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正是約定誓盟之日,雖然已經選出了袁紹爲盟主,但是空口白牙這麼一說不行啊,必須要登臺拜印才能作數。
但是天公不作美,此時正值冬春之時,從早上開始就狂風呼嘯,風大的時候,在狂風中人都站立不穩,但是誓盟之日已定,豈能說改就改,只好硬着頭皮舉行。
張浩早早的來到了大營中央的校場,此時已經有許多的士兵列陣完畢,放眼望去,那真是兵山將海一樣,只是各路諸侯還躲在帳篷之中沒有趕來。
來到士兵們的最前方,那裡已經築起了一個高臺,這個高臺共有三層,足有三丈高,代表着天地人三才之意。
高臺四周則插滿了紅、黃、藍、白、黑五色軍旗,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分東、南、西、北、中五方。
分別是東方甲乙木,木之色屬青,而青出於藍,所以爲藍色旗,西方庚辛金,金之色屬白,爲白旗,另外在那個時候白旗並非代表投降,指揮之時大多代表集結兵力,擺陣迎戰。
南方丙丁火,火之色屬赤,爲紅旗,北方壬癸水,水之色屬黑,爲黑旗,中央戊己土,土之色屬黃,是爲黃旗。
其實這個時候的聯絡旗、號令旗、將旗、陣旗也大多是用的這種五色旗,雖然都是五色旗,卻是在形狀樣式上有着差別來代表不同的信號。
比如聯絡旗,先頭部隊如果遇到樹林障礙等,需要開道,就會舉起青藍旗來通知後方,或者前方地勢險要,需要防止火攻,就會揮舞紅旗等等。
作爲陣旗時,最著名的一個叫做五行大陣,以青龍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順陰陽,前軍宜捷用朱雀屬火,後軍宜殿用玄武屬水,左軍爲陽用青龍屬木,右軍爲陰用白虎屬金。
在高臺之下,還有一杆牙旗,兵法上說:牙旗者,將軍之旌,謂古者天子出,建大牙旗,杆上以象牙飾,故云牙旗。
牙旗不論是尺寸還是重要性都是最大的,我們經常說的祭旗所祭的就是牙旗,打仗時,牙旗在哪,主帥就在哪,一旦牙旗被毀,就代表着主帥陣亡,將有可能全軍敗亡。
而爲了彰顯威儀,聯軍的這杆牙旗,造的特別巨大,足有五六丈高,也就是十多米,旗杆極粗,有人腰那麼粗,一面大旗在上面迎風招展。
突然,咔嚓一聲,牙旗應聲而倒,這麼大的風,牙旗又建的這麼大,自然最先承受不住,被風吹倒。
幾名士兵急忙過去要扶牙旗,奈何牙旗太大,再加上大風的干擾,四五個士兵竟然無法將牙旗再立起來。
這時,大軍中走出一名士兵,這名士兵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精壯之士,之見那人走到牙旗旁邊,撥開其他士兵,大喝一聲,隻手將牙旗又立了起來。
壯碩士卒但是扶着牙旗,任狂風呼嘯,徑自巋然不動,還一臉的輕鬆之色,可見此人臂力是何等的驚人。
旁邊的士兵趕緊過來重新將旗杆穩定好,那壯碩士兵拍了拍手就要走回自己的隊伍之中,張浩看到這一幕,眼中精光一閃,莫非,此人是……
“將軍留步。”張浩左右看看,發現其他諸侯還沒過來,應該只有自己看到了這一幕,趕緊上前叫住了那名壯碩的士兵。
“這位大人,不知有何吩咐?”壯碩士兵行了一禮平靜的問道道,那人一身兵丁裝束,被張浩叫做將軍卻是沒有表現的欣喜或者驚恐。
“我見將軍膂力過人,不知效力在誰人帳下。”張浩看着壯碩士兵問道。
“這位大人,小人並非什麼將軍,只是一個普通軍士,現效力於陳留太守,是軍司馬趙寵帳下的軍士。”壯碩士卒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哦?只是一個普通軍士,張大人竟然如此埋沒人才,你叫什麼名字?”張浩假裝皺眉嘀咕了一句問道,他感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所想之人。
“回大人,小人典韋典令明。”壯碩士兵抱拳說道。
(很多人說典韋字子滿,可能是出自三國志,不過三國志中的子滿,說的是他兒子叫典滿,並不是典韋表字,正史上並沒有找到典韋表字,可能是沒有表字,另野史中有記載表字令明或者洪飛。)
“令明如此大能,爲何只甘願做個普通士卒?”張浩關切的問道,心中一陣暗喜,看來此時的典韋還沒有被人注意到。
“這……小人曾因同鄉受欺辱,殺了富春長李永而流亡,正趕上大人起義兵,所以應徵入伍。”典韋沉吟了一下,隨後一臉坦蕩的說道。
此時大縣設令,小縣設長,典韋所說的富春長,便是小縣富春縣的主官,殺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如今在自己的詢問下竟沒有隱瞞,這典韋定是一個坦蕩君子。
“那李永身爲縣長,身邊定是守衛森嚴,令明竟然以一己之力就能殺了他,當有萬人不敵之勇啊。”張浩看着典韋誇讚道。
“多謝大人誇讚。”典韋還以爲自己會獲罪呢,沒想到張浩只是誇讚他一番,完全沒提定罪之事。
“可是,在張太守帳下卻只是個普通士卒,可惜了啊,不如令明轉投到我的帳下如何?”張浩微微一笑說道。
“這……”典韋頓時爲難了起來。
“對了,忘了告訴你,本官乃度遼將軍,遼東太守張浩張子瀚。”張浩拍了拍額頭說道。
自己看到典韋太興奮了,竟然沒有告訴他自己是誰就開始招攬,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誰,怎麼決定是不是要跟你呢。
“啊,是將軍大人,多謝將軍大人美意,不過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韋還是知道的。”典韋的眼神先是亮了一下,隨後恭敬的說道。
“令明此言差矣。”張浩搖搖頭說道。
“哦?還請大人示下。”典韋疑惑的看向張浩問道。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令明只是應徵入伍,還不算投效張邈太守,自然還可以再次選擇。”
“再說了,我遼東與陳留同屬大漢,何來背主一說,只能算是一次從陳留到遼東的調動而已,你不還是我大漢的將士嗎。”張浩微微一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