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我在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又會這麼巧,自己剛纔打的那個紈絝子弟,竟然是許攸的侄子。胖老頭一看我的臉色變了,以爲我害怕了,獰笑道;“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來啊,把這三個人都給我剁了,那三個女的帶回府去,以後就讓這三個賤丫頭服侍少爺,哎呦——你——”這老東西只顧這逞威風,離我太近了,被我一刀從前胸貫穿後背,死於非命。其他的惡奴一看老爺死了,立即擺刀衝上來,張郃抄起一條板凳,過來就砸,把這些人逼退兩步。我叫到;“俊義,你保護甄小姐和奉孝,這些王八蛋交給我應付。”
張郃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已經提着刀衝上去,全身的悍勇加上怒火,在一百把鋼刀圍困下頓時爆發飆飛,每出一刀都是有進無退,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招數,一瞬間就把四五個惡奴砍翻在地。這些惡奴平素裡仗着主子的勢力,橫行冀州無惡不作,沒人敢招惹,現在看我砍翻了幾個人,仗着人多,居然被激起兇性,瘋狂的涌上來砍殺。張郃一看不好,也奪了一把刀撲上來,和他們殺在一起,眨眼間酒樓裡又多了好幾具屍體。雖然我和張郃都是高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還要分心保護身後的瑤琴和甄宓等人,一會就險象環生了。
這時候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暴喝;“住手——都給我住手——上——快點——”一大隊身穿黑皮革鎧甲的士兵手持長戈殺了上來,那些惡奴立即住手。我和張郃也提刀後退,樓下跑上來一個肋挎長劍的校尉,長着一對八字鬍,眉心中有一顆碩大的黑痣,正是城門校尉張南。
惡奴中一個年紀稍長留着短鬚一臉奸詐的傢伙,立即跑過去,哭訴道;“張校尉,我是徐三,我們家老爺被這幾個人給殺了,少爺也被打昏了,你,你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兩人竟然是舊識,看來這張南平素裡也沒少拿徐府這羣人的好處,對他們違法亂紀的勾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裸的包庇也是有的。
這徐三一邊哭,心裡一邊得意,心想這次看你們還跑的了嘛。突然臉上一痛,被張南一個耳光扇的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子。張南誠惶誠恐的拱手道;“二公子,張將軍,郭先生,末將來遲了,您幾位受驚了,請公子恕罪。”
我把刀往地下一扔,心裡感覺空落落的,難受的要死,沒精打采的道;“算了,把他們全都帶回去,把這兩具屍體也帶回去,以後我會向父親解釋,你不用管了。”
“是,二公子,不過,這人——”他指着底下的死屍,撩起眼皮來,看了看我,湊過來低聲道;“這人末將認識,他是別駕許攸的親哥哥,二公子,你還是小心他在主公面前告你一狀。”我點了點頭,實在是不想說話,整個人就像是死掉了一半,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
張南揮手讓手下的士兵,把那批惡奴和死屍連帶昏迷不醒的少爺,一起帶走。那個留着短鬚的中年惡奴似乎也有幾分猜到了我的身份,心想,老爺和少爺真是不交好運,怎麼今天遇到了比他們更惡的惡人。他就不想想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我心裡難過的要死,耳邊聽到甄宓嚶嚶哭泣,對張郃道;“俊義,你把甄小姐安然送回家中,不要讓她在受驚嚇了。”張郃應了聲‘是’甄宓道;“我自己能走路,不用你送。”我的怒火突然上涌,回頭衝她大喊;“哦,福伯死了,你就怪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差一點就死了,我有沒有恨過你,我告訴你甄宓,你給老子聽清楚了,我不管你恨也好愛也好,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總之我是娶定了你,你今生註定是我袁熙的夫人,咱們走着瞧。”說完,誰也不理,跑下樓去。身後傳來甄宓充滿淒涼的哭聲,我的心在一瞬間粉碎。
我一路狂奔,從城南跑到城北,把郭嘉和瑤琴甩的蹤影皆無,心中的苦悶絲毫未減。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大河,河堤上綠柳漫堤又高又密,細嫩的柳枝隨風搖曳。
沿着柳堤前行,眼前出現一座堅固的石橋,橋上是精美的紅色的欄杆,,過橋便是便是筆直的青石板鋪成的大街,大街上瀰漫飄來一陣濃烈的脂粉香氣。街兩旁金碧輝煌的樓閣高聳碧空,天氣晴朗,紅色的翠綠的鶯鶯燕燕的色彩遍佈樓閣,樓閣上垂着的幕簾迎風飄灑。
一羣羣嬌貴的公子哥,穿着黃衫白袍,信不悠閒地,從樓閣中走進去走出來。他們趾高氣昂,眯縫醉眼,在大街上橫衝直闖,彷彿進入無人之地。樓閣門前和五六層高的摟上的窗口,一片花紅柳綠**如雲,環肥燕瘦比比皆是。
我的腦子登時一清,醒悟過來,原來我跑過了頭,走到了冀州的‘青石街’,這青石街,就是冀州城的花街柳巷,擁有青樓十幾家,我耳聞最著名的大概叫做‘細腰閣’取得是,‘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的寓意。我苦笑一聲,心想,甄宓對我如此無情我又何必爲她守身如玉的,人家做公子的都每天醉生夢死的,我幹嘛這麼想不開,不如也去瀟灑一下。挪動步子,走上石橋,可轉念一想,不行,我始終都割捨不下那張美麗的面孔,我不能,我做不到。不過既然來了,瀏覽一下春色也無妨,就走過石橋。
乾淨的春風中,香氣越來越濃烈,搞的我有些情慾沸騰。時當晌午,一陣馬蹄聲蕩起一陣煙塵,從我身側飛馳而來。
三匹健馬,在我身側飈飛而過,我鼻中立即嗅到一股濃烈的羊羶味。猛地擡頭,就看到三個胡人,似乎是匈奴人又或者是鮮卑人烏桓人,反正我分不清楚。三匹馬好快,就像是旋風一般,我從沒見過這麼快的馬,冀州的戰馬和淮南的戰馬都肯定沒有這種效果。不但是馬,還有這幾個人的騎術,我自以爲騎術已經很出色了,但跟這幾個人比起來還差的遠了。那三人,飛馳到青樓門前,居然毫不減速,等馬兒狂飆到門前,身子在馬背上一伏,直接跳下來,馬兒身上一輕,竟然自動站在門前,就像是四蹄上一起被定了釘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怪不得,公孫瓚和烏桓人開戰,總是敗得時候多,勝得時候少,原來如此。這些胡人有好馬,還有這麼漂亮的騎術,而且身體素質有這麼好,中原兵的確是不能和他們爭鋒,若非匈奴人自衛青霍去病之後勢力衰弱,大不如前,中原王朝要和他們開戰還真是佔不到什麼便宜。
三人下馬,就在青樓門口各自摟抱了一個美人大笑着走進去。我心裡一陣好奇,便快步向青樓門口走。遠遠地我就看到青樓的金漆黃底的招牌,上面寫着‘細腰閣’門口兩邊竟然真的有兩幅對聯,上聯寫楚王好細腰,下聯是宮中多餓死。我全神貫注的在門前盯着三人方騎過的三匹黑馬,這三匹馬,通體黝黑,四蹄寬大,從頭至腳,沒有一根雜毛,馬的兩隻耳朵比普通馬要小得多了,鼻子大大的易於出氣,整匹馬看上去無比的精神,馬身上沒有馬鞍光禿禿的,這讓我更加驚異,剛纔超卓的馬術竟然是在沒有馬鞍的馬上,施展出來的。我驚訝之餘心想,不行,我要去看看,最好是可以結識這三個人,看看能不能從他們手裡買一匹馬坐爲自己的坐騎,這馬,在我看來一點也不比傳說中的呂布的赤兔馬差呢。
我正想着,突然一陣香氣襲來,身子被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身後抱住,一個嬌柔的聲音,低低的道;“公子,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讓奴婢侍候你,好不好?”我回頭一看,是個十八九歲的小美人,櫻桃小嘴,體態豐盈,由於擦了太多的胭脂水粉看不出膚色,一臉的風塵氣,比甄宓的氣質差了十萬八千里還不止。不過仍然不失爲是個美人。我心想反正我想進去,那就進去吧。連聲答應;“好好,本公子正要進去。”
那**一喜,隨即用手拉着我向裡邊走,於是我平生第一次真的來到青樓之中。青樓,大理石鋪地,紫檀楠木的座椅板凳,這裡除了脂粉氣外,最多的就是絲竹管絃的樂聲,嫖客和**的調笑聲。這裡很乾淨,可以說得上一塵不染。一層有十幾桌花酒,還有歌女在唱曲子,我本來想留下來看看那三個人在不在這裡的,可是拉着我的MM是個性子很急的,她喜歡單刀直入,一直牽着我的手,向二樓走去,這裡是一個一個的房間。她把我領進房,房間很大,也很雅緻,有牀,還有桌子。
接下來,她就開始脫衣服。翠綠色的劍秀衫從上身褪下來,露出渾圓蕊珠般的肩膀。我急忙阻止她,心想這是幹嘛,太直接了吧你。
那**愣愣的看着我,那意思;“你不是來幹這個的嘛。”我苦笑道;“你陪我喝杯酒吧。”**楞了一下,笑道;“公子,你可真是怪人,到這裡來只爲喝酒,我叫幽蘭,你坐一下,我去吩咐廚房備酒。”幽蘭剛出去,我就聽隔壁房間裡傳出一陣豪爽的笑聲,聲音粗獷,就像是用刀子劈開大毛竹。
我一驚就聽有人用很不純屬的漢語道;“劉公子,請,請喝了這一杯。”我心想,這人莫非就是剛纔的胡人,立即把身子湊到牆邊,只聽一個漢人男子的聲音道;“呼廚泉單于真是豪爽,在下酒量有限,恐怕不能讓大王盡興。”另一個不純熟的漢語道;“劉和公子,太不夠意思了,我們烏桓人可不講這些,凡是可以喝的下酒的纔是朋友。”劉和道;“既然蹋頓單于既然如此說,我也只有捨命相陪了。”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響,劉和、蹋頓、呼廚泉,蹋頓和呼廚泉我不知道是誰,劉和我卻知道,這人是已故幽州牧劉虞的兒子,現在居住在冀州,他口中一直叫蹋頓和呼廚泉爲單于,單于兩個字我當然懂,是烏桓和匈奴的君主。這兩人難道是——
幽蘭又從門外走進來,輕輕的關上門。旁室又傳來一陣粗獷的笑,接着就聽不到什麼了,似乎幾人故意的壓低了聲音。我雖然想聽,可是也聽不到,便問幽蘭;“姑娘,旁邊那間屋子裡的客人似乎不是漢人。”幽蘭在椅子上坐下來,點頭道;“是的,是兇悍的胡人,我可怕他們了,這三個人在咱們這裡住了三天,每天都會要十幾個姑娘陪酒還有。。。。。他們出手很闊綽,就是脾氣太壞,動不動的就砸東西打人,媽媽,看在銀子的份上,不敢和他們計較,可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姑娘。”她說着說着,語氣中就有幾分悲傷,忍不住嘆口氣;“不過,這四個人中,有一個相貌倒是蠻英俊的,他還是個漢人,對我們也相對的客氣多了。。。。對了,公子你好好的,問起這些做什麼。。。。。”幽蘭不愧是風月場中的老手,立即就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當即住口不語。
酒菜擺上來,我卻再也聽不到旁邊人說話的聲音,心想,這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在這裡聚會,絕對有陰謀,不過我想不出好辦法來偷聽。幽蘭給我斟酒,突然滿含深意的道;“公子,莫非你想結識那幾個胡人。”我靈機一動心想對呀,我可以叫她去幫我偷聽。但這年頭,可沒有白使喚人的,幽蘭不傻,不會白乾活的。
我笑着擺擺手,指着對面的椅子道;“坐。”幽蘭嫣然一笑,輕盈的轉個身子,在對面坐下來,信心十足的腆着臉道;“公子吩咐。”嗨,不愧是風月場中的風流客,果然聰明。我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上面的數字是五百兩,這是準備好還給郭嘉的,現在只有先拿出來應急。幽蘭毫不客氣的接過銀票,看了看上面的數目立即笑逐顏開,又在重複一句;“公子,您——吩咐——”我喝了一杯酒,清冽的酒香,勾起了心中甄宓的影子,又是一陣鬱悶。“幽蘭,你明白我的意思。”幽蘭滿臉堆笑,眼中閃爍着銀子的光輝;“公子可是要我打聽這幾個人的消息。”
我脫口而出:“你是不是經常幫客人幹這種事情,怎麼如此的冰雪聰明舉一反三的。”幽蘭表現出青樓女子招徠客人的手腕,過來紮在我的懷裡撒嬌;“公子,我們的確是經常的幹這種事情,青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能接觸得到,您啊,要是有什麼打聽不到的消息,與其去求告官府,真的還不如把錢送到這裡來,我保管讓您滿意的。”
我道:“幽蘭,五百兩銀子算不了什麼,只要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再給你一千兩。”這樣說的目的,是因爲我突然有點擔心,這騷貨如此愛錢,可別出賣我,做他媽的雙面間諜,那不是有翻船的可能。
幽蘭的眼中閃着強光,雙臂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公子說真的,不哄人。”我又脫口而出:“這裡是不是經常有人哄你,爲什麼這樣問。”幽蘭楞了一下,結巴道;“公子,你——你可真是個妙人,這——這麼愚蠢的問題也能問得出來,倒是讓我沒法回到了。”
我生氣的道:“剛給了你銀子,你就罵我,什麼是愚蠢的問題。”幽蘭警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湊過來軟玉溫香的求饒,站起來,端起一杯酒喝了,酒一下肚,俏臉立即浮現微紅,咯咯笑道;“我不是說你呢,我是說漏了嘴,公子,其實你的問題真的挺傻的,讓人感覺,你有點不通人情世故,咱這青樓是什麼地方,本來就是哄人開心找樂子的地方,我們這些姐妹就是靠哄男人賺銀子,你們這些男人,進來之後,用銀子哄女人,總之都是各取所需,都是一個哄字。你說對不對,哄人,沒有真的,有真情的就不用哄了,我敢說,你夫人在家裡,就不見得會哄你對不對?”
她不提夫人還好一點,提起來我就滿肚子火氣,提起酒壺斟一杯酒,一飲而盡,沉着臉冷冷的道;“坐下來,陪我喝酒,銀子可不是白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