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

“你們看的出來什麼?”雲飛羽開口問道。

猛地,柳耀溪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刺穿了!柳耀溪快速擡起了右手,捂住了心臟的位置,左手有些無力地拿着手機,大口地喘着粗氣。

“柳耀溪?你怎麼了?”見狀,夏夢幽連忙問道。

柳耀溪來不及迴應,連忙擡起了頭來,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

“柳耀溪?”葉鳳蘭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沒什麼。”柳耀溪又低下了頭來稍稍緩了緩,輕聲說道,“我感覺,有人在看着我們。”

“啥?”雲飛羽有點沒聽懂,“不都說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嗎?”

“可是……”柳耀溪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下去了,而是轉移了話題,“唉,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嗯。”雲飛羽說着又將精力放在了柳耀溪的手機上。

夏夢幽又看了看柳耀溪,露出了疑惑而又描述不出的眼神,這纔再一次看向了屏幕。

“有頭緒嗎?”葉鳳蘭隨口問了一句。

“有點。”夏夢幽隨之開口回答道。

“嗯?”三人幾乎同時扭頭看向了夏夢幽。

“這不很簡單嗎?”夏夢幽說着就將手機從柳耀溪的手中拿了過來,“藍天,在我們那棟教學樓門口;籃球,在體育館的這個角落;欄杆,在食堂背後;樹葉,在寢室區的這邊。”夏夢幽一邊說着,一邊將這幾個地點點了出來。

“哦!正方形?!”葉鳳蘭忽然叫了出來。

“嗯哼。”夏夢幽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笑。

“正方形?然後呢?”雲飛羽接着又問道。

“應該是對角線吧?”柳耀溪看着手機的屏幕猜測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夏夢幽說着就將手機屏幕上的四個點連了起來。

“謎底,就是這兒了吧。”柳耀溪說道。

“這裡是……”葉鳳蘭一邊說着一邊湊了過來。

“不就是我們現在坐的這裡嗎?!”雲飛羽忽然叫了出來。雲飛羽話音一落,四人愣了愣,頓時張望了起來,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線索,不過似乎都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是這裡嗎?”葉鳳蘭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應該是吧。”夏夢幽帶着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腳下。”柳耀溪忽然冷冷地說道。另外三人一聽,隨後低下了頭去,一張白色的紙條靜靜地躺在他們的腳後。

柳耀溪彎下了腰去,將那張紙條撿了起來。

“之前坐下來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雲飛羽撓了撓腦袋,不解地說道。

“可能是等我們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才放出來的吧。”葉鳳蘭猜測道,“這對手,什麼都……”

“快跑!!”葉鳳蘭話還沒說完,便被柳耀溪的一聲大叫打斷了。隨後只感覺自己被猛地拍了一下背,眼前便出現了夏夢幽和柳耀溪奔跑的樣子。

葉鳳蘭和雲飛羽也顧不上疑惑了,急忙跟了上去。

“喂!到底怎麼?”葉鳳蘭一邊跑一邊喊。

“紙條上的是,十點之前到達教室。”夏夢幽回答道。

“可是現在只剩下一分鐘了!”柳耀溪補充道。準確地說,是一分四十三秒。柳耀溪又看了看錶,心裡想道。

“哇靠!”雲飛羽低吼了一句,隨後連忙加速,追上了柳耀溪和夏夢幽。當然,身爲體尖的葉鳳蘭也沒有落後,也很快就追了上去。

“你們先跑,我來得及。”柳耀溪對着另外三人說道。柳耀溪知道在這四人裡自己是跑得最慢的,也並不想因爲自己一個人的速度而影響了另外三人。

“說什麼呢,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雲飛羽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好了,別說話了。”夏夢幽提醒道,快跑吧。

他們如今離他們教室所在的教學樓還有一點距離,而現在離十點只剩一分鐘了。

教學樓已經近在咫尺了,時間依舊在逐漸流逝。

“你們快先走。”柳耀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睜睜看着另外三個人因爲自己而放慢速度,“別這麼不相信我。”

“閉嘴吧你。”雲飛羽直接駁回了。

已經到教學樓樓下了,衆人也已經感覺到了體力不支。柳耀溪一邊跑進了教學樓又一邊看了一眼手錶。

“還剩三十秒。”柳耀溪說道。

“四樓,十秒一樓,有的!”雲飛羽說着就衝了上去。要是在平時,確實可以說是沒問題。可是現在的柳耀溪已經沒力氣了,奮力衝了這麼兩百多米,柳耀溪已經感覺有點吃不消了。

柳耀溪絲毫不意外地落在了隊伍的最後。

二樓!——三樓!——四樓!

還剩五秒了!

另外三人已經到教室了,而柳耀溪還剩一些距離。

四!!三 !!二!!

等等!還剩好幾步,一秒過得去嗎?!

眼前還有云飛羽從教室裡探出來的腦袋在吶喊,可是……

不可能吧。難道我,就這麼……

一瞬間,柳耀溪忽然感覺自己被什麼拉進了教室,同時他也反應了過來——是雲飛羽。

“哦耶!”柳耀溪剛被拉進教室就聽見了耳邊雲飛羽的歡呼聲,“剛剛好!”

“幹得不錯。”雲飛羽話音剛落,那個聲音忽然又出現了。

“你來了?”柳耀溪彎着腰,喘着粗氣,緩緩迴應道。

“嗯,還可以,差一丟丟。”“他”似乎在笑。

“哼,必須的。”雲飛羽也迴應道。

“好了,下午三點,再會吧。”那個頑皮而又令人憤怒的聲音逐漸隱去。

“會你個頭!”葉鳳蘭不禁大叫道。

“快休息休息吧。”夏夢幽無奈地說道,“休息會兒,再喝點水。”

四人瞬間坐了下去,大口喘着氣。

“哎喲喂,跑死我了,半條命都跑沒了。”柳耀溪半死不活地說道。

“哼,不是還有半條嗎?”雲飛羽開着玩笑說道。

“我看你巴不得我另外半條也沒了。”柳耀溪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雲飛羽笑了笑,沒有迴應,順手拿起了一瓶水喝了起來。

柳耀溪見葉鳳蘭和夏夢幽坐的位置離水有些距離,便順手遞給了她們一人一瓶礦泉水。

“謝了。”“謝謝。”

柳耀溪擺了擺手,也懶得說不用謝。

柳耀溪又回想起了半分鐘以前那種感覺。那就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嗎?柳耀溪問着自己。要不是雲飛羽,現在的自己可能已經消失了。柳耀溪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的手錶:如今我對他們有用的,似乎也就只有這隻手錶了。

柳耀溪頓時感覺自己似乎是個累贅,看看他們,感覺自己還挺沒用的。柳耀溪不由得又問着自己:爲什麼要選擇我?我可不願意就這麼擔上拯救世界的擔子,還不如消失的好。

要是,這只是個夢就好了。不過,那麼真實的感覺,距離死亡的一步之遙,柳耀溪還挺難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夢的。柳耀溪想着,就緩緩閉上了眼。

過了幾秒,柳耀溪便睜開了眼,站了起來,朝窗邊走了過去。

“幹嘛啊?”雲飛羽見狀,問道。

“沒什麼,就看看風景吹吹風,累死了。”柳耀溪苦笑着回答道。

三人看了看柳耀溪,沒有說話。畢竟剛纔也算是經歷過了生死,是個人也需要緩緩。

休息了會兒,幾人便聊起了天來,總是鬱鬱寡歡的話,也不是辦法,還不如把氣氛弄活躍點。

不知不覺,便到了吃午飯的點了。

“柳耀溪,來吃點東西吧。”雲飛羽見柳耀溪還沒有移動的跡象,便對着站在窗邊的柳耀溪問道。

“我等會兒再吃吧。”柳耀微微搖了搖頭,拒絕了,“現在我還不餓。”

“噢。”雲飛羽也沒有強求,很明顯,三人也都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柳耀溪又轉過了身去,看向了窗外。不一會兒,柳耀溪便感覺有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不吃點東西嗎?”聲音從柳耀溪的斜後方傳來。

“不用了。”柳耀溪往右邊挪了挪,騰了個位置出來。

“怎麼了?”夏夢幽一邊問着,一邊也很給面子地走了過來,和柳耀溪一起趴在了窗臺邊。

“什麼怎麼了?”柳耀溪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平常這麼開朗的一個人。”夏夢幽斜着瞟了他一眼,“怎麼?有心事?”夏夢幽露出了看透一切的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昂,算是吧。”柳耀溪也沒有辯解,十分直接地肯定了夏夢幽的猜想。

“這麼直接?”夏夢幽有些驚訝,不過又很快恢復了,似乎這個回答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那,說來聽聽?”

“呵呵,說出來就不叫心事了。”柳耀溪對她笑了笑,說道。

“不說算了。”夏夢幽也沒有再追問,“吃嗎?”夏夢幽問着又搖了搖手上還未開封的麪包。

“現在還沒餓。”柳耀溪微微一笑,委婉地拒絕了,“我等會兒吃。”

“不吃算了,餓死你。”夏夢幽撇了撇嘴,走開了。

柳耀溪在心裡又笑了笑。

柳耀溪繼續看着窗外的風景。忽然,柳耀溪似乎感覺自己的餘光看到了什麼!對面教學樓的樓頂!柳耀溪開始緩緩移動自己的視線,儘量把自己頭移動的幅度降到最小,只是動自己的眼珠。

那是,一個人影!

柳耀溪立馬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想給那個人自己還沒發現他(她)的錯覺。柳耀溪又待了幾秒,儘量把自己的眼神調整至和之前一樣,後來才轉過了身去,朝他們三人走了過去。

“怎麼?想吃東西了?”雲飛羽看着柳耀溪,笑着問道。

“沒,上個廁所。”柳耀溪也回了一個笑臉,拿起了一包紙後便走出了教室。

一走出了他們的視線,柳耀溪便開始奔跑,急忙朝樓下跑去,想要到對面那棟教學樓樓頂去看看。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就是一個人!柳耀溪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一邊跑一邊想道。我記得,那個人,好像是叫“Y”,是他們的人嗎?

不過,柳耀溪仍然不能確定。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敵是友,可柳耀溪的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沒有看錯的情況上。比起這些,柳耀溪更希望是自己看花眼了。

豆大的汗珠從柳耀溪的臉頰邊劃下,他抹了抹汗,已經來到了這棟教學樓的一樓。

柳耀溪也沒有多想,直接衝上了樓去,沒多久便來到了樓頂。這棟教學樓的樓頂平常沒有人來,所以樓頂的門也常常是鎖着的。不過,柳耀溪看見的,和平常可不一樣,樓頂的門,是敞開着的。

柳耀溪來到了樓頂,這裡什麼都沒有。他又來到了可以看見他們教室的位置,自習觀察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麼,也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

再朝着對面看看,柳耀溪也看見了他們教室的窗戶。

柳耀溪沒有多逗留,沒一會兒便準備離開。剛走出樓頂沒一會兒,柳耀溪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便又往回走了幾步,來到了這扇敞開的門的前面,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還掛在門上的鎖。這鎖也並沒有被強行打開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用鑰匙打開的一般。

難道,真的是看錯了?柳耀溪一邊想着,一邊走下了樓去。

不過,要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那那個人肯定就知道了自己察覺到了他(她)的存在,畢竟自己已經做出了這麼明顯的舉動了。

可是,如果那個人真的存在的話……

想到這兒,柳耀溪的腦子裡就無法遏制地開始冒出一個個的問號:是敵是友?如果是友,爲什麼不和我們見面?是因爲那個Y還沒發現他(她),而且還不能暴露的原因嗎?如果是敵方,那其實也沒有必要啊,他們四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Y的監視下,根本沒有必要再派一個人來啊。

柳耀溪實在是想不通,根本找不出什麼理由。

等等!忽然,柳耀溪的腦海裡,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難道是,第三方?

不過,即使有這個想法了,之前一連串的問題便又會重新浮現,依舊根本沒有絲毫頭緒。

一邊思考着,一邊朝着教室走去,眼看已經要走到四樓了,柳耀溪的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

算了,這事兒就先放一放吧。柳耀溪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了一下狀態,待呼吸平穩了後才重新回到了教室。

“回來了?”夏夢幽看了看剛從門外走進來的柳耀溪。

“吃點東西吧?”雲飛羽則詢問道。

“嗯。”柳耀溪儘量裝作若無其事,使自己的呼吸不要這麼急促。柳耀溪一邊應着,一邊拿起了一個麪包,打開了包裝。

“身體是自己的,別餓着了。”雲飛羽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怎麼像我長輩一樣啊?”柳耀溪斜着眼,一臉無奈地看着雲飛羽問道。

“本來就是啊。”雲飛羽壞笑了一下,很快接道,“來,叫爸爸。”

“滾!”柳耀溪也反應很快,一個字給雲飛羽砸了回去。

頓時,教室裡又充滿了笑聲。

隨着幾人的對話,時間也逐漸接近正午,也到了該吃飯的時間。吃午飯也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

“睡個午覺吧,下午好完成任務。”葉鳳蘭提議道。

“嗯,也該養精蓄銳一下了。”雲飛羽說着就伸了個懶腰,躺在了自己的涼蓆上。見雲飛羽都躺下了,葉鳳蘭便也跟着躺了下去。

“那我們也睡一會兒吧。”夏夢幽對柳耀溪說道,隨後也躺下了。

“嗯。”柳耀溪也想不出什麼還需要做的事情,也只好跟着躺了下去。

隨着教室裡逐漸安靜,窗外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可是,柳耀溪完全睡不着,不用說也知道,就是因爲剛纔看到的那個人影。真的是,我看錯了?柳耀溪一次次問着自己。

算了,就把這個疑問留在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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