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雲芳請假回來,無意之間知道了狗蛋三個孩子身上有蝨子的時候,她整個人渾身都不好了。
這個東西要是不消滅的話,它是會亂跑的,弄不好自己和孩子身上也得有蝨子。至於王丹兩口子身上有沒有,那就不用說了。
於是沈雲芳不顧三個孩子的抵死反抗,把他們一家五口扔到了大澡堂子裡讓他們洗乾淨了在出來。結果一家人是洗好了,但是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還是來的時候那身。
沈雲芳問他們,爲什麼洗澡了不換一身呢,他們的回答很是光棍,“我們就穿這一身來了,沒帶換衣的衣物。”
沈雲芳都不樂意看王丹那裝出來的不好意思了,你有意思嗎,這麼明白的意思,她就是傻也看得懂啊。
沒有辦法,她抓緊時間帶着他們去了一趟供銷社,挑現成的給他們一家從裡到外的買了一身。又把他們領到理髮店,男孩子都是光頭,兩個大的她就管不着了。
一行人趕着點去接了滿滿和胖胖,結果兩孩子被一熘三個光頭哥哥給震撼住了。滿滿還稀奇的上去摸了摸,然後退後縮到沈雲芳身後,小聲的說:“媽媽,光頭哥哥扎手。”
哎呀,把沈雲芳樂壞了。
回家之後,不用沈雲芳介紹,五個孩子就玩到一起去了,狗蛋幾個孩子除了認吃之外,別的還好,胖胖沒到一晚上就讓狗蛋兄弟幾個都聽他的了,別說還是很有本事的。
沈雲芳回家之後,看着孩子幾個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原本的衣服她燒了水給燙了燙,然後跟他們講了講蝨子的害處。
至於兩個大的那裡她不好說什麼,希望他們能自覺加入到消滅蝨子的行列裡來吧。
晚飯是沈雲芳在家做的,家裡還有一塊豬肉,她葷素搭配的給做了六個菜,一桌子人風捲殘雲的就給全吃完了。
王丹幫着收拾了碗筷,然後兩個妯娌開始嘮嗑。
“嫂子,你咋想着過來了呢?”沈雲芳終於倒出空來問這個問題了,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一家五口來是幹什麼的。
王丹抿嘴笑了,“你回老家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等有空啊,我就來看你來,想着你在首都這裡也沒個親人,秋收過後我們在家也沒事了,就帶着孩子過來看看你們,也順便讓這幾個小崽子長長見識。”
真正的目的王丹沒有說,不過現在已經都達到了。
其實說實在的,王丹這次過來的目的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爲了過來沈雲芳能給幾個孩子一人買一身衣服,就這麼簡單。
那爲什麼王丹情願花那麼多火車票錢也要來首都蹭沈雲芳的衣服呢,那些火車票錢在家那邊也能給孩子買衣服了。
王丹同志是這麼算的。他們兩口子帶着孩子到首都來,孩子是可以逃票的,只要他們兩個大人買票就可以了,這樣算下來,兩口子來回的火車票加上路上吃的差不多就是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在家裡那邊給孩子們每人買一身衣服也是綽綽有餘了,不過王丹不是想,要是來了首都,二弟妹看到孩子穿的衣服都小了,肯定能給都買一身,然後他們一家五口還能在這住幾天,逛逛首都城,回去和人吹牛都有吹得不是。
算了算裡外裡的差不了多少錢,所以王丹就決定帶着一家人來首都熘達來了。
沈雲芳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她真的就是爲了孩子的幾套衣服啊,她可以說第一天就超額完成了任務,她不光給孩子買了衣服,還給他們兩口子也買了一身,還給他們剃了頭,可以說王丹這趟的算計已經達到了。
“呵呵,我還以爲你說去看我是去蓋家屯看我呢,哪成想你來這麼老遠看我來了。”沈雲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理由也太牽強了。
你說你要是有錢有閒的話你來一趟首都串親戚連着玩一趟也行,你都窮的吃不起穿不上的了,你花那老些車票錢來這一趟圖的是啥呢。
呵呵,人家突地東西,你已經給買全乎了。
“蓋家屯我不是去過來嗎,我還去幹啥。”王丹不以爲意,“哎,你還別說,這首都確實和咱們那不一樣,我一下火車就感覺到了。”
“我聽說去年大哥去修公路了,怎麼的,今年不去了啊?”沈雲芳可是聽李紅軍回來說了,大哥被大嫂指使去修公路了,那可是純體力活,每天都有工資拿,但是同樣的也非常的累,一般不是年輕力壯的都堅持不了幾天。
“去啊,怎麼不去,家裡三個孩子眼瞅着就大了,等到歲數了,能不給孩子找對象蓋房子嗎?這些都得錢,我和你大哥要是不趁着年輕的時候多幹點,等他們哥三個長大了估計都找不到對象。”王丹也有她的打算。
“那大哥跟着你們來,不耽誤幹活嗎?”修路一般都趕在農閒或者是秋收之後。
“不耽誤,你大哥都去打聽好了,修路那邊是下週末上工,我們出來熘達一圈,回去之後你大哥正好去幹活,啥都不耽誤。”她可是算計好的。
“哦,不耽誤就好。”沈雲芳聽了點了點頭,心裡也放心了下來,下週末他們就走,一共就一週的時間,行,不錯。
“嫂子,修路的活可不輕鬆啊,你讓大哥這麼幹,身體能受得了嗎?”擔心完這一家五口的歸期,她又有心思和大嫂閒聊了。
“能不能受得了他也的幹啊,誰讓他生了三個兒子呢,我以後可不能像他娘一樣的偏向,以後等孩子都長大了,我有能力就一人給蓋一個房子,就是沒能耐,我也一個都不給蓋,都自己想辦法去。”王丹很是看不上邱淑萍偏向李紅旗的事情。
“弟妹你不知道吧,李紅旗那個官是管啥的?”王丹神神秘秘的說道。
“管啥的?”沈雲芳聽婆婆說好像是在縣政府裡搞宣傳的,怎麼還能管事啊。
“他啊專門盯着小媳婦大姑娘的肚子。”王丹來了這麼一句。
沈雲芳沒聽懂。
“哎呀,你咋還不明白,現在不是有個計劃生育嗎,他就是專管這個的,你說他缺德不缺德。我來之前聽說,他剛帶人抓了一個懷孕都六個月大的小媳婦去做人流,哎呀,那慘的,那家男人都給他跪下了都不好使。最後還是做了,聽說都是一個成了型的男孩了,真是作孽啊。”王丹說着說着也唏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