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8年,建安十三年七月,躊躇滿志的曹操已是成竹在胸,於是毫無顧忌的罷去三公,將權力集於一身。引起朝臣和漢獻帝的恐慌和不滿。
八月初,劉表病逝於荊州。八月三日,蔡夫人、蔡瑁、虎威將軍張允、章陵太守蒯越、東曹掾傅公悌、西曹掾劉先合謀誅殺大公子劉琦立二公子劉琮爲荊州牧鎮南將軍。幕賓伊籍,李珪分別爲蔡中蔡和所殺。黃忠、魏延在事發之前遭到囚禁,得免一死。八月五日,劉琮即位。劉備聞聽劉表病逝,蔡氏一族殺了大公子劉琦,氣的要死。諸葛亮獻計,以弔喪爲名,奪取荊州。劉備心想,姓蔡的的賤人,殺了景升的大兒子劉琦,是她不義在先,我奪取荊州也無可厚非。便大張旗鼓的從江夏帶兵前往荊州弔喪順便興師問罪。諸葛亮手中無大將,又怕江夏被淮南和江東算計,只好留下關羽鎮守,給了關羽四五個錦囊,囑咐他在危急時刻纔可觀看。關將軍纔不理這一套,他媽的裝神弄鬼,什麼東西?老子大戰呂布,斬殺顏良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裡呢?用得着你教我怎樣打仗!扭頭把錦囊扔進滾滾長江之中。關羽心想,他孃的孫權和魯肅要是敢派人來打江夏,老子讓他們有來無回。憑某家掌中青龍偃月刀,胯下赤兔馬,縱有千軍萬馬,也讓他一起了賬。
關羽看着新來的諸葛亮背影重重的哼了一聲,土老帽,你一個農民敢瞧不起我威震華夏的關二爺,我呸!
諸葛亮不是不知道此公的脾氣,可他實在是無人可派了。江夏無大將呀!
諸葛亮和劉備帶着三萬大軍,前往荊州。走到麥城,就聽到後方傳來消息,江夏被魯肅大將甘寧攻破了。諸葛亮大吃一驚,問報信的使者;“我不是留了錦囊給二將軍,怎麼他沒有打開看嗎?”
那使者連連搖頭道:“關將軍給扔了,說那玩意沒用。”諸葛亮傻眼了;“怎麼這麼快就丟了城池。”心道江夏可是一座堅城。
使者道:“關將軍覺得讓人圍着打,太丟面子,唯恐有損上將的威名,在甘寧的一再辱罵之下,出城與他決戰。不想旁邊殺出徐晃,兩人合力擊退將軍,淮南兵多,足有十萬,我軍兵少,抵擋不住,被順勢奪了城池。”
劉備哭喪着臉道:“軍師,軍師,現在該怎麼辦?”諸葛亮道:“先取荊州,在回兵江夏。”正說話間,探子來報;“荊州大將文聘,在長阪坡燒燬木橋,陳兵八萬,派人來說,請主公回江夏守禦,不必前往襄陽弔喪。”
劉備大怒:“放屁,我他孃的回得去嗎我?”
諸葛亮知道荊州方面早有準備,又有淮南兵前後夾擊,不易取勝,此刻力量還稍微不足,要積蓄力量,不宜大動干戈。淡然道:“無妨,亮可以設計先取江陵爲立足之地。江陵太守膽小懦弱,我軍鼓譟向前,其必定不敢應戰,比回軍江夏要容易的多了。”
劉備沮喪,天天搬家,居無定所。
會合了大敗而來的關羽之後,諸葛亮命劉封關平爲先鋒,攻打江陵。江陵太守鄧羲,久聞劉備大名如雷貫耳,竟然嚇破了膽,和孔明預料的一樣,不戰而逃。孔明兵不血刃的佔據江陵。他有自己的想法,從江陵順江而上通過三峽,可以直接入川收取白帝城一線。提前爲下一步的戰略作準備。劉皇叔的底子太薄了,還不是和敵人硬拼的的時候。
這一仗雖然沒能消滅劉備,卻確立了劉琮在荊州的地位。蔡夫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垂簾聽政了。於是來信千恩萬謝,又是送金銀,又是送糧食的,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全力相助袁氏攻打漢賊曹操。
耀眼的熱烘烘的陽光透過東面的木窗,印在地上,清楚地顯出縱橫的窗格子。窗外開着幾叢大麗花,濃綠的葉,錦一般光亮的花瓣,使人感覺這就是夏令時節了。
頂着毒日頭和堆絮似的白雲,裴元紹正押解這一批糧草,前往酸棗大營。經過一道狹窄山路突然聽到一聲炮響,一彪軍馬從岔路上殺來。爲首一員大將正是曹營主帥,曹洪。身旁還有新近到官渡的副將許褚。
裴元紹一看要壞,分明是來劫糧的。糧車笨重想回頭跑是不可能了,壓糧軍只有三千不到,如何抵擋對面連成一片足有幾萬的大軍。
曹洪深入後方劫糧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主要是得到情報,說這批軍糧可以供六萬袁軍三個月之用,於是見財起意,心生歹念,和貪心的二愣子許褚一商量,劫了它!曹洪不敢耽擱,一擺鐵搠,怒吼一聲殺。當先向裴元紹拍下來。後面的士兵各自大吼一聲,奮勇向前。
裴元紹心裡着急,勉力和曹洪過了幾招,就逃走。他想去給文丑求救兵呢。甩脫曹洪,馬兒剛跑出去,十幾丈遠,迎面正碰上許褚。許褚張開血盆大口,發出狗熊一樣的怒吼;“那裡走,納命來。”揮刀便剁。
裴元紹那裡是許褚的對手,挺槍上架,轟的一聲爆響,兩件兵刃接觸到一起,震得他氣血翻滾眼冒金星虎口出血,一條胳膊竟再也舉不起來了。曹洪砍翻兩個袁兵,戰馬適時感到,鐵搠拍在裴元紹的腰眼上,疼的裴元紹發出野獸瀕死的乾嚎。許褚大笑一聲,大刀把裴元紹的鐵槍震飛。一把拽過來,橫在馬鞍上。曹洪大叫;“袁軍投降不殺,你們的主帥,已經被擒住了——”樹倒猢猻散,當兵的都一個樣。袁軍士兵一看裴元紹被捉了,一個個的拋下兵器,跪地求饒了。
曹洪打了打勝仗,繳獲糧草二十萬斛,心中高興,上表給曹操請功。曹操也是大喜,加封曹洪爲青州刺史。讓他堅守大營。曹洪自從捉了裴元紹,就狂起來了,把自己當成戰神一樣的崇拜。和許褚商量着要乘勝奪取酸棗。聽說要打仗,許褚全身就來勁,那裡會出言反對,只是連聲叫好。
第二天兩人出城直到酸棗城下挑戰。張郃文丑,急忙佈防,在城頭佈置弓弩手迎敵。居高臨下,看到曹軍大隊人馬中豎起一根高杆,杆子上挑着一個人。那人精赤着身子綁在身後的十字架上,胸口的皮膚曬的快要燃燒起來。散亂沾染着血絲的頭髮,滾燙的開始打卷。
張郃驚道:“是裴元紹兄弟,他還沒死。”文丑看了一眼張郃:“敵人想要引誘我們出城救人,切不可上當。”張郃道:“雖然如此,老裴也不能不救啊。”
此時大隊人馬已到城下,曹洪身穿鎖子金甲,手持鐵搠,二十丈外,仰起頭,面對城上,扯着嗓子大喊:“兩個匹夫,還不出城投降,更待何時?”張郃道:“等你死了,老子在出城投降不遲。”許褚得意洋洋的指着身後旗杆上挑的裴元紹道:“還敢嘴硬,你們自己看看,快看看,這就是你們袁軍的猛將,在老子手上,連兩招都支撐不了。我說張郃,你背叛丞相,也沒見姓袁的對你有多好嗎?快點棄暗投明回來吧。只要你殺了文丑匹夫,我在丞相面前保你高官厚祿。”
張郃對文丑道:“玉宇,你可別聽這白癡挑撥離間胡說八道,我不會背叛主公的。”文丑大怒:“姓許的,可敢同我文丑一戰。”
許褚最愛和高手過招了,大喜:“來,你下來,總不能讓老子爬上去吧。”文丑恨得咬牙,指着他道:“行,你等着,你給我等着。”轉身下城。張郃攔着他:“小心有詐!”文丑道:“我出去找機會救裴元紹。你守城。”
城門打開,文丑只帶一萬人出城,全都是黑龍騎騎兵。許褚已經領教多次黑龍騎的勢力了,撇嘴道:“文丑,你也就是仗着異族人打幾場勝仗,如果沒有他們,姓袁的早他孃的在丞相的刀鋒下斷子絕孫了。”
文丑冷笑道:“許褚你狗日的不服是不是?”許褚瞪眼:“老子就是不服你,就你也配稱河北第一名將,大言不慚。”
文丑迎着陽光,眯縫着眼:“瞧你丫的德行,你見過高手嗎?連曹洪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這黑匹夫。”言下之意,就是說曹洪比許褚的武功高。
曹洪比較受用,裝孫子咳嗽一聲:“仲康,這個,要量力而爲。”許褚氣的呼呼喘氣,眼中血紅,嚎叫道:“別逞口舌之利,咱們手底下比劃比劃。”
兩腿一夾馬鐙,馬兒起步走,向文丑衝過來。呼,勁風直壓頭頂。許褚大刀已經當頭劈下,看氣勢似可一刀劈斷城牆。文丑嘶聲大叫;“狗日的,拿你去換我兄弟——”挺槍上架。“開——”兩人同時大吼一聲。空氣中彷彿發出一聲響雷,動作同時停頓。
文丑覺得,自己好似托起一座大山,對方刀身傳到胸口的力道讓他有點發蒙。許褚更加詫異,他這一刀劈下,力道足有七八百斤,卻好像蜻蜓撼柱一般,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是他被反震力道弄得氣血翻滾,手臂痠麻。
許褚快速收刀,讚歎一聲:“好手段!”文丑飛雲槍夾裹着勁風似一條烏龍般直搗出去,刺許褚咽喉。許褚刀勢不變,繼續回收,猛然一橫。分毫不差,文丑的槍頭正撞在許褚的刀柄上,發出噹一聲輕響。兩人的穩當精準讓幾十萬大軍相顧駭然。曹洪心道,許褚真是膽大包天,這樣的險招也用。許褚雙手握刀,用力一擰。彷彿打開的水閘,積蓄在胸前四肢的勁頭一起衝破堤壩,順着文丑的槍頭呼嘯入身體。文丑後力不繼,飛雲槍回收,戰馬嘶鳴原地打個轉,身子在馬上一個閃撲,差一點掉下來。許褚哈哈大笑:“完了吧,不行了吧,老子讓你再吹。”晃了晃膀子,文丑振臂道:“勝負未分,你狂什麼,在打過。”縱馬斜衝,繞到許褚的身側,施展快搶,一輪強攻。一把大槍舞動的風雨不透,千樹萬樹,梨花朵朵。又好似瓢潑大雨擋人視線。一下將許褚逼退五六七八步。許褚氣沮,奮力反擊,上躥下跳,從上中下三路砍殺。熾烈的陽光下,三軍將士,看到盔甲和兵刃上散發出一圈圈耀眼的光芒,都瞧不清兩人的動作,只是耳中接收到來自沉悶的空氣中叮叮噹噹,比暴雨還密集的聲響。
文丑越打越是心驚,知道自己捉許褚交換裴元紹的計劃不可能實現了。感受到許褚的身手和自己大概也只在伯仲之間,決出勝負至少也要千招以上,就算自己在烈日下咬牙堅持,高杆上的裴元紹也受不了。到時候只怕也曬成*人幹了。
許褚變的像一頭瘋虎,呲牙咧嘴,哇哇怪叫着纏鬥文丑。文丑覺的許褚變成了一貼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心下就有些發急。兩人你來我往的轉眼之間打了一百多招。
文丑一看,裴元紹被人堵着嘴,臉孔由紅變的紫黑,已經奄奄一息了。右臂揮槍畫一道弧線,讓許褚不能近身。左臂一招:“弟兄們,殺。”
黑龍騎發出震天徹底的唿哨聲,戰鼓同時在城頭擂響。兩隻隊伍瞬間變成了兩股洪流,撞擊在一起。酸棗城頭上有排弩。張郃命令,排弩射擊,向遠處敵陣中射。殺一個算一個。
許褚一看單挑變成火併,立即舍了文丑,來殺袁兵。正合文丑的心思,他正想去救裴元紹呢!文丑衝殺了一陣就徹底的失望了,曹洪早有準備,戰端一起,綁着裴元紹的高杆,就向後撤去,片刻到了兩裡之外。
雙方絞殺了一個時辰,互有傷亡,各自鳴金收兵。文丑退回城中,連聲嘆氣:“想個辦法把裴元紹救回來纔好。”
城樓上,望了望整肅的曹營,張郃道:“明日若再來挑戰,我帶一路兵埋伏在城外,伺機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