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發坐在院子正中,有兩個婦人伺候着他,他抖着二郎腿,看着左右兩個破院子裡的人,一臉得意。
李二站在邊上拍着馬屁說道,“老大,你們我們人手也不少了,要不要出發去太平寨?”
邱大發嚼了嚼雞大腿點了下頭,“差不多能出發了。”
“明天就去?”
“嗯,明天就去,等他們手裡這一把賭完,你跟他們說,我們明天要發財去。”
林怡然和凌齊軒隱在衚衕外的人羣中,已經摸到邱大發的底了,覺得是時候動手了,兩人慢慢的朝邱大發所在的院子門口靠近。
等要到院子門口時,林怡然停住了,站在門口人羣中幫凌齊軒放哨,凌齊軒抄着手,弓着腰隨着人羣的吆喝聲,慢慢靠近邱大發。
站在門口人羣中放哨的林怡然微微的不停的朝四周看過去,突然發現衚衕口另一端出現了一批人,領頭的那個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拼命的轉動腦子,突然明白自己在哪裡見過了,他來這裡做什麼?
林怡然不解的朝他們再次仔細掃了掃,夜色中,幾個不太明亮的火把,還是把對方手中的武器反射了過來。難道竟是……
林怡然突然轉身擠進院子,拉了凌齊軒轉身就走,出了院門,拔腿就大跑。
邱大發等人發現了林怡然的異樣,正覺得奇怪,要讓手下人攔住他們時,衚衕另一端,一羣人一涌而上,衚衕裡、院子裡的流浪漢們那曾見過這陣仗,亂作一團。
胡黑九的目的只殺邱大發,對於其他人,他也是報着能用就用並不傷命,畢竟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所以,其他人只要不阻攔,不反抗的,就地打倒,他手中的刀直接砍向邱大發。
此刻的邱大發感到了慌恐、害怕,不停的叫道,“你敢,你敢……我是春平候府的家奴,我手中有公主,我是天……”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人頭已經落地了。
這個惡奴的一生終於被人終結了。
林怡然和凌齊軒一直朝衚衕口跑,剛出了衚衕口,就遇到了平國人,他們似乎正在調集大隊人馬。
林怡然和凌齊軒如剎車般停下了腳步,可他們還是被大街上的平國軍卒發現了,那些軍卒拿着長槍就點過來,眼看着就要挑刺到他們。
林怡然邊讓邊大叫,“裡面有人在搶銀子,還搶公主……公主請求救命……”
站在人羣后面的平國將軍羊由英聽到‘公主’二字,讓手下人停止槍刺,問道,“在哪裡?”
林怡然馬上指向身後,“就在裡面,快,他們人很多,銀子和公主都要被他們搶了!”
羊由英皺眉似是不信。
林怡然馬上從袖管裡掏出一個銀綻子,扔到羊由英跟前,說道,“這是我剛纔搶來的,都給……。”
還沒等林怡然說完,平國軍卒已經衝進了衚衕。
羊由英看了眼縮在牆角的林怡然和凌齊軒,然後跟着他的軍卒進了衚衕。
等他們走了幾步完後,林怡然和凌齊軒兩人迅速解決了面前看守他們的兩個平國軍卒,撒腿就往南城門而去,可是當他們要靠近時,發現南城門已經合上了,整個城門口站滿了平國軍卒。
林、凌二人相互看了看,怎麼會這樣?半個時辰之前,還沒這樣呢?
“怎麼辦?”
林怡然沒有回凌齊軒的話,而是四周看了看,找了個衚衕鑽了進去。
另一個衚衕
羊由英沒有看到公主,到是看到了銀子。
胡黑九正命人擡邱大發的幾千兩銀子,沒想到跟平國人遇上了。
羊由英冷笑一聲,“胡當家的,別來無恙!”
“羊將軍——”
“這銀子你想往哪擡啊?”
胡黑九看了看屬下手中的銀箱子,說道,“送給將軍了!”
羊的手下可不客氣,連忙從胡黑九屬下手中接過了銀子。
羊由英繼續說道,“公主呢?”
胡黑九不解:“公……什麼公主?”
羊由英說道:“有人看到公主了,你把公主藏到那裡了?”
胡黑九回道:“胡某從未見到過公主。”
羊由英說道:“你不想交出公主?”
“胡某確實未見!”
“不見棺材不掉淚。”
“羊將軍,你可不要信口胡來。”
南城門外
路二帶着蘇大易等人回到南城門時,發現南城門緊閉,城門樓上到處都是值巡的軍卒。
“怎麼會這樣?”
馬禿三說道,“我也是剛剛打聽到寧國大軍來了。”
蘇大易心急如焚:“可是小然還在裡面呢,怎麼辦?”
蘇小蘭也急出了汗:“林姑娘和凌大哥在裡面,現在可怎麼辦?”
馬禿三說道,“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了!”
“等……”
“嗯!”
蘇大易眉頭緊皺,擡頭看向高大的城門,一籌莫展。
江城內某衚衕內
羊由英冷笑,“我現在沒空跟你磨嘰,來人,綁了他們。”
“是!”
胡黑九問道:“羊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你說呢?”
胡黑九說道:“姓羊的你別過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可不要不上道。”
“哈哈……”羊由英仰頭大笑,突然收回笑聲,“帶走!”
“是。”
羊由英沒有想到,綁了竟有一兩百人,想了想說道,“送到城樓上去打仗。”
“是,將軍!”
羊由英出了衚衕後發現自己的留下的兩個軍卒居然倒在了地上,剛想讓人搜人,想想戰事一觸即發,放棄了搜人。
林怡然和凌齊軒兩人找了戶人家,躲到人家家裡。沒過多久,喊殺聲喧騰起來,一場殘酷的戰事開始了。
林怡然和凌齊軒躲在雜間角落,悄悄的說着話,“沒聽說要打仗呀,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
凌齊軒回道,“定是寧國人買到糧食了,有了糧,他們又有底氣開始打仗了。”
林怡然在黑暗中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這樣?”
“不知道這次平、寧兩國會怎麼樣?”
“我現在關心的是胡黑九怎麼來江城了?”
“剛纔是不要要殺邱大發?”
“嗯,看樣子是。”
凌齊軒說道:“那可能是準備去太平寨,半道上路過江城順便宰了邱大發。”
“可是邱大發都是喪家之犬了,都沒有山頭了,胡黑九要殺他幹嘛?”
“這個我就想不到了。”
林怡然自言自語說道“他們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繫,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跑過來殺他。”
兩正說着話,忽然感覺屋子外面有震動,兩人趕緊閉上了嘴,聽到外面腳步聲震天。
江城內外
夏宗澤帶領着五萬人馬猛烈的攻城,裹着松油火把的箭頭不停的射到要城樓上,掩護着攀城的兵卒,兵卒被城樓上的兵士打下去,後面接着又上來,一拔又一拔。
打到一更天時,兩方兩人馬勢均力敵。
打到二更天時,眼看着東城門就要失守,秦無雎站在城垛後看着鬥氣昂仰的夏宗澤,冷笑一聲,“讓我去會會他。”
“殿下,不可!”軍師劉昌海阻止道。
“難道只守不攻”
“殿下,不可冒險。”
“不冒怎麼行,夏宗澤帶着糧食來攻城,必定是想長攻長戰,可是江城內有糧供我守城嗎?”
劉昌海嘆了口氣。
羊由英叫道,“殿下,讓末將去會會他。”
“不必,你守好三大城門即可。”
“是,殿下。”
擂鼓陣陣響起,平國太子秦無雎披掛出城門與對手交戰。
江城南城門前的南陵河
河面上數十艘大船正急速駛向江城,一直站在船舷外,關注南城門的蘇小蘭,看到前方有大船在動,驚的馬上叫起來,“大哥,大哥,有大船……”
馬禿三等人湊上前看,“哎呀娘呀,好像是陵國軍船隊。”
蘇大易驚叫:“從來只聽說過,沒見過,怎麼會……”他突然感覺不好起來,三國混戰,那小然怎麼辦?
馬禿三連忙說道,“趕緊把我們的船開到西邊小河道內,然後推着板車上岸。”
“好,知道了!”蘇大易忍住悲傷難過,和大家合力,把船搖到了小河道內,把備在船上的板車推上了,跟着板車上岸的還有五萬兩銀子。
“我去弄馬。”馬禿三對蘇大易說道。
“小心!”
“沒事!”馬禿三帶着祁大去弄馬了。
蘇小蘭和蘇大易兩人找着東西,把五萬兩銀子僞裝起來,不過他們內心卻是知道,這五萬兩怕是保不住了。
今年,平、寧兩國第一次交鋒,一太子、一王爺,在城外正面相遇了。強手跟強手對決,決戰廝殺絕地精彩,同時也絕對慘烈。
兩立人馬不停的攻、殺、守、打,人員傷亡非常嚴重。
三更天時,兩方人馬以肉眼的速度少了下去。
城樓上,胡黑九見平國主力都下去攻打寧國人,見衆人都緊張不安看向城下時,他揮了一下手,帶着沒有死的兄弟悄悄往城樓下撤。
劉昌海發現有人逃逸,連忙讓人射擊,以穩定軍心。
結果跟着胡黑九的人又死了一部分。胡黑九是逃了,可是他帶過來的四五十人,已經所剩無幾,這些四五十人都是月華山的主力,他們或多或少是小頭頭。
胡黑九如喪家之犬一樣朝西城門而逃,可是西城門口都是守卒,他如何逃得出去。
江城內
躲在角落的林恍然,都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覺似的,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廝殺聲,“好像小了點?”
凌齊軒搖頭,“戰場肯定不在城樓及城內”
“在城外”
“嗯!”
“哦”
既然在城外,兩人剛想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突然廝殺聲震天,而且火光通紅,連躲在角落的林怡然都感覺到了。
“難道是城門被攻破了”林怡然問道。
凌齊軒堅起耳朵聽了聽,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好像是”
“我們要不要趁機出城?”林怡然問道。
“太危險了!”
“可是不冒險,呆在這裡也沒是辦法”
“這……”凌齊軒想了想說道,“那你呆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
“嗯,那你小心”
“好!”
江城城外
平、寧兩國正在激戰,秦無雎的軍師劉昌海帶傷一路站過來,大叫道,“殿下,殿下,江城被陵太子佔領了……”
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愣住了,陵太子……怎麼可能?
“真的,殿下,陵太子用了陵國水師的船隊,出其不意已經攻進城了!”劉昌海叫道。
夏宗澤和秦無雎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後,反應迅速,竟在瞬間撤去了自己的大軍。
江城內
凌齊軒悄悄靠近了南城門,發現門口軍卒正大激烈廝殺,城門半掩着,立即轉身,把林怡然帶了出來,揮着刀一路殺將出去,竟出了城門。
林怡然邊跑邊問道,“城門口的平、寧人正面幹上了,到是……”
凌齊軒馬上說道:“剛纔城門的兩軍,並不是平、寧兩國。”
“那是……”
“是我們陵國軍隊和平國軍人”
“啊……”林怡然連路邊驚訝的看向凌齊軒,“這麼久了,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陵國人出兵。”
“是啊,要不是我確定他們就是陵國人,我也不敢相信。”
“會是誰?春平候,陵太子?”
“大概是陵太子”
“那到是搞了平、寧兩國一個出其不意。”
“差不多!”
林怡然邊跑邊看向周圍,突然看到了路二留下的記號,叫道,“他們往西了。”
凌齊軒點了點頭,“我也看到了。”
兩人一起朝西邊跑去。
西邊,被胡黑九留下的山匪,到半夜時,聽到砍殺聲,打了一下,竟然是平、寧兩國打起來了,也不管胡黑九了,都紛紛逃了。
等胡黑九逃到紮營的地方時,發現空無一人,氣得頓足捶心。
蘇大易等人已經把板車套到一匹受傷的馬兒上,正在往西行駛。
馬禿三見馬走不快,說道,“好馬實在弄不到,只能弄受傷的。”
“這已經很好了,馬大哥”
“馬大哥,你們跟好我的馬車,不要走散了。”
“行,知道了。”
胡黑九帶着幾人,正準備回月華山,發現前面有馬車,兩眼一唬,老子正愁怎麼回山呢,你們到膽大,居然敢深夜行路,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小的們,弄輛馬車回山”
“是,老大!”
蘇大易正甩着馬鞭,不曾想,竟有人殺過來,爲何不說竟有軍卒殺過來,因爲他們就穿着普通人的衣服。
可是等蘇大易跟胡黑九正面相對時,他冷哼一聲,“竟是你?”
胡黑九記不得蘇大易了,眯眼問道,“你認識我?”
蘇大易冷笑:“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是你的仇人?”
“你說呢,胡黑九——”
“做山匪殺得人太多了,也許吧。”
“去死吧,黑心黑腸的東西。”蘇大易跳下馬車,抽出自己的佩刀,不要命似的殺過去。
馬禿三等人雖沒有身手,可是平常的防身術還是學過的,跟幾個山匪廝打起來。
胡黑九的身手不好,上次我們就知道了,再加上,剛纔在城樓上幫平國人打仗,體力早就耗掉了,所以就更加不蘇大易的對手。
蘇大易等了近兩年,又怎麼會失去這個機會,出手招招致命!
月華山一代軍師胡黑九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順道殺一個小人物,怎麼就搭上自己的命了。
平、寧兩國迅速撤退後,範先生的本意是退到應城,可是前面斥候回稟說道,“平國人去了應城。”
範先生啞然失笑,“王爺,你看——”
夏宗澤說道:“我們去應城北面的佑福縣。”
範先生問道:“王爺,爲何去哪裡?”
“進可攻,退可守!”夏宗澤悠悠回道:“先讓應城爲我們擋擋。”
範先生馬上明白了,笑道:“還是王爺想得周到,我馬上去安排。”
範先生下去安排,剛到軍中,有人回稟,“範先生,抓了兩個奸細。”
“奸細?”
“是!”
“押過來,讓我看看”
“是”
林怡然沒有想到,自己竟以這樣的方式和老熟人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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