也不能逼着老孃賣血吧,可是聽說了老孃給小弟買了輛自行車之後,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今天早上建軍跟她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他以後都不再是李家的女婿了,以後就是窮死也不在登李家的大門。
李香蓮也想跟自己家男人一樣,以後再也不登孃家的門,可是她還有老爹呢,她再怎麼樣,老爹她還是惦記的,所以今天她才自己過來。不像以前一樣,只要家裡有的,她都想給孃家帶去點,她被老孃傷的寒了心,所以她只帶了兩包供銷社買來的糕點,去家裡看一眼。
抹乾了臉上的眼淚,李香蓮擠出一個笑容來,她得回家,多幹點活,外面還欠了好多的債呢,爭取早點還上,還有二弟那裡也要還。
初二過去之後,李紅軍又去了學校。
家裡就剩下了沈雲芳帶着孩子。
想了想,在家也沒什麼是,她就帶着孩子準備去四合院那邊。
賣房子那會兒去收購站她可是沒少淘破爛回來。弄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到西廂房也沒收拾過,主要是沒有時間。現在正好沒事,就想帶着孩子去看看。
想到就做,給兩個孩子穿好棉衣,戴好帽子手套,然後就一手一個領着下樓取自行車去了。
等三人騎着自行車到了四合院之後,沈雲芳被面前看到的情景差點沒氣個倒仰。
這回門口沒有人攔路了,但是自己家房子的圍牆上不知道被誰抹上了很多的屎,真是缺了八輩子德的。
天氣冷,牆上還有牆根上黃黑色物體被凍得結結實實,到是沒有散發出太大的臭味,但是這也足夠膈應人的了。
沈雲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雲秀,這肯定是她乾的。
自己在首都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除了沈雲秀。
看着大門上的不明物體,沈雲芳這推門的手是怎麼也下不去。
最後還是一跺腳調轉車頭去馬家了。
這事她不打算聲張,即使報警了,抓不到現行,有懷疑的對象也沒用。不過她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這都趕上在她頭上拉屎了,她要是還能忍那可真是熊到家了。
到了馬家,馬家三口人都在,沈雲芳就把這事跟他們兩口子說了。
他們一個是警察一個有門路,這事交給他們肯定過不了多久就能確定是誰做的。
兩口子聽了也跟着生氣,穆華珍更是跳腳的罵那王八犢子,不幹人事的傢伙。
不過冷靜了之後,她就恢復了民警同志的敏銳,讓沈雲芳在家看孩子,她帶着馬立國就出去踩點去了。
直到下午纔回來。
“我問了周圍的鄰居,你家圍牆上大糞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被人潑的,三十那天白天還沒人看到呢,初一早上就有人發現了,不過具體是誰做的,沒人知道。”穆華珍說道。
“我已經找人給你處理了,還好現在是冬天,要不還真是麻煩。”馬立國搓着凍紅了的手。
“我猜應該是沈雲秀乾的。我來首都半年了,沒有和任何人結怨,除了沈雲秀。而且我大爺是年前走的,這事立馬就出現了,這時間也太巧了。”沈雲芳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穆華珍兩口子都點了點頭,這個猜想很靠譜。
“你打算怎麼辦,報案嗎?這個我可以幫你。”不過就算是把人抓到也關不了多長時間。
“還真的嫂子幫我,幫我查查到底是誰幹的。不過我不報案,我想孩子等李紅軍回家之後我們在商量商量吧。”
沈雲芳當然也知道就是報案抓到人也就是教育教育,頂多拘留幾天,對於有些人根本無關痛癢,她想好好想個辦法,好好治治沈雲秀,讓她以後看到自己就怕,最好從此以後都不敢來招惹自己了。
“這個沒問題,姐就是幹這個的,不出三天肯定給你弄明白。”
果然,穆華珍找同事幫忙,在沈雲秀家和四合院那裡蹲了三天點,終於在第三天晚上發現方城建和沈雲秀兩口子一起,神神秘秘的拎着一個桶去了四合院那裡,然後再一次把沈雲芳家圍牆潑的到處是糞水。
第二天早上。
“穆姐,果然是你說的那對夫妻倆,我們昨天親眼看到那對夫妻半夜出門給人家潑糞的,穆姐你說咋辦吧,要不要把人抓起來?”小公安湊到穆華珍的跟前說道。
“看清了?”穆華珍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又動手了。
“看的很清楚,我們是一路從那個姓方的家裡跟出來的。”另一個小公安肯定的說道。
“好,這事你們就不用管了。”穆華珍說完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就從兜裡掏出兩個信封來,“給一人一個,這是辛苦費啊,大冷天的,給姐幹活不能讓你們白乾。”
“哎,穆姐,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咱是什麼關係啊,就這麼點事,哪值當你這樣。”小公安連信封都沒看就往回推。
“哎哎,人多啊,別推來推去的,讓人看到不好。”穆華珍把信封又踹到他們兜裡,“這也不是我給的,你姐我還沒這麼有錢,是我一個姐們,就是那個四合院的主人給你們的辛苦費,都拿着啊,以後有事了穆姐在找你們。”
兩個小公安這次到是沒有推拒了,“穆姐有事你就吱聲,你姐們就是我們的姐們,放心,有事肯定給你辦妥妥的。
“行,辛苦了啊,這事你們就當不知道就行。”穆華珍又交代了一遍。
等穆華珍走了之後,兩個小公安這纔打開信封,倒抽了一口氣。嚯,好大的手筆啊,每個信封裡裝了十張大團結,還有一百塊錢的僑匯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