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才問道:“那個地方不滿意了?”
上官夫人回道:“大多數目光短淺。”
“還有呢?”
“還有貪小便宜。”
上官明才搖頭:“做我們上官家的媳婦,那心胸一定要開闊,要宜家宜室。”
“兒媳婦知道。”
“不急,慢慢挑。”
上官夫人停下手中的活,“可是淑蘭的婚事拖不得,但我也沒找到合適的,真是愁人。”
上官明才睜開眼,從小凳了上站起來,揹着手走了幾步,突然轉頭問道,“大孫子,那‘司’字職位人都齊了嗎?”
上官樂駒站起回道:“回爺爺,只有一個大司空被梅家庶子——梅林楷做了。”
“如果我沒記錯,梅家庶子沒做過官吧?”
上官樂駒回道:“是的,大家都在議論此事,可傳言出來,說夏王妃讓他從小吏做起,給他兩年時間準備,並且說大司空只爲他而留。”
“這話可信度怎麼樣?”上官明才問道。
上官明駒回道:“聽說當時,後院正廳有很多女眷都聽到這話了,我也找人核了,是真的。”
“居然是王妃說……”
“是的,爺爺!”
上官明才笑道:“剛說要娶個好媳婦的重要性,這不就來了。”
“爺爺——”上官明駒不解。
上官明才眯眼笑笑,“要是沒猜錯,那大司徒的位置已經留給了我。”
“啊……”上官家人都驚訝的看向老頭。
“就在這兩天,夏氏夫婦定會親自登門造訪。”
“啊——”
“爺爺——”衆人一臉不敢置信。
上官明才笑笑,“你們不信?那就等着瞧。”說完揹着手,得意的走開了。
宣城將軍府
從昨天忙到現在才清閒下來,夏宗澤伸懶腰時順口問道:“昨天你咋知道梅林楷娶的女人不是歐陽小姐?”
林怡然回道:“一個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的男人,懂得什麼該舍,什麼該放在心底。”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以後只活在他心裡?”
“差不多!”
夏宗澤皺眉,但沒說什麼。
“你皺什麼眉頭?”林怡然好奇問道。
“說不上來。”
“哈哈……你一個大老粗,當然說不上來了。”林怡然笑道:“其實這就是青春,有些事只能回追憶,卻不能靠近。”
“爲何?”
林怡然感慨:“因爲一旦靠近,初見時的美麗會蕩然無存,最後連追憶都沒有。”
夏宗澤回答,“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了?”林怡然笑兮兮看向他。
“嗯!”
“說說看——”
夏宗澤皺眉回道:“這樣一個女人要是娶回家,除了幫他擦屁股,我不知道她還有何用處。”
“哇,哇,王爺大人,你說話好粗魯。”
“男人粗魯點怕什麼!”夏宗澤老臉一紅。
林怡然打趣道:“嘻嘻,跟你的外表不相配,會讓小娘子們傷心的。”
“又來消遣我,是不是欠揍?”夏宗澤笑着唬起臉。
“哈哈……”林怡然想躲開,被他撈進懷時,吧唧親了幾口,緊張的工作之餘,這樣調節一下,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小兩口正在鬧,外面傳來小順和範先生的對話聲,林怡然還坐在夏宗澤懷裡連忙站起來,坐到旁邊的小凳上,繼續喝自己的茶水。
很快,範先生進來了,拱手說道:“王爺——”
“昨天的文會情況整理的怎麼樣了?”
“都在這裡。”範先生把整好的手稿給了夏宗澤。
夏宗澤伸手翻了翻,遞給坐在邊上的林怡然。
“王妃——”
“先生——”
“司徒、司農、司寇有沒有定下來?”範先生問道。
夏宗澤收起微笑的臉,摸着下巴,“你推薦上來的名單,我看了一遍,正準備叫你,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好,王爺!”
林怡然把桌上的名單朝上面抽了抽,說道:“先生,你把上官明才排在了第一位,你覺得他可用?”
範先生回道:“這段時間,宣城仕族有不少人請我吃飯,我遵着王爺的意思,幾乎都去了,打聽了不少宣城情況,又結合馬兄弟打聽來的民間評論,及陶大人以前在宣城時接觸到的官員印象,作了綜合考量,覺得司徒一職上官明才比較適合。”
林怡然點頭,“此人,我讓馬叔特意去打聽了,民評比官評還要中懇,是個幹實的官員,只是根基淺,怕是不服衆。”
“這……”範先生看向夏宗澤,“那王爺你的意思是……”
夏宗澤說道:“讓他有根基。”
“和他聯姻?”
“嗯。”
“王爺……”範先生吃驚的看向林怡然,“娶上官女兒做側妃?”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
範先生尷尬的笑笑:“恕卑職沒猜到。”
林怡然回道:“凌齊軒留在宣城做大司馬,空出來的水師主帥,王爺準備提水師小將盛碩,而盛將軍還沒有婚配,聽說盛將軍人品不錯,而且家裡人口簡單,準備讓盛家跟上官家聯姻。”
“原來如此。”
林怡然說道:“不僅如此,我準備讓上官小姐做我的女官。”
範先生點頭,“這樣一來,上官大人跟我們寧國淵源就深了。”
“對!”林怡然再次說道:“馬叔還跟我講了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上官大人的孫子是個人才,入世非常老道,你看看,有什麼比較務實的職務給他,既不能太低,也不要太高。”林怡然說道。
範先生連忙低頭翻了手中的文件,回道:“宣城太守下面還有一個正六品府丞,王妃覺得怎麼樣?”
林怡然點頭,“非常不錯,他的職務,你派人去通知。”
“王妃的意思是,司徒你們親自去請?”
林怡然和夏宗澤點點頭,“對,我們兩口子親自去請。”
範先生點點頭,“禮賢下士,王爺英明。”
歐陽家
歐陽靜姝被送回來後,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醒來後就嚎啕大哭,差點再次抽過去。
丫頭水墨掐了三次人中才把她的哭聲制住,“小姐,你別哭了,老太爺把宣城的房產全都變賣了,準備回鄉下祖籍了。”
正在抽泣的歐陽靜姝呆住了,突然下了牀,胡亂穿了衣服去了爺爺的書房,書房內正在收拾,已經要空了。
“爺爺……是孫女連累了你嗎?”
近六十歲的歐陽旭爲此刻看上去如八十歲的老頭,輕輕搖了搖頭,“不,孩子,是爺爺連累了你。”
“爺爺……”歐陽靜姝的淚再次留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孩子,這天變了,已經不適合我們歐陽家再呆在這裡了,跟爺爺回鄉下老家。”
“爺爺……”歐陽靜姝忍不住嚎啕大哭。
歐陽旭爲說道:“孩子,要不等你嫁人後,爺爺再回鄉下老家?”
“不……不……爺爺……我不嫁人,我要照顧你跟佑兒,我要……”此刻的歐陽靜姝萬念俱灰,只想遠遠的逃離這份紛爭。
歐陽旭爲連叫道:“孩子,萬萬不可,爺爺怎麼能耽誤你一生呢?”
歐陽靜姝抹了一把眼淚,搖頭,“爺爺,就算嫁人,也在老家吧,至少沒人看不起我們。”
“孩子……”歐陽旭爲忍不住老淚縱橫,“是爺爺對不起你們呀,對不起你們……”
二月初,在春寒料峭中,在悄然無息中,歐陽旭爲帶着一對孫子孫女離開了繁華的宣城,回到了靠近南越的老家,在那裡做了一名私塾老先生,而歐陽靜姝終身未嫁,把弟弟撫養成人,一直到成家立業,終老後,由弟弟的子女送終,過了孤獨而悽苦的一生。
盛極而衰,自古以來,從來如此,只是苦了那些在衰變中的人們,如果不能認清自己的處境,往日的繁華,過度的自尊,他們比平民還不如,歐陽家不過是塵世間其中一個而以。
百越某地區
陵太子的形容已經大變樣了,不再是風霽朗月的偏偏貴太子,而是一個鬍子拉茬經事的年輕人,一臉不苟言笑,刻板而冷漠,讓人不敢靠近。
簡單的一進小院子,瓣兒正在幫明和打水,兩人正在洗太子換下來的髒衣服,換完骯衣服的陵太子正坐在正廳裡吃飯,邊上坐着他們的母親。
前王后,現在的鄭氏,只見她坐在陵太子邊上,喋喋不休的嘮叨着,“天兒,我們現在的日子,挺好,你就安心的呆在家裡,然後娶個媳婦,給母……親……生個孫子,讓我們鄭家的血脈延續下去就好……”
陵太子一直在吃飯,彷彿沒聽到鄭氏的嘮叨,聽到孩子時,他突然擡頭,說道:“過兩天,我會納個妾回來,給你生個孫子。”
“天兒,要正妻生得纔好。”
陵太子頓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行,那就正妻。”
鄭氏見兒子聽自己的話,高興的說:“你到山裡打獵,小心一些纔是。”
“嗯,我知道了。”
“我再給我盛飯。”
“吃飽了。”陵太子放下手中的碗,邊上貼身隨從連忙遞上手巾,他擦完嘴後,說道:“我出去幾天,你和穎兒在家,要小心。”
“怎麼又要出去?”鄭氏擔心的問道。
“母親,男兒不出去,難道呆在家裡?”
“……”鄭氏被兒子堵上了。
不知爲何,明和喜歡哥哥不在家,雖然這想法太不好,可是她忍不住喜歡,聽到陵太子的腳步聲,明和站起來,“哥哥……”
“我出去了,好好呆在家裡。”
“是,哥哥!”
“這些事,讓下人做。”陵太子眼神凌厲。
“我反正沒事……”,明和不敢說了,“是,哥哥,我不做了。”
瓣兒連忙拿走明和手中的衣服。
“別讓我再看到下次。”
“是,殿下!”
陵太子的目光再次凌厲的射過來,瓣兒害怕的發抖,“是,公子!”
“別再有下次。”
“是,公子。”
陵太子如一陣風般離開了院子。
明和擡頭鬆了口氣。
“公……小姐,奴婢好怕。”
“瓣兒,別怕,有我呢!”
“小姐……”瓣兒真想說,她想去太平寨,可是不知道太平寨在那裡。
百越地區,民族居住繁雜,各民族間爲了爭地盤,經常械鬥,陵太子帶着他的暗衛逃出王宮後,到了自己隱藏的別莊拿了一部分錢財,到了比較偏僻的百越西部地區,剛到這裡還沒有立住腳,就遇上蠻橫的夷人,到底是大國來的太子,有頭腦的人,很快制住了當地這些野蠻人,擁有了自己流亡後的第一塊小地盤,相當於三個小村子那麼大。
爲了復國,凌太子決定,不停的兼併百越地區,爲自己招集人手,編製成軍隊,能達到復國的目的。
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已經擁有近三千人,已經是臨瞿西部地區的頭領,今天出去,他要和臨瞿南部地區打仗,爭搶一塊能長糧的平地。
他能不能成功,暫且並不知道,凌太子一方面渴望復國,另一方卻又奇蹟般的適應了這種生活,並且喜歡這種每天能打能殺的刺激生活,彷彿天生他就該這樣的人,在不停的征服中,他的好勝心得到了滿足。
陵國宣城
梅伯府庶子自立門戶,成爲宣城最轟動的事之一,新府掛篇額時,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快要把新府的門檻踩濫了,讓人羨慕嫉妒恨。
梅伯府主人書房
梅公子站在老爹面前,崩着臉一聲不吭,任由梅伯府唾沫星子橫飛。
梅老爺大罵道:“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的話不聽了是不是?”
梅林楷不急不愣的回道:“父親大人,我新府正在忙,聽說王爺的長史馬上就要到了,你這樣想讓兒子前程盡毀,還是什麼意思?”
“你……”
“父親大人,兒子要回府了。”
“哐……”梅老爺扔了一個杯子砸向了庶子。
梅林楷雖然讓了一下,可是冰藍色的錦袍上還是印上了水漬,他伸手輕輕拂去水珠,朝父親拱了一下手,說道:“父親,我現在還是一介小吏,怒我無能力爲哥哥推薦。”
“畜生……”
“是你生的,父親大人——”
“你……”梅老爺感覺自己一口氣能被他氣過去。
梅林楷眉頭不動的說道:“父親大人,官衙裡的官員幾乎都是通過考試的方式進去的,你可以讓你的嫡子們去考一考,寧國人很公平,幾乎沒有弄虛作假的,以能力用人,也不作僞。”
“要是能考上,我還來求你這個畜生……”梅老爺大吼。
“對不住了,父親,我這個沒出息的庶子無能爲力。”梅公子拱手轉身就朝外面走。
“你敢走,就不要認我這個父親?”
梅林楷轉頭冷笑一聲:“你可以試一試,誰要認誰?”
“畜……”
梅林楷跟沒聽到似的,徑直回自己新府了,站在門口等消息的嫡、庶子們都看向他,只見他冷冷掃了衆人一眼,眯眼就離開了。
嫡、庶子們想開口罵人,可是光景變了,他們已經罵不起這個庶子了。
寧國國都陽城
陵國被夏宗澤打下的消息早已人人皆知,整個年節裡,想圖發展的陽城貴族都把主意打到了南方,他們想到南方任職,想去撈油水。
通過一個多月的的左探又試,等口袋裡的油水終於撈足,文國公終於擬出了南派的名單,並且開始擬籤任命書。
帶着擬籤任命書,文國公進了王宮,找寧王,可是寧王閉關仍然不見他。
站在門口等待消息的文國公,聽說寧王不見他,那樂乎乎的表情根本沒有遮掩,來王宮也就是走個過場,他就是希望寧王不要見他,不要看到他手中任命籤書,這樣,他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讓這些人去陵國任職了。
文國公高興的準備出宮,還沒到宮門口,遇到了進宮的寧太子。
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文國公見到寧太子如同見了鬼,失魂落魄,不是說秦家叔侄還在寧國嗎,他怎麼回來了?
從步攆上下來,寧太子如沐春風般走向文國公,“舅舅這麼早進宮?”
“是啊,殿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讓人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文國公行了一個國禮。
寧太子客氣而疏離的回道:“不勞煩舅舅了,不知舅舅來是爲何事?”
“我……找王上!”
“見到父王了嗎?”
“見……沒見到。”文國公想撒謊,可是他知道謊言根本站不住腳,連忙改了口。
寧太子皮了一眼文國公的袖袋,輕聲說道:“舅舅,我進宮來,是來告訴父王,陵國被子韜打下來了。”
“打下來了好啊,好啊!”
“是啊,簡直太好了。”寧太子嘴角輕勾,“子韜來信,跟我說,陵國的官員任命已經結束,不需要這邊派人過去。”
“殿下,難道還用陵人?”文國公吃驚的看向寧太子。
寧太子認真回道:“以陵治陵,安定民生,修養生息,利於發……”
文國公打斷了寧太子的話:“子誠,不是舅舅仗着年紀大說你,但這事,你們到底年輕,處理的不妥當,怎麼能用陵國人,至少要職不能用陵國人,要是他們反水怎麼辦,到頭來哭都來不及。”
“舅舅多濾了,子韜用本土治本土的方法試行多次了,沒有反水的情況。”
“那是因……”
寧太子打斷了他的話:“前幾天回來,我一直在整理積累下來的事務,發現舅舅已經幫我處理了不少,子誠在這裡先謝過舅舅,可是……”寧太子雙眸幽深,看向文公國。
侄子目光含義太多,看得文國公頭皮發麻。
寧太子擡頭,仰望天空,此刻是卯時正,大概是早上六點,二月天裡,晨曦微露,天色漸亮之時,寒氣逼人,口中呼出的氣,像熱鍋上的蒸氣一樣,騰騰向上。
文國公看着寧太子的鼻腔呼出的氣,均勻輕緩,但凡有一點點情緒波動,這氣就會喘不勻,就不會這麼均勻輕緩。
文國公內心無限感慨,那曾在自己手中巴掌大的嬰兒啊,什麼時候已經長這麼大了,什麼時候城府竟如此深不可測了,讓他從心底裡覺得莫然的恐懼。
也知過了多久,寧太子收回仰着的頭,說道:“陵國的官員就不需要舅舅費心了。”
“子誠——”笑話,怎麼能不費心,不費心那來的權力,那來的銀子,文國公急忙叫道,想說些什麼。
寧太子的臉色比二月清晨還要寒涼:“舅舅,那些東西怎麼來就怎麼還回去。”
“你讓我怎麼有臉還回去?”文國公瞪着能吃人的眼睛。
寧太子眯眼冷冷說道:“那我給舅舅臺梯下,舅舅要不要下?”
“什麼意思?”
“把來的都給我。”
“你……”
寧太子下鄂微擡,“打仗用了不少銀子。”
“你……如果我不呢?”文國公面目猙獰。
寧太子眸光緊束:“那只有君臣,沒有舅甥。”
“你敢——”
“舅舅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寧太子說完後,滿身寒意,轉身而走。
文國公氣得胸口起伏,惡狠狠的看向寧太子的背影。
寧太子突然轉身,冷眼回視,眸中泛寒,“舅舅,侄子先禮後兵,絕不食言。”
“你……”文國抖着手擡起來指向寧太子,“你是不是故意的?”離開京城去打仗,讓自己在京裡肆意妄爲,結果他來拿自己費盡心機得來的銀子,不是故意的,是什麼?好個大外甥啊……居然藉手套狼……自己居然……不……不……我不給。
寧太子冷嗤一聲:“你比我更清楚。”
“你……”
“給你五天時間。”寧太子冷凜說道。
轟動宣城的另一件事,夏氏夫婦親自登門造訪了上官家,請上官明纔出山任大司徒。
上官家的人自從聽了上官明才的話後,一直讓門口守門的老頭留意,昨天,有一小隊官差敲了上官家的門。
“請問,這裡是上官家嗎?”領頭官差像個官吏,氣派不凡的樣子,看門老頭只開了小門,看到這些人高興的都忘了請官差進門,直接瘋跑着到了正堂,邊跑邊叫“老太爺,老爺,大公子,來人了,來人了……”
上官樂駒興奮的叫道:“父親——”
“爹——”上官老爺叫道。
上官明才捋了一把鬍子,“讓樂兒去門口看看?”
“不要我去。”
“不要你。”
“是,爺爺——”
上官樂駒跑着出了正廳,一直要到門口才意識到,不成體統,連忙停下腳步,理了理衣服,期期文文到了門口。
等到了門口,發現大門居然都沒有開,趕緊讓人開正門。他一身凜正的出了門,拱手行禮:“請問大人是……”
“你是上官公子?”
“正是在下。”
爲首官吏笑道:“恭喜你,被宣城衙門任命爲正六品府丞。”
“我……”上官樂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我爺爺?”
“對不起,上官公子,我沒有搞錯,任命書上是上官樂駒,應當是你的名字吧”
“是,正是在下。”
“那就沒錯了,上官大人,我們以後就是同僚了,我姓喬,名禮仁,任府衙掾吏。”
“原來是喬掾吏。”
“我受太守大人的委託給你送任命書來了。”
“我……”上官樂駒感覺自己如在夢裡。
“是,上官大人!”
喬仁禮雙手捧着任命書,“還請上官大人設禮接任命書。”
邊上的老奴見此,連忙讓小廝進去叫老爺。
正廳內
“什麼,是樂兒?”上官老爺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老爺。”
上官老爺看向父親,“父親……”
上官明禮捋着鬍鬚輕輕笑道:“沒想到駒兒先入了他們的眼,好啊,好啊……”
“父親,我們上官家起復有望了?”
上官明才笑着站起來,“應當說,上官家族要在你兒子手中興旺了。”
上官老爺皺起眉頭,“可是父親,這三年,你把駒兒放任成什麼樣子了。”
“哈哈……”上官明才擡頭大笑,“你以爲你兒子是出去鬼混了嗎?”
“父親?”
“那是涉世!”上官明才正襟回道。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