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準備

來到了廣場,柳耀溪不禁向之前他坐的位置那兒看了一眼,她還坐在那兒認認真真地畫着畫。柳耀溪看了看手錶,還剩幾分鐘,又思考了一番,還是向她走了過去。可能是她太過投入,柳耀溪都走到她身邊站了近一秒她才反應過來。她的身邊還有一堆紙團,應該都是畫廢了的。

“誒?你怎麼回來了?”她的語氣中帶着些許驚訝。

“飯吃完咯。”柳耀溪笑着聳了聳肩,接着問道,“介意我坐你旁邊麼?”

她愣了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沉默了一兩秒左右,她才連忙說道:“當然可以。”然後往左邊挪了挪,給柳耀溪騰出了一個位置。他也坐了下來,不過也在儘量往右邊擠,還是與她保持着一點點距離,兩人中間隔着一堆紙團。

“你怎麼想着回來了?”她一邊觀察着人羣一邊問道。

“吃完了飯感覺有點無聊,就想來廣場逛逛。結果看到你還在這兒畫,就過來找你聊聊天咯。”

“怕不止聊天吧。”她仍然還未看柳耀溪一眼,不過這語氣彷彿是把他看得透透的。

“哼哼。”柳耀溪輕輕地笑了笑,“沒錯,還是想再問你些問題。”

“關於那個給你紙團的人嗎?”

“對。”兩人的對話感覺十分簡潔明瞭,甚至根本不像兩個陌生人。

“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別問了吧。”

“能說的?!”柳耀溪一下子抓住了重點,“還有不能說的。”

她愣了愣,似乎是察覺自己說漏嘴了。“哎,將錯就錯咯。”她又笑了笑,繼續說道,“反正我不會再說任何關於她的信息了。”

“咋的?你不是不認識她麼?還爲她這麼保密?給了封口費?”

“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她還是沒有看柳耀溪一眼。柳耀溪感覺到她快到極限了,一直叫他別問其實就是怕自己再說漏嘴。一直沒有看柳耀溪也是怕對視後心裡有壓力,但在柳耀溪看來,其實她不看自己心裡還是會有壓力,柳耀溪需要做的,只是再捅一捅。再捅一捅,她可能就破防了。

“我只是想知道那是誰,你再描述一下她的外貌特徵吧。搞得這麼神秘,我是真的想知道她是誰嘛。”柳耀溪開始軟磨硬泡。

“你很煩誒!”她忽然將她的音量提高了,同時停止了手上的事,扭過頭盯着他。

柳耀溪忽然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有點惹怒她了,連忙道歉:“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問了。”

“我請你離開好麼?我需要單獨的空間,謝謝。”她有禮貌地說道。即使語氣很有禮貌,但柳耀溪仍然能感覺道她的一絲憤怒,但柳耀溪清楚——她是裝的。

“哎呀。”柳耀溪往後一靠,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裝的一點都不像。”

“你什麼意思?”她疑惑地看着我。

“下午才找過我,晚上又來找我,不麻煩?你到底想幹嘛?”柳耀溪把雙手交叉在胸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忽然,她露出了疑惑並驚訝的神情,但是又馬上收回了。

雖然那個表情只在那一瞬間出現了,但柳耀溪還是抓到了,那個神情——沒錯,有什麼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發生了。

“居然沒瞞過你,你還真挺厲害的。”她又露出了笑容,“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這漏洞有點百出啊。”柳耀溪苦笑了一下,“不過麻煩你先說清你的目的,我們再談其他的OK?”既然她不提及,他也就沒有問。

“我的目的就是那張紙條上的那兩個字啊。”

“你不會這麼閒吧?就爲了跟我說着兩個字?”柳耀溪實在是不相信,“你直接說也行啊。再說了,沒你的提醒我也會謹慎的好吧。”

“提醒你一下嘛。再多一點神秘感,挺好的吧?還能鍛鍊鍛鍊你的推理能力,是吧?”

“我鍛鍊你個頭啊!”流星雨說完就站了起來。

“誒?你這人沒素質啊!”

“對不起哦。”柳耀溪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又面無表情:“再見,有重要的事再找我吧。”說完便準備離開。結果,柳耀溪剛一轉身,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那是,夏夢幽!

只見夏夢幽一臉黑線,站在柳耀溪十米開外的地方看着他。柳耀溪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看着夏夢幽的臉,雖然有些模糊,不過他還是看出了一點什麼東西。同時,柳耀溪恍然醒悟:她不會,誤會我了吧?

柳耀溪連忙陪着笑臉走過去,夏夢幽也向他走了過來。“誒,夏夢幽……”柳耀溪正準備解釋,結果夏夢幽沒有說話,拉着他的手臂徑直走向她。“誒,等等……”柳耀溪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了。

柳耀溪一臉無奈地看着坐着的她,她看看我,又看看夏夢幽,臉上的是疑惑,但他猜到她心裡已經在幸災樂禍了,他看的出來。柳耀溪站在夏夢幽後面,對着她用眼神指了指夏夢幽,表示幫他解決一下。她應該能懂吧。柳耀溪有點擔心地想道。

“你是?”她一開口就是明知故問。

“我麻煩問一下你是柳耀溪的什麼人啊?”夏夢幽笑着問道。這麼直接?柳耀溪不由得心裡一驚:還好對面的是她,不然可能還真不好搞。

“原來你叫柳耀溪啊。”她裝作驚訝,“柳樹的柳?這個姓不是很少見的麼?居然還能遇到和我一樣的姓。”嗯?柳耀溪不由得一愣。

“啊……昂……是,是挺少見的。”柳耀溪謹慎地回答道,生怕刺激到夏夢幽。

“麻煩你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夏夢幽依舊以笑臉相迎。

“哦。我和他才認識幾十分鐘,就聊了幾句,我們不認識的。怎麼?你是他女朋友?”她無辜又疑惑地說道。夏夢幽一聽又扭過頭來看了看柳耀溪。“看我幹嘛?你不是不信我說的嗎?”柳耀溪的語氣裡滿是委屈。

“哦,對不起,打擾了。”夏夢幽沒有回答她,陪了個笑臉後又立馬又把柳耀溪拉走了。柳耀溪回過頭給她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還好沒有搞事情。而她也只是對他無奈地笑了笑。

差不多都走到了廣場的另一邊夏夢幽才停下來,轉過身來對柳耀溪說:“你是什麼意思嘛,一天不見就在外面找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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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哦?你不是問了麼?還懷疑我?”柳耀溪依舊錶現得很委屈。

“那你跟她坐一起幹嘛?”

“本來我一個人坐在那兒等你的,結果她過來說沒座位了,要跟我一起坐,因爲她要速寫寫生,看到她手中的畫板的噻。”柳耀溪很欣慰她願意聽自己解釋,“再說了,你沒發現她長得跟你比較像麼?”

她愣了愣,思考了一下:“信你一次。”夏夢幽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誒,對了,你找我幹嘛啊?”柳耀溪這纔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坐着說吧。”夏夢幽說完就找了個最近的一張長椅坐了下來,柳耀溪隨即也跟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

柳耀溪剛坐下來,便開口了:“開門見山吧。”

“正好我也不喜歡廢話。”夏夢幽露出了少見的嚴肅,柳耀溪都忽然感覺到她要說的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你說。”

“就是,他們給我發信息了。”

柳耀溪一聽就愣住了:“什麼信息?”

“他們讓我今天晚上十點來市中心廣場。”夏夢幽鄭重其事地緩緩開口道。

……一瞬間,空氣凝結了。

“你……”柳耀溪一臉的無奈,彷彿在看一個傻子,“村裡剛通網?”

“啊?什麼意思?難道……”夏夢幽的嚴肅臉一下子就收了回去,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我們下午就收到消息啦,你說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來?”

“切。”她失望地嘆了口氣,“還以爲有什麼神秘的任務單獨交給我嘞。”

“如果是那樣的話,至少得提醒你一下不能告訴別人啊。”柳耀溪苦笑着開着玩笑說道,隨後又轉換了回來,“肯定就是今晚上出發了。”

“昂。”

“誒?你今下午怎麼突然同意了?你不是不想去嗎?”柳耀溪忽然問道。

“想通了嘛,再說了我猜你們倆肯定會去。”

“哪有這麼容易想通?這又不是去參加啦啦隊,這是去拼命啊姐姐。”柳耀溪借用了一下雲飛羽的話,接着說道,“你說實話,真的。”

“他們還真猜對了。”

“哦?”柳耀溪心頭一緊。

“今天下午他們找到我了。”

“果然……”柳耀溪小聲地嘀咕了一下,接着問了一句,“然後呢?”

夏夢幽的神情逐漸失去了光彩。不會真的是威脅吧?她開口說道:“他們強迫我去,說如果我不去我之後的日子就不好過。我猜都猜得到他們會幹嘛,所以只有這樣了。”

“媽的,簡直不要臉。”柳耀溪不禁罵了一句,“居然還真的威脅?他們怎麼告訴你的?”

“手機信息。”

“信息呢?”

“我看完之後就自動刪除了。”果然。柳耀溪心裡想道。

“那葉鳳蘭多半也是被威脅了。”

“嗯。”夏夢幽點了點頭。

柳耀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擡起左手看了一眼手錶,隨後說道:“才八點一刻左右,你準備幹嘛呢?”我問道。

“我只想休息一下,畢竟等會兒就得去那所謂的未來了。”夏夢幽釋然地說完,隨後便閉上了眼靠在了柳耀溪的肩頭上。

“休息一下也好。”柳耀溪起初還被嚇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着安慰地語氣說道。

說是想休息一下,夏夢幽也只是想與柳耀溪兩人獨處一會兒而已,安安靜靜地,普普通通地獨處。

柳耀溪看着廣場上的人們發着呆,再看向之前的那個位置,她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對小情侶在那兒嬉戲打鬧。不知不覺,廣場上的人也逐漸變少了。柳耀溪也逐漸放空了大腦,感受着時間的流逝,享受着與夏夢幽獨處的時間,等待着那個“未來”的到來。

晚風拂過,樹葉又發出了沙沙的響聲,似乎在努力地刷着存在感。因爲廣場上的人已經不多了,蛐蛐的叫聲也逐漸變得明顯。擡頭望望天空,本該是一片黑暗,看不見月亮,但由於城市的燈火,天空又顯得似乎不那麼灰暗了,在加上幾顆微弱閃爍的星星給天空點綴了一番。

風,走後又來,吹動了柳耀溪的頭髮與衣服。漸漸,夏夢幽的長髮也被吹動了,柳耀溪用餘光看着身邊靠着自己肩膀靜靜閉眼休息的夏夢幽,再加上那被風吹得有些亂而又有些美的秀髮,他的臉不由得有些發燙。夏夢幽不喜歡扎頭髮,可能覺得很痛,常常披着頭髮,倒也給人一種瀟灑不拘的感覺,她的頭髮也不是很長,卻也顯得有那麼幾分姿色。

柳耀溪只感覺很清爽,很舒服,只想就這樣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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