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意思,一本正徑的承認自己是貪官,搞得我是貪官似的,林怡然擡眼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小的想跟你說說貪污的事!”年輕人回道。
“哦!”林怡然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夏宗澤感興趣的說道。
趙傳明彷彿沒有看到林怡然意味不明的笑容,仍然一本正徑的回道,“在柴、管二人之事上,下官並沒有做錯,駱大人捋了下官的官職,下官不服。”
林怡然沒有想到,此人竟是來爲自己辨解的,好奇的問道,“貪污受賭,竟沒有錯?我倒想問問了,那什麼是錯?”
趙傳明擡眼看了一下林怡然,說道,“事情當然有錯?”
林怡然冷然問道:“什麼錯?”
趙傳明不緊不慢的反問:“任何事情都有光、暗面,大人不否認吧?”
林怡然點點頭,“是,我不否認,你想說什麼?”
趙傳明拱手說道:“林大人和駱大人追求光明的一面,下官深以爲是,可衙門用人最終需要能力和忠誠度兩個條件,大人不否認吧!”
漫不經心的林怡然神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深深的看向趙傳明,反問:“你的意思是,你符合這兩條件?”
“下官覺得是!”趙傳明認真回道。
“憑什麼?”
趙傳明回道:“就憑下官量刑收賄,然後把賄收充公。”
“賄收充公?什麼時候的事?”林怡然皺眉問道。
趙傳明回道:“駱大人來找下官的同時。”
“也就是說,賄收充公並不是在駱大人找你之前?”
“是,林大人!”
林怡然冷笑:“那我怎麼相信你的賄收要充公呢?”
趙傳明看向夏宗澤,問道:“林大人,我可以跟王爺說兩句嗎?”
夏宗澤面無表情,根本不搭理。
林怡然不解的看向趙傳明,“你什麼意思?”
趙傳明與道:“林大人,官場上一些潛規則王爺可能比你更懂。”
林怡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我怎麼感覺你是個老油條,還有這城府怎麼這麼深呢!”
趙傳明苦笑:“大人,你說錯了,恰恰相反,在下因爲涉世未深,所以才讓自己身陷囫圇。”
林怡然哼道,“我不跟你扯這些,在我看來,你收賄就不對,你就不廉潔,你就得被捋職。”
趙傳明深嘆一口氣,“林大人,下官所做的不僅爲了廉潔。”
“你什麼意思?”
趙傳明回道:“柴、管二人的案件,有它的典型性,可是佑福剛剛結束一場戰役,並不適合再把這案件拿出來,那麼這件案子就併爲一般案件,而一般案件就按律法來定性,這件唆使鬧事案,下官已經按最重量刑,而最重量刑的結果是其家人不服,不服必然會有事端出,爲了平息事端,在下收了他們的銀子,其目的是讓他們心安,結果……”
林怡然內心大驚,事情被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好像是那麼回事,一向識人之明的林怡然,感覺自己的人生經驗不夠用了,轉頭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朝她微微一笑,彷彿是一種默許,一種信任,那意思是你要幹什麼就幹吧,後果我來承擔。
林怡然眨了一下眼,很快有了決斷,說道,“這件事,我會找駱大人說,不過有句話,你得懂——”
“大人,請講——”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趙傳明連忙行禮:“多謝大人給下官機會。”
林怡然說道,“這個機會,是你自己爭取的,還有,從你剛纔的話中表現出你對律法很熟,你精通?”
“回大人,略通!”
林怡然說道,“兩百年戰亂,我覺得律法在很多條例上並不合理,也不甚齊全,你覺得呢?”
趙傳明雙眼馬上亮了,連忙拱手說道,“大人,下官也覺得甚是!”
林怡然點頭,“我給你機會,希望天下太平時,你能拿出適合這個時代的律法刑典。”
“天下太平……律法刑典……”趙傳明不敢相信的看向林怡然。
“對!”
“給林大人嗎?”
林怡然哼道:“我說兄弟,你這是損我嗎?”
“啊……”趙傳明驚訝說道:“可你剛纔不是說……”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到時誰當皇帝,你找誰不就得了!”
“可……”
林怡然揮手說道:“別可是了,我可沒功夫跟你扯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是,大人!”
林怡然和夏宗澤兩人看了眼趙傳明後,擡腳出了衙門。
趙傳明站在後面怔怔看了很久,自己居然成了,真得成了,他們果然開明,太好了,自己可以大展拳腳了。
林怡然和夏宗澤出了衙門,上了馬車,在馬車上裡就受賄事件聊了幾句。
林怡然問道:“你覺此人說得真話還是假話?”
夏宗澤回道:“八成是真的。”
“爲何?”
“他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
林怡然笑道:“你也看出來了?”
“嗯!”
林怡然說道:“說實話,不管事件,就說這人,能跑過來找老大,這野心就不小。”
“給他機會試試。”
“那就看看吧!”
佑福某小巷衚衕
呂振宗夫婦正在收拾行囊,兩口子一臉笑意,說道:“白天,林大人特地過來跟我們說去太平寨子裝假腿,她的恩情啊,怕是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呂振宗看着半條腿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還恩情的辦法了。”
“……”姚氏看向自己夫君。
呂振宗悠悠的說道:“我想做林大人的管事”
姚氏驚訝的看向他:“夫君?”
呂振宗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林大人將來肯定要嫁給寧王爺,她要是嫁給王爺,必然要陪房和丫頭這樣的人。”
“夫君,你……”
呂振宗嘆道:“別驚訝,雖說是爲了抱恩,可我也有私心。”
“夫君,你的意思……”
呂振宗說道:“自從脫離家族,我的腿又斷了,我想了想,趁着我還有些用時,爲你們鋪鋪路。”
“夫君——”姚氏撲到呂振宗的懷裡,淚如雨下。
姚氏爲何如此傷心呢?
呂家雖不是簪櫻世家,但也是豪商巨賈,富貴滔天,現在卻淪落到做人家的管事,真是天意弄人,讓人情何以堪。
呂振宗安慰說道:“別傷心了,給王候做家奴,不丟人!”
姚氏大哭:“夫君,繡兒這一輩子如何能心安!”
“傻瓜!”呂振宗說道,“人的境遇誰又能說得準呢!”
“夫君……”
呂振宗說道:“別說了,趕緊收拾一下,林大人明天就回太平寨了,我們要趕上他們,可不能讓別人等了。”
“好……好……”
福元酒樓
鬱離正準備回越國,樓下有長隨上來回稟,說道,“公子,小的有事回稟?”
鬱離問道:“什麼事?”
長隨回道:“小的打聽到,寧王爺的女人明天回太平寨。”
“太平寨?”
“是,公子。”
鬱離眯眼說道:“外界傳言,說太平寨山上長糧,我倒真想去看看。”
“公子,要不要去,如果去,小的馬上去安排船隻。”
鬱離回道,“行,你去安排。”
“好!”
把林怡然送回南城院子後,夏宗澤快馬加鞭回到了衙門,一回來,就讓三和找先生。
範先生快速到了夏宗澤的書房,問道,“王爺,你找我?”
“嗯!”夏宗澤說道,“先生,請坐!”
“多謝王爺!”範先生行了謝禮,坐到夏宗澤側邊,問道,“王爺找卑職是……”
夏宗澤倚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習慣性饒着大拇指,“先生,我想年底大婚,你回京都幫我準備大婚事宜。”
範先生大吃一驚:“這麼急?”
“嗯……”
“大婚的對象是……”範先生微微向前傾着身子,等待夏宗澤的答案,雖然有幾個人選,可是王爺一直不上心,爲何突然要大婚呢,會是誰呢?他的主人沒有讓他等,馬上給出了答案。
夏宗澤朱脣輕啓:“然兒。”
範先生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王爺——太子殿下可知道?”
夏宗澤垂眼回道:“我通過氣了。”
範先生繼續問道:“那王上、太后呢?”
“他們……”夏宗澤擡起頭,眯眼。
範先生回道:“是,王爺,你的婚姻可不是兒戲。”
夏宗澤撫額低低說道,“這樣吧,我明天要去太平寨,你跟我一起去。”
“王爺……”範先生急是眼珠就差掉出來。
夏宗澤說道:“先生別急,什麼都沒有備,我並不是正式去提親!”
“那你是……”
“山真道人在太平寨。”
範先生問道:“王爺的意思是到山真道人那裡算上一卦,如果姻緣……”
“對,就是你想的意思。”
“如果不合呢?”
夏宗澤輕笑一聲,“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世上除了然兒,沒人合我。”
“王爺——”範先生瞪大眼。
夏宗澤擺了一下手:“別說了,我的事,你應當都懂,我不是小孩子,說娶誰就娶誰,我思量了很久,覺得她適合我。”
範先生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可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拱手說道,“那卑職明天跟王爺一起去太平寨。”
“嗯,下去休息吧。”
“謝王爺!”
第二天一早,夏宗澤部下所有有資格能進他書房的官員,都到了他書房,聽他訓話,他交待了秋收相關事情,這些事情包括佑福縣、包括自己的軍隊。
夏宗澤說道:“我希望大家儘量儘快進行秋收,秋收後讓糧食儘快進倉。”
“是,王爺,下官一定做好此事。”
“下官也是!”
……
“嗯,”夏宗澤說道,“沒什麼事,大家都退了。”
“是,王爺!”
上午辰時末也就是上午9點鐘,林怡然和夏宗澤等人帶着相關人員去了太平寨。一直忙碌訓軍的凌齊軒也得到了假期,他也跟着林怡然回太平寨,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明和公主了,思念早已悄悄爬上了他的心頭。
等船離開佑福碼頭時,他們發現船後跟了一條中等木船,等打聽是誰時,都吃了一驚。
林怡然問道,“這傢伙想幹嘛?”
夏宗澤勾嘴一笑,“你說他想幹嘛?”
林怡然回道:“我的糧我可不賣。”
夏宗澤說道:“他不是爲了買糧。”
“那他是……”
夏宗澤回道:“這一年,我們寧國沒有買過糧,我想他一定好奇,我們吃的是誰的糧。”
林怡然皺眉:“聽人說,鬱離已經看過守佑福縣的大部分稻田了,不可能不曉得吧!”
“也許是你們太平寨名聲太響。”
林怡然回道:“估計是!”
一個多月未回太平寨,彷彿有恍然隔世的感覺,和往常一樣,第一個迎到碼頭的永遠是小黃,它一如往常蹲在那塊大石頭上,看到船來,直起自己的身子,盯着船頭看。
遠遠的,林怡然看到小黃的影子,朝她揮了揮手,小黃倏一下跳下山石,等他再出現時,林家和太平寨的人都來迎接了。
林怡然跳下跳板,小黃倏一下迎上來,林怡然摸着它狀實的頭,只見它歡快的搖着尾巴,雙眼卻看向身後的夏宗澤。
夏宗澤朝它微微笑笑,小黃彷彿得到了某種鼓勵,歡跳着到了他面前,不過不敢像對女主人那樣,規規矩矩的跟着男主人上了回太平村子的小道。
林氏沒有想到能再次看到夏宗澤,看他和女兒並肩走在一起,雙眼眨了幾下,既高興又有點愁悵,高興他們是如此般配,愁悵是如此高門大戶能娶女兒爲妻嗎,會不會到最後,女兒只是他的一個妾室。
“爹,娘——”林怡然如小黃一般歡快的跑到林氏夫妻身邊,“爹、娘,打仗沒有影響到你們吧,你們還好吧!”
“臭丫頭,你還說,仗打完了,也不知道回來看我,心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個爹孃。”
“娘——”林怡然撒嬌的抱起林氏的膊胳。
林氏哼了哼,掃了眼走在路中間的夏宗澤,真是女生向外,這還沒嫁人呢,就知道爲男人了。
夏宗澤的餘光當然看到了林氏的不滿,不過他依然目光直視前方,心裡暗暗想到,你的女兒是我的女人,當然得爲我着想,當然得陪着我了,作爲岳父母,小婿也只有用對你女兒好來告慰你們了。
安慰過父親,林怡然連忙在人羣中找人。
顧明浩明白這是找自己,連忙上前幾步,拱手朝夏、林二人行了禮,“王爺,當家的——”
“免禮!”
“謝王爺!”
等他們行過禮,林怡然才急切的問道,“寨子怎麼樣?”
顧明浩回道:“前來劫寨的月華山山匪被我們打走了。”
“人員呢?”
“沒人損傷。”
“太好了!”林怡然又問道,“那寨子裡的糧食呢?”
顧明浩再次回道:“也沒有受到他們荼毒。”
“太好了,太好了……”林怡然高興的叫道。
顧明浩輕鬆的跟着笑笑,能打退敵人,他也覺得高興。一行人說說笑笑進入了太平村落。
看到整齊有序的村落,林怡然伸出雙臂,“啊……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林父跟着說了句,“明年,我們準備種桃子,到時你回來,這裡肯定是世外桃源!”
林怡然愣了一下,然後抱着林父大笑,“爹,你怎麼這麼可愛!”
“啊……我……說錯了嗎?”
“沒有,爹!”林怡然大笑,說道,“爹,要成片的種,纔能有桃源的感覺。”
“知道,我還要種李、杏、梨……”
林怡然大叫:“哇,太好,那明年我豈不是有水果吃了?”
林父笑道:“傻丫頭,這些東西都要三年五載才能結果”
“啊,這麼久啊?”林怡然憂傷的說道:“我還以爲明年能吃到呢?”
夏宗澤轉頭輕輕說道,“有,你也吃不到了!”
林怡然聽明白了,不過她總覺得不真實,沒說話,只眨了一下眼。
林父不解的問道,“爲何吃不到?”
“年底,我和然兒大婚,明年她可能就不在佑福了!”
夏宗澤的話無疑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投到水裡,激起巨大的漣漪,不,不……這個形容詞似乎不夠,應當用海面上激起波滔兇涌。
最淡定的莫過於跟在最後面的呂氏夫妻,他們聽到這話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他們覺得林怡然無論從能力,還是寧王爺喜愛她的程度,他們都覺得寧王爺會娶了她,可他們也知道林、夏二人之間的鴻溝,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聽到他們大婚的消息,這又是意料之外。
最震驚的莫過於跟在後面的鬱離,作爲門閥世家子弟的鬱離,他一直認爲,夏宗澤充其量會把林怡然當一個寵妾,沒想到,居然會娶她,他驚詫的看向夏宗澤,可他面上一派閒適,彷彿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唉,誰說夏宗澤沒想把林怡然當寵妾來着,可到最後,他屈服了,他妥協了,他想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在最好的年華遇到最可心的人,牽上她的小手,生一堆小兒女,相伴永遠,想想就美。
對於生於王族的夏宗澤,按道理來說,他不太可能有田園詩人般的想法,可他卻偏偏有了,爲何呢?
我們知道人都有逆反心理,夏宗澤也不例外,那麼他的逆反心理從何而來呢?
當然是他天生命煞而來,著名的崇雲寺住持說他殺孽太厚,恐難有子嗣,大家都懂的,古人多信佛、道之言,從德高望重的崇雲寺住持口中出來的話,那更讓人深信不疑。
夏宗澤一直活在這種慌恐中,沒有子嗣,簡直比讓他死還要難受,可自從遇到林怡然後,他居然一次也沒有慌恐過,難道這是上天給他派來的福星?
磕磕絆絆的相處之中,夏宗澤早已覺得自己離不開身邊這個丫頭了,人生何其苦短,去他孃的門第,去他孃的等級,老子只想肆意妄爲的活一遭,管你們如何想。
林氏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急忙走到夏宗澤面前,確認道,“你……你剛纔說什麼?”
夏宗澤朝林氏行了個小禮,“伯母,我想娶你的女兒!”
林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是真的,我沒有聽錯?”
夏宗澤微笑問道:“伯母,你同意嗎?”
林氏腦袋很蒙,可是嘴上還是很清晰的說道:“同意,同意……”
夏宗澤微微一笑,收回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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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既激動又感到慌恐,我女兒嫁的門第如此之高,她能活得適意嗎?
可憐天下父母,患得患失,唯恐自己的孩子過不得不好。
或是迎接、或是圍觀的太平寨人,個個瞪着大眼看向林怡然,看向林家,難道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站在人羣之中的女孩子,反應猶如激烈,金龜婿啊,有沒有……
汪水英和杜昌晴兩人相互看了看,兩人跟着衆人免強笑着,那心中的酸意,真是無法言喻。
朱大叔直接走到夏宗澤面前,連連叫道,“好啊,好啊,年輕人,有眼光,我們小然文武雙全,你娶得不虧。”
夏宗澤笑笑點點頭,以示回禮。
唉,真是難爲朱大叔了,難得會用一個成語,竟然這樣用在我身上,林怡然感到臉微微有些紅。
沒想到能看到然兒害羞,夏宗澤暗暗挑了挑眉角,得意的跨着步子朝前走過,三和與四喜兩人給他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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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和對朱大叔說道,“朱大人,客院現在……”
“空着,空着……”朱大叔連忙說道,“這位大人,別叫老頭子大人,折煞老頭子了!”
“那叫朱老爺……”
“別……別……叫我叔就行!”
三和看了眼林怡然,她叫叔了,我能叫嗎?
林怡然說道,“大叔讓你叫,你就叫唄!”
“是,林姑娘!”
一行人擁着夏宗澤去了太平寨客院,把這位大神給安頓了,順便又安排兩個客人,鬱離和呂氏夫婦。
林怡然把呂氏夫婦介紹給邵伯,說道,“邵伯,呂大哥的假肢被人損壞了,這段時間忙,我又沒回來,你幫着給他做兩個”
邵伯點頭笑道,“行,沒問題!”
呂振宗連忙給邵伯行禮,“多謝老仗!”
“小哥別客氣,我儘快幫你做好!”
“麻煩老伯了!”
安頓好些人後,太平寨的人才各自散去。
林怡然終於回到了自己家,找到竹躺椅就歪上去了。
林氏跟在女兒屁股後,興奮的問道,“二丫,二丫,你是怎麼搞定這個漂亮王爺的?”
林怡然皺眉,“娘,你這是說得什麼話,難道你女兒差嗎?”
“我家女兒肯定不差,肯定不差……”林氏樂呵呵的笑道,“不過人家總是比我們高了不少,這得承認。”
“娘,怎麼覺得,你比我還高興啊!”
“我當然比你高興了,多俊的女婿,多拿得出手,太有面子了。”林氏的嘴已經很久沒有合上了,笑着問向林父,“他爹,你說是不是?”
林父有些發愁,“孩子他娘,你別光想着好事,這嫁妝你怎麼辦?”
“啊……”林氏的嘴成功的合上了。
林怡然也意識到了,不過她覺得無所謂,說道,“按我們普通人家辦就行了。”
“這怎麼行!”林氏嘆道,愁悵的看向女兒。
林怡然從躺椅上站起來,“爹孃,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這個事實不會因爲嫁妝多、或是少就能改變的,咱們能辦多少就多少,不要勉強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這……”
林怡然連忙說道:“你們別急,我會讓杜先生幫我核一下,兩個鋪子,我家的分成是多少,總能辦一份像樣的嫁妝。”
林氏拍頭:“對啊,我怎麼把鋪子忘了,這下好,這嫁妝也算能拿得出手。”
林怡然笑道:“可不是嘛,再說,秋收結束,我們家裡又有進項,你們擔心什麼呢”
“對,對,不擔心,咱們現在就準備起來。”
林怡然笑了一下,目光突然掃到林大力,叫道,“娘,大哥都還沒有成婚呢,我先嫁人,合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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