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虎牢關上士兵的喊聲,向虎牢關上看去,只見城牆之上,一個肥胖的身子,坐在椅子上,遙望着聯軍的主力,身後還站着一羣士兵,將他的話齊聲吼出來。
那椅子上的人,想必就是董卓了,那董卓本事行伍出身,原本身材還算魁梧,如今再看,簡直就是一坨肉攤在那裡,可想而知,入京之後他過得是何等奢靡的生活。
“袁本初,你遠道而來,相國特意爲你準備了一份厚禮,何不帶上禮物再走?”見袁紹駐足,關上士兵再次開口喊道。
這邊話音剛落,董卓身後一人拿着一個木籠走上前來,將其掛在了城牆之上,仔細看去,那木籠之中竟裝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由於距離太遠,那人頭上又多是血污,袁紹等一衆諸侯端詳了許久,也沒有看出看出那到底是誰。
“太傅袁隗,勾結亂黨,蓄意謀反,現已伏誅,夷滅三族。”似乎是看出了袁紹等人的不明所以,城上士兵再次齊聲喊道。
“董卓老賊,你竟然……”袁紹一聽,哪還不知道那木籠中的人頭是誰,頓時火冒三丈,說着就要率軍進攻,多虧了其他諸侯上前拉住了袁紹。
“這董卓這下子是捅了馬蜂窩了。”張浩站在小山上,默默的看着,小聲嘀咕了一聲。
“主公何出此言?”張浩身邊一衆人不解的問道。
“這袁家從袁安任司徒、司空開始,袁安的兒子袁京官至太守、袁敞官至司空,袁京之子、袁隗的父親袁湯曾任司空、司徒、太尉。”
“到了袁隗這一代,先是他的哥哥袁逢,官至司空,又有袁逢官至太尉,四代人中,有五人位列三公,爲袁家博下一個四世三公的名號。”
“經過這幾代人的經營,這汝南袁家,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照比早年間另一個四世三公的弘農楊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袁紹、袁術起兵討董,還有許多袁家的門生故吏還在觀望,如今董卓膽大妄爲,夷滅了袁隗以及在洛陽活動的所有袁氏族人,袁家那些門生故吏定會奮起反抗。”
張浩緩緩開口解釋着,這或許就是爲什麼歷史上的袁術敢跳出來稱帝,袁紹能迅速的控制河北的原因。
袁隗一死,天下的袁氏門生故吏紛紛跳出來,加入了袁家後人袁紹或者袁術的麾下,使二人的勢力急速擴張。
“主公,我猜測,袁隗被殺,或許就是袁紹和袁術的陰謀。”郭嘉聽了張浩的解釋,沉思一陣說道。
“何以見得?”這下子輪到張浩疑惑了。
“袁紹、袁術既然準備起兵討董了,定然會想到,董卓可能會遷怒於還在洛陽的袁氏族人,爲何當初不讓袁家族人提前離開呢?”
“就算是倉促起兵,只需在發出討逆檄文時,給袁隗修書一封,袁家族人也有足夠的時間逃出洛陽。”
“現在的袁家,肯定還是袁隗一代人在掌權,而那一代人中,袁逢已逝,也只有位列三公的袁隗能扛得起袁家這面大旗。”
“袁隗不死,袁家永遠輪不到袁紹這一代人說話,況且袁紹與袁術都是袁逢的兒子,袁隗自己也有子嗣,袁家下一代的家主,多半會是袁隗的長子,絕非袁紹或者袁術。”
“如此一來,便沒有袁紹和袁術什麼事了,所以此事極有可能是袁紹袁術兩兄弟合謀,要坑死袁隗以及袁基。”
“正如主公所說,袁家四世三公,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經營,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只要袁隗一死,定會激起這些門生的怒火。”
“若是袁隗等人能逃的出來,很可能就不能激起那些門生的怒火,就算在董卓的壓迫下,那些門生故吏打算反抗,也會以袁隗爲首。”
“現如今,袁隗一脈被連根拔起,長兄袁平早卒,並無子嗣,次兄袁成也是死的早,雖然官至中郎將,估計也未能留下子嗣,不然也不會將袁紹過繼給他。”
“袁逢這一脈,袁基纔是嫡長子,袁紹雖是長子,卻只是庶出,又曾經過繼給袁成,而袁術,雖是嫡出,但卻不是嫡長子。”
“而袁基身長俊朗,溫文爾雅,已經官至太僕,並且在袁逢過世後承襲了爵位,是袁家在世的人中,爲一個有侯爵爵位的人,若不除去,定會成爲二人最大的絆腳石。”
“至於其他那些袁家旁系子嗣,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跟袁紹兄弟競爭,如此一來袁家的那些門生故吏,可以依附的就只有袁紹與袁術二人了。”
“如此算來,定是那袁紹袁術二人合謀,除去所有的障礙,之後再由二人爭奪最後的勝利。”郭嘉慢慢分析着,張浩越聽越覺得在理。
“可是袁紹與袁術不和嗎?怎麼會合謀去害袁隗呢?況且,袁隗可是他們的叔父啊。”張浩雖然已經基本信了郭嘉的推測,不過卻還是有些疑惑。
“袁紹與袁術雖然不和,但卻是同出一脈,自然會先聯手除掉其他人,至於那袁隗,只是叔父而已,又不是親爹,在那些門閥士族中,兄弟相殘比比皆是。”郭嘉搖搖頭說道。
“是我小看了袁紹袁術這對兄弟啊,看來以後還是要小心着點,這些門閥大族的底蘊果然不簡單。”張浩苦笑着唸叨了一句。
“什麼底蘊不底蘊的,有我遼東大軍在,早晚踏平他的老窩。”張飛聽了張浩的話,大手一揮嚷嚷道。
“哎呦,疼,疼,疼。”張飛話音剛落,緊接着一陣慘嚎聲傳來,衆人看去,公孫月的手正揪在張飛的耳朵上。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公孫月一邊揪着張飛的耳朵一邊叫道,看着張飛齜牙咧嘴的模樣,引得衆人一陣大笑。
自從公孫月跟在張飛身邊之後,張飛的性子確實改變了不少,但是刻在骨子裡的那份暴躁,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了的。
而這公孫月的性格也是十分暴烈,和張飛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匹烈馬,不知最後誰能將誰給馴服了。
就在衆人說話間,下面的聯軍有了新的動靜,不知他們如何商討的,大軍竟緩緩後退,朝着營寨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