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年三十這天，原本沈雲芳是準備休息的，畢竟忙碌了這麼多天，她是想好好過個年，再窮也不差三十掙的這倆錢，可是家裡就她這麼想，其他人可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這點錢呢，特別是大栓，他這些天直和沈雲芳賣鞭炮，每天過他手裡的錢可不是李香蓮他們那三頭二百的，他胸前的兜子裡每天都基本上得裝兩三千。在在家休息和出去賺錢之間，他肯定是偏向於後者。
只要人團圓，啥時候不能過年。再說他們也只是出去上午，下午就回家過年，啥也不耽誤。
沈雲芳個人孤掌難鳴，最後不得不拖家帶口的起去趕集。
小孩子們知道能去趕集，都蹦高高的歡呼。
孩子這些天可是夠乖的，大人見天的在外面忙活，這幾個孩子就自己在家裡玩，也不打仗，也不吵架，不給大人找麻煩，多好的孩子啊，怎麼也得在年根上給孩子點獎勵的。
於是三十早上，他們的大部隊頗爲壯觀，小孩子加大人共十五個，哩哩啦啦的開始往集上走。
這次家裡的三輛三輪車起出，在最底下放着春聯，上面都是鞭炮，鞭炮沒有裝滿，考慮到孩子小，走路去集上可能有些費勁，剩下的地方是給孩子們留着呢。
行人天還沒亮就開始出，因爲三十這天的集市是半天的，所以爲了能夠多賣點貨，這些人也是拼了。
早上點行人來到集上，集上已經是人山人海，都趕着早上買完東西然後好回家吃團圓飯呢。
幾人挑了個寬敞的地方，擺好攤位，還是採用老辦法，直接在前面的空地上點了掛鞭炮，昭告天下他們的生意開始了。
“行了，我們這幾個足夠了，你們帶着孩子去逛去吧。”馬立國揮手攆面前檔害的人。
“就你們幾個能行嗎？”李香蓮有些不想走，在賺錢與花錢之間，都不用想，她當然選賺錢了。
幾個女人帶着孩子要是走了，那攤位這裡就只有三個男人留下了。
“有啥不行的，平時就我和雲芳就能行，現在還多了個人呢，沒啥不行的。你們就放心的去逛去吧，看到啥好東西，別不捨得買，花，可勁花。”大栓最後句話是對她媳婦說的。
“哎呀，還是大栓會疼媳婦。”穆華珍忍不住開了句玩笑，轉頭看着自己家老馬說道：“你們可不是三個人啊，頂多就兩個半，我們家這個，能頂上半個人就不錯了。”
“你這老孃們說啥呢，大過年的找揍啊。”馬立國歪着脖子，滿臉賤笑的對着媳婦叫囂。
“切，給你個膽。”穆華珍對着自己家男人臺眉毛，馬立國立馬乖順了。
“不敢，不敢，太后大人，你就安心的帶着咱家孩子花錢去吧，你男人雖然暫時只能頂半個人用，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的學習能力很強的，定在不久的將來當個人用。”馬立國搞笑的表決定。
“這還差不多。”穆華珍笑着轉個身，來了個高冷範。
鬧過之後，馬立國交代正事，“你逛去行，可得把孩子看好。”
“知道了，我是公安，這還用你說。”穆華珍招呼着大家，準備開始逛大集。
“那你們就辛苦了啊，我們去逛逛就回來。”沈雲芳笑着跟身後的幾個男人打了聲招呼，就手領着個孩子，往人羣裡擠。
“去吧去吧，都放心啊。”劉建軍看客人都上了來，也跟着趕人。
幾個女人看家裡老爺們自己就能行，就紛紛帶着自己家孩子去趕集去了。
沈雲芳帶着胖胖和滿滿起順着人流往前走。
“媽媽，有麻花，滿滿想吃。”滿滿看路邊上有人支着油鍋在炸麻花，拉着媽媽的衣服就不走了。
“行，走，媽媽給買。”沈雲芳把滿滿抱起，讓兒子拉着她的衣服，招呼身後的行人，起就去了那個攤位前。呼啦啦，十多個人，下子就把人家攤位給圍上了。
人家這裡不光炸麻花，還有油條、油餅、油炸糕。
“滿滿要吃麻花是不是，你們都吃什麼？趕集報名。”沈雲芳低頭問自己兒子，“兒子你要吃什麼？”
胖胖墊着小腳看了看，喊道：“我要吃油條，還想吃糖油餅。”
“我也想吃糖油餅，舅媽，還能多要個不？”栓子看着面前的好吃的，有些難以抉擇。
“行，想吃啥就說。”沈雲芳大方的說道，這點東西花不了多少錢。
“那我還要個麻花，個油炸糕。”栓子笑容大大的。
“我要油條和麻花。”虎子舉着小手趕緊的出聲，就怕把他落下。
“回家就吃好的了，還買這玩意幹啥。”李香蓮心疼錢。
“孩子想吃就買唄，也花不了多少錢。”穆華珍可不心疼錢，只要有孩子喜歡吃，那就買，再說今年不是掙錢了嗎。
最後孩子們想吃的都不樣，沈雲芳乾脆大手揮，讓人家樣給她炸二十個，這樣回去咋也夠人樣分個了，都有喜歡的吃，不打架。
幾個人帶着孩子從集市這頭逛到那頭，孩子和大人手裡都拎着滿滿的東西。
“雲芳啊，行了，別買了，咱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敗家的。”大栓媳婦手裡拎着的是個大豬頭，剛剛雲芳看到，說啥都要買個，沒法，她手裡就拎着這麼個。
“這哪算是敗家啊，掙那麼多錢不花留着幹啥，你還想留着讓別人給你花啊。”沈雲芳玩笑的說道。後世這樣的例子多了去了，正室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的，攢了大半輩子，然後讓小三摘走了桃子。所以人啊這輩子就得想開點，有錢就別虧待了自己。
“竟瞎說。”大栓媳婦白了她眼，每個正溜。
幾個人帶着孩子說說笑笑，把整個集市都逛了遍。栓子跟個猴子樣，在前面上躥下跳的，看到有啥好吃的就會竄到沈雲芳面前，跟他二舅媽小聲嘀咕，然後身後的幾個孩子就都能借上光，吃的滿嘴流油。
李香蓮有些看不過去了，想把自己小兒子抓回來教訓頓，這孩子也沒個眉眼高低的，結果她哪能抓住那皮猴子啊。
“雲芳啊，你可別給他們買吃的了，這麼吃下去，回家也不用吃飯了，在這都吃飽了。”李香蓮抓不住孩子，只能是把源頭給掐斷了。
沈雲芳哼哈的答應着，但是等孩子過來提要求，她還是乖乖的給掏錢買。把李香蓮弄的沒法沒法的。
幾個人逛的差不多了之後才往自己家攤位上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十點多了，集市上的人羣已經慢慢變少。
行人回到攤位去之後，看帶來的貨物也賣的差不多了，幾人商量，得，收攤回家吧。
五百一十一章管夠
九年春節沈雲芳、李香蓮、大栓、馬立國四家人起在四合院這裡過了個富足的新年。
還是分兩桌，王大娘準備了十二個菜，可以說雞鴨魚肉都全了。小孩子們吃的滿嘴流油，大人們在桌上推杯換盞。雖然還沒有最後覈算他們今年賺了多少，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明鏡樣，今年他們沒少掙。
“媽媽，我們吃飽飯了，我和哥哥姐姐們出去放鞭炮行不行？”胖胖被衆位小朋友推舉說來當說客，湊到他媽媽面前說悄悄話。
沈雲芳往他身後看了看，七個孩子眼裡都透漏出渴望，就是三個女孩子也樣，得，自己賣鞭炮咋也不能虧到自己家孩子啊。
“行，不過你們都太小了，自己不能放小鞭，這樣吧，你和哥哥姐姐拿點摔炮和呲花出去玩吧。”鞭炮了二踢腳還是有些危險性的，沈雲芳不太放心讓幾個小孩子自己拿出去玩。
“你啊就是耳根子軟，孩子說啥你都答應，那都是要賣錢的，咋能給他們禍禍。”李香蓮聽到了這邊的話，很是不贊同，“栓子，是不是又是你在後面捅咕的，我告訴你老實點啊，要不我就讓你爸好好修理你頓。”
栓子看了看自己老爹，縮了縮自己的屁股，不過還是不服氣的說道：“你咋知道是我出的主意，我纔沒禍禍呢。”確實是他提議要出去放炮的，那還不是因爲自己老媽太厲害了，點都沒有二舅媽溫柔嗎，要不他用得着和胖胖弟弟商量嗎。
“還跑了你個賣切糕的，你撅腚你老孃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李香蓮白了小兒子眼。
“大過年的，你說啥呢，講究點行不。”劉建軍聽不下去了，說話也不看看場合，這大家都吃的好好的，你這又是撅腚的又是拉屎的，還讓別人吃飯不。當然了，他這純屬是爲了別人考慮，他自己早就習慣了，說啥都能吃下飯去。
李香蓮本來還想回嘴的，但是往桌子上看，大家都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呢，頓時臉上有些熱。
她仔細回想了下，自己沒說啥過分的話啊，平時這些話不都常說嗎。
“孩子們也跟着辛苦這麼多天，特別是你家這幾個大的，石頭和栓子死冷寒天的幫咱賣了好幾天貨，佳佳幫着看弟弟妹妹，都是有功之臣，現在這些孩子就想放點鞭炮，必須同意。”馬立國看着這些孩子，眼裡都是滿意。鞭炮的事，除了雲芳就他最有資格說話了，因爲鞭炮是他和雲芳起合作的。
“就是，大過年的，咱都賣給別人家孩子鞭炮放，自己家孩子咋就不能放了，你們等着啊，舅媽給你們拿去，每個人都有，可夠的放。”沈雲芳小手揮，這個願望就許出去了。
個孩子聽沈雲芳這麼說，都蹦起來歡呼。
“看到沒有，孩子多高興。”沈雲芳對李大姐說道。
“可不高興，有你這個敗家的舅媽，能不高興嗎。”李大姐翻了個白眼。“你給他們那幾個玩玩就行了，可別可夠讓他們放，那沒個夠的時候，我跟你說。”
“哎呦，滿滿你這還沒呲花高呢，就想跟着哥哥姐姐們起放炮啊，不怕嗎？”大栓媳婦看滿滿也在裡面蹦，稀罕的把抱過來。
“不怕，嗖~崩~可好玩了。”滿滿那不太利索的小嘴還學呲花綻放的聲音，可把桌子的大人都逗樂了。
“好好好，滿滿必須放，等着啊，大栓叔叔去給你拿去。”大栓站起身準備去庫房給孩子們搬出來點呲花。
“我跟你起去，咱多抱回來點。”馬立國也站起身。
於是幫小尾巴都跟着兩個叔叔跑了。
不大會兒，兩個人又回來了，身後已經沒了孩子。
剛剛在院子裡，兩個大人就把呲花和摔炮給他們幾個分了，個孩子五根呲花，五盒摔炮。孩子們拿到東西，吆喝着就跑出院子，上外面玩去了。
院子裡有存放着鞭炮，爲了安全，不准許在院子裡燃放。
“你們啊，個個的就慣着孩子吧。”李香蓮笑着埋怨了句。
“這哪叫慣啊，大姐你是沒看到那慣孩子的，那可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咱這才哪到哪啊。”穆華珍的大姐就是幼兒園的，接觸的孩子多，所以她也知道些小孩子的情況。
“現在條件比原先好了，大栓小的那時候，家裡就是想慣着孩子也沒有那條件啊。現在孩子們是趕上好時候了。”王大娘感慨了句。
大家紛紛點頭贊同，可不就是趕上好時候了，要不誰能想到他們還有做生意賺錢的天呢。
“還有啊，家裡就這麼個孩子，你說有點好東西肯定是可着他來，不給他給誰，這不自覺的就把孩子的脾氣慣大了。”穆華珍搖了搖頭。
“國家政策就是這樣，現在計劃生育，家就只准要個孩兒，我看啊，以後這獨身子女更不得了。”馬立國雖然是公職人員對於國家政策必須帶頭執行，但是從心裡他卻不是那麼看好。想當初他們兩口子生完凡就沒再接着生，想着兩口子工作都忙，等這個孩子大點再要下個，結果計劃沒有變化快，國家居然出了個限生政策，讓他們兩口子鬧心了好陣子。
“農村好點吧。”穆華珍問大栓和劉建軍。
“也不行了，這兩年抓的狠，要是現誰家小媳婦懷了二胎，縣裡計生辦的人就跟那特務似得，就是你鑽老鼠洞裡了，也得想辦法把你抓出來。厲害着呢。”大栓說道。
“那幫玩意可不是人了，人家那肚子都七個月了，愣是抓去醫院給人家做引產，你說說這不是缺了輩子德嗎，你看着吧，那些人早晚有天得遭報應。”大栓媳婦狠叨叨的說道。
這事就生在她孃家村裡，那個慘啊，她當時正好回孃家，就看到了。
李香蓮聽了他們的話，嘴脣蠕動了下，最後還是沒有言，她實在是說不出來，她小弟弟李紅旗就是幹這缺德事的。
沈雲芳對於李紅旗的工作，多少知道點，大嫂王丹來的時候沒少跟她叨叨。穆華珍對這情況也有些瞭解，當初她也和王丹起吃過飯，聽她說過老家這些人的閒話。
“行了行了，大過年的，咱們說些高興的事，這些的糟心事可別說了，還想不想來年好了。”穆華珍想轉移話題。
“對，咱說點高興的啊。”馬立國當然是幫着自己媳婦，“今年從賬面上看，咱們的生意要比去年好的多，咱這麼多天的辛苦沒有白費。”
“對對對，咱今年能過個富裕年。”劉建軍也跟着附和。
“那是肯定的，來，咱們都端起酒杯，爲了咱以後美好的生活幹杯。”穆華珍率先舉起了酒杯。
“乾杯。”大家笑着紛紛響應，舉起酒杯相互碰撞了下，然後都口引盡。
放下酒杯後，大家就今年的生意紛紛說道起來，“這不做買賣也不知道，林子大什麼鳥都有，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