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不信,於家信大聲問道:“可這大街小巷都說我爹玩妓玩了十萬兩,難道是謬傳?”
“啊……”
“是啊……”
躲在人羣中扇風點火之人被於家信的‘自相矛盾’給戳得支零破碎,是啊,如果說十萬兩在於文庭身上,那妓人一事怎麼說,如果玩了妓人,那麼十萬兩就在妓人身上……
平正利沒有想到於文庭十三歲的兒子竟有些本事,掙扎着想離開丁小十的手,可惜被丁小十揪得牢牢的,動彈不得。
於家芝沒忍住,見自己的弟弟說得太廝文,跑到外面就叫道,“就算我爹是狗官,這個縣太爺就是喂狗官的大狗官,他不來喂,我爹怎麼能拿到銀子,你們要砸也該先砸他,銀子可都在他手中,都是他做主幹的壞事,跟我爹沒關係。”
衆人說道:“是啊,縣太爺要是不拿出來,狗官也得不到。”
“難道是縣太爺的錯?”
“我看,就是,是縣太爺,我們的銀子可都是他找了一個又一個名目收了去。”
“對,就是他,砸他……”
“都砸,縣太爺不是好東西,這個京城來的大官也不是好東西……”
“對,都砸……”
……
人羣擁着向客棧門口堵過來,被趕到的衙役擋住了。
於文庭走出客棧,讓兒子女兒進到客棧內,自己站到平正利跟前,看了一眼涌動的人羣,“平大人這是不想做官了?”
“沒有,沒有的事!”平正利點頭哈腰的回道。
於文庭低聲譏笑說道:“沒有?我看你是做的不耐煩了!”
平正利討好的笑笑:“大人,這肯定是誤會,我馬上讓人去查,是誰放出這個流言!”
“流言?”於文庭冷眼回視,“你最好給我查查清楚!”
“是,是,下官一定查清楚……”
遠處,人羣中有幾個彪形大漢,他們相互使了使眼色,退到一個隱秘的小茶館,其中一個問道,“這十萬兩銀子到底在誰身上?”
“應當在妓人身上。”
“你相信兩個黃口小兒的話?”
“也不是信,一種直覺!”
“去你他孃的,就你還直覺?”
“淳于候我聽過,聽說他不近女色,沒有不良嗜好,是個謹言慎行之人,作風正派、爲人正直,而他的第一謀士也從沒聽到過類似的事件,人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門生,姓於的可能真沒拿銀子。”
“那他爲何不出來說,讓一對兒女出來說?”
“爲何?”回話之人也迷惑不解:“這……我也搞不懂了!”
有人問道:“到底劫誰?”
“挑好劫的劫。”
“誰好劫?”
“你說呢?”
“哦……”
就在夏琰準備讓人徹查於文庭十萬兩之事時,山陽縣縣太爺抓了幾個散播謠言的毛賊,問他們爲何要散這樣的謠言,他們說是什麼幫派指使的。
於文庭輕哼一聲問道:“幫派?”
平正利回道:“是,先生,他們這樣說的。”
“什麼幫派?”
於正利態度很好有問必答,連忙說道:“下官馬上去查!”
於文庭看着做戲的平正利並沒有揭穿他,就算揭穿他,也沒用,手中沒有證據,至於那個妓人的話,根本不可信,平正利怎麼可能拿十萬兩來賄賂自己,這根本不合常,可這齣戲倒底是什麼意思呢?
丁小十拿了京城飛鴿傳書遞給於文庭,當於文庭看過夏琰給他的信後,他才知道,自己十萬兩嫖妓的事,京城官場居然都知道了,不僅如此,皇上也知道了,難道這齣戲不僅僅算計的是自己,還有候爺,那山陽縣縣令平正利,爲何又讓這件事成爲謠言,讓這事輕拿輕放,目的何在?
就在於文庭猜測事情後招的兩天後,於正利居然真的抓到了青山幫餘黨,他供認不諱,說自己受老大——毛錢貴的指使專門來污衊他,讓他身敗名裂。
毛錢貴,於文庭是知道的,青山幫幾乎所有的人都落網,就他逃脫了,想不到會給自己、給候爺來了這麼一出,可是京中名妓是他能請動的嗎?於文庭覺得不太要能,連忙叫道,“來人!”
丁小十回道:“在!”
“抓溫秀秀。”
“是,先生!”
一個時辰後,丁小十回來彙報說道,“人不見了!”
“不見了?”於文庭眉頭深凝,一切顯得撲朔迷離。
丁小十回道:“是,據幽人館的媽媽說,昨天夜裡有一羣強盜闖入了溫姑娘的房間,人被他們掠走了!”
“被掠走?”於文庭站了起來,捋着鬍鬚想了片刻,“追查!”
“是!”
京城,開國公府外書房
夏小開小跑着進來了夏琰的房間,“爺,於先生的信。”
夏琰快速打開,看完之後,眉頭深深皺起。
“爺,怎麼啦!”問話的是單騰。
夏琰把信遞給了單騰,他迅速瀏覽了一遍,看完之後,說道,“爺,這是什麼意思?”
夏琰從案後站起來,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單騰感覺不可思議:“居然是青山派餘孽散播的謠言,怎麼會這樣?”
“讓人盯着查下去!”
“是,爺!”
淮東山陽縣
既然自己的行蹤暴露了,於文庭索性明面上查了一東府幾個縣郡,果然是明面,什麼東西也查不到,無奈之下回京了。
回京之前纔想起自己的堂弟於增賢,他問道,“有人找過我嗎?”
久生回道:“老爺,你是不是問於大人?”
“是,他來找過我嗎?”
“大人,來找過三次。”
於文庭問道:“怎麼不通報?”
久生回道:“回大人,第一次你不在,下面的人告訴夫人,夫人讓大公子接待了於大人。”
“第二次呢?”
“第二次你去查妓人之事不在,還是大公子接待了他。”
“第三次呢?”
“就是昨天,他來辭行的,說是回宿縣了!”
“回去了?”
“是,大人!”
於文庭有些不解,“什麼事,竟在這裡呆了近一個月?”
“回大人,我們在這裡也呆了快一個月了。”
於文庭長嘆一聲,“竟然快到三月份了!”
“老爺,趕緊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趕路。”
“嗯,我知道了!”
京城皇宮
夏琰站在誠嘉帝的龍案前彙報了於文庭的事。
“居然是謠言?”誠嘉帝眯眼問道。
夏琰拱手回道:“是,聖上,山陽縣縣令已經抓捕了散播謠言之人。”
誠嘉帝看了看手中的摺子,“青山幫?”
夏琰說道:“是,聖上,就是曾幫樑王爺運糧殺人的青山幫。”
“一直沒找到他們的餘孽?”
“是,聖上,他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誠嘉帝眯眼:“除了死人,否則不可能沒有足跡。”
“是,聖上,臣再查!”
“仔細的查,看看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
“是,聖上!”
一起看着就要惹起大事大非的受賄案竟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當於文庭回到京城對夏琰說的第一句話是,“爺,這事絕不簡單。”
夏琰問道:“查到什麼了嗎?”
於文庭回道:“明面上的賬很清爽,這幾年年景不好,收成也不好。”
“均田制怎麼樣?”
“看上去還行,挑不出大毛病。”於文庭想了想說道“爺,幾個縣令,還有東府知州要不要找人審查一遍,我總感覺他們連成一氣,非常抱團。”
“小開,”
“爺,在。”
“三天後,把東府八個縣令及一個知州的履歷送過來。”
“是,爺!”
東府某處
一箇中年人正在走廊下逗鳥,回事的人輕手輕腳的站到他邊上,小翼翼的說道,“爺,姓於的回京了。”
“查到什麼了嗎?”
“回爺,他查了安縣、宿縣、山陽縣、沛縣等四個縣,賬都很好,沒有問題。”
“嗯,我知道了!”
“爺,今年夏收還要送銀子到上頭嗎?”
中年人停了逗鳥的手,眼眯聲擡頭看了看天,“停了!”
“是,大人!”
京城
於文庭十萬兩銀子嫖妓的事還在流傳,雖然夏琰已經向聖上說明了,但還是沒能止住,止不住也沒有辦法,只能讓時間來消退。
於文庭妻小都來京城,夏琰賞了一個三進三出的宅子給他,並且給了萬兩家用銀子。
於文庭推着不要。夏小同非要遞給他,於文庭就是不收。
夏小同叫道,“爺,先生不收!”
夏琰坐在案几後擡眼說道,“拿着吧!”
於文庭說道:“爺,年前回家,你剛給我一萬兩,這才四個月,又給我,小的受不住。”
“拿着吧,有家有口了,什麼都要打點、置辦。”夏琰說道,“過去的五年,我給你的俸銀並不多,就怕你一個人花不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爺——”於文庭神情複雜而無奈的看向夏琰。
夏琰輕哂一聲:“別以爲你比我年紀大就比我懂事。”
於文庭苦笑笑,“我說爺平時怎麼這麼摳呢,合着是怕我亂搞呀。”
夏琰說道。“你以爲呢?”
於文庭嘆道:“罷了,這次雖說是道,我也有一半的錯。”
夏琰微笑着問道:“先生錯在哪裡?”
“錯在自恃甚高,遇到個琴藝不錯的,就失了應有戒心。”
“先生也不必不自責了,就當買個教訓!”
“可這教訓鬧得也太大了。”
夏琰笑笑,沒再說什麼,像於文庭這樣的人,能做什麼,應當做什麼,心裡都有數,自己點到即可,岔開話題,問道:“我聽說你女兒進了開國府就跟夏八打了一架?”
於文庭老臉一紅:“對不住了,爺,小女在小地方長大,沒什麼規矩,讓你見笑了。”
“沒啊,聽說夏八被打得心服口服。”
於文庭不好意思的說道:“現在搬到外面宅子裡,應當不會再打擾到爺了,真是對不住爺。”
夏琰垂眼一笑:“行了,別左一口對不住,右一口對不住,趕緊接手吧,事情一大堆。”
“是,爺!”
誠嘉十九年風調雨,黃河以南兩季、黃河以北一季都大豐收,一直空空的國庫終於有了庫存,秋收後,正五品觀察使夏琰升爲正三品轉運使,真正意義上從武階官品轉爲文臣官品。
如果說以前誠嘉帝讓正五品觀察使夏琰辦十路之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話,那麼轉運使這一職就完全爲其正名了。
爲何說爲其正名,我們先來說說什麼叫觀察史,它爲何是武官官階,什麼又叫轉運使?
觀察使,是皇帝不定期派出的使者以監察州縣,它有個發展過程,在這裡我們就不細說了,它僅次於節度使,而它其下的官職分別是防禦使、團練使、主管軍事之職。
夏琰最先是由誠嘉帝派出去辦淮鹽案的,他出生禁軍,但又不像宗室的趙之儀直接統領龍行衛,也不知道誠嘉帝出於何目的,讓禁軍身份的夏琰辦淮鹽案,既然讓夏琰出來辦淮鹽案,那麼必然要給他配上合適的身份,觀察使無疑是最合適的,雖說這一職側重監督地方軍事,可是大陳朝開朝一百多年了,早以無內仗,那隻能監督其他事宜了。
讓誠嘉帝沒有想到是夏琰的能力如此卓著,年紀輕輕竟如此沉穩幹練,解決了他衆多棘手之事,不僅如此,他還不倚寵恃驕,仍然一步一個腳印,真是不可多得能臣干將。
說完觀察使,我們再來說轉運使,原本是各路或數路的水陸轉運使,它除掌握一路或數路稅賦外,還兼考察官吏、清點刑獄等職責。大陳朝元隆(誠嘉帝的父親)年間,轉運使實際上已成爲一路之最高行政長官,權力過大、過於集中,竟讓中央三省六部難以掌控,這讓誠嘉帝不得不考慮分解掉它的權力,於是就有開篇時童玉錦失口說出的提刑司,那時提刑司纔剛剛提出來,還沒有落實,民間小民居然知道,着實讓夏琰驚訝不以,不過現在他終於知道童玉錦爲何知道這事了,因爲她是小鬼呀,或許是一隻未來的小鬼,哈哈,扯完了,我們就是論事,這兩年,誠嘉帝一直在完善提刑司,不過這個不是重點,我們暫且放一邊。
夏琰的官品雖連升四級,但對於他來說,沒多少實質性的改變,最多是名正言順了。
爲何?
因爲他一直在做轉運使之事呀,十路之事,那樣不管,大到軍事部署,小到莊稼收割,早就行轉運使之實了。
京城某處瓦肆勾欄之內
幾位王爺坐在一起鬥茶,看相撲,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升官的夏琰,三王爺嘆道,“升官就意味着發財,開國公府又發財了。”
另一個王爺說道:“真是邪門,春天他幕僚搞了那麼大一件事,怎麼就聲音了?”
三王爺“說是什麼幫派造謠,所以沒聲音了。”
“聖上也信了”
“不信能升他的官”三王爺高擡着眉叫道。
“他這官升不升有什麼意思,早就行之實了。”
“說得也是,他娘佬子的,這小子運道怎麼還是這麼好。”
某個王爺說道:“我倒是聽人說了,說夏琰這小子運道好,完全是因爲娶了個旺夫女人。”
三王爺不信的問道:“旺夫?”
“是啊,聽說是明月和明空兩人一起合的婚,天作之合,要多好有多好”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聽人說了,說夏琰和他婆娘七、八年前就認識了!”
三王爺想了一下說道:“七、八年前不就是夏琰那小子出京辦淮鹽案的時候嗎”
“是啊,就是那時。”
“真有這種神乎玄乎之事?”
“反正旺夫命我是肯定信的,遇到旺夫的,那男人要是經商,必發大財,要是做官,必官運亨通。”
“還真有。”
三王爺見老二晉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問道:“二哥,你怎麼不說話?”
“我想起老九說過的話。”
“什麼話?”
“曾有個丫頭說夏琰的妻子有點邪門,有術運。”
“啊,真的假的”一聽到鬼神之事,幾個王爺都好奇的問道爲。
老二晉王說道:“我也是聽老九說的。”
“要不要派人去祖制問問老九?”
晉王嘆道:“算了吧,這種事能信多少,還是看夏琰要幹什麼吧。”
“他又幹什麼?”
三王爺回道:“聽說,他管的十路今年稅賦交得最多還不滿意,竟辦了不少官員”
“他那一路上出事的。”
“聽說是淮東路上,就是那個讓他幕僚沒臉的那個地方。”
“哦,那這是公報私仇!”
“這就不知道了!”
不知不覺中冬天竟來臨了,和童玉錦同年的趙翼博要大婚了。
開國公府
童玉錦正在梳妝檯跟前收拾打扮準備去中山郡王府參加趙翼博的婚禮,一對雙胞胎已經穿戴好,站在童玉錦腳邊,見童玉錦還沒有好,還不能陪他們玩,急得直搖童玉錦的大腿,“娘,娘,要玩,要玩……”
一週歲半(虛三歲)的朵朵簡單的話已經會說了,可是同一天出生的天天就不行,除了聽他叫過幾次娘外,幾乎沒有說過其他話。
童玉錦彎下腰抱起撒嬌的朵朵,“可是娘正在做頭髮,要是亂動的話,做不好,怎麼辦?”
朵朵聽到這話,仰起頭,看向梳頭丫頭紅茶,要從童玉錦腿上站起,童玉錦見她要站在自己腿上,只好把她抱着站到腿上,那知這個小丫頭,伸出小手就把童玉錦已經做好一半的髮髻扯亂了。
童玉錦先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就打她的小屁股,力道不小。
朵朵開始以爲逗她玩,還咯咯直笑,等股屁真得疼了,才知道她老孃動真格的了,愣了一下後,哇一聲咧開嘴就大吼,哭得驚天動地。
童玉錦氣得把她丟到靠牆的地方,“面壁思過,誰也不準過來哄。”她做到凳子上瞪了一眼還在吼的女兒,“紅茶,繼續,趕緊,時辰不早了!”
“是,夫人!”
紅茶拿起梳子及頭油又由重梳起來。
朵朵的吼聲驚得春燕和美珍都進來了,美珍剛想去抱,童玉錦瞪了她一眼,她縮回了手,站在哪裡嘆了口氣,說道,“朵朵姐,我也救不了你了,你繼續哭吧!”說完,轉身出去了。
春燕見美珍出去了,想了一下,也要轉身出去。
朵朵見兩個丫頭都不理她,一邊哭一邊拉住了春燕的袍子,不讓春燕走。
童玉錦坐在那裡說道,“春燕,出去!”
“是,夫人!”
春燕蹲下來,輕輕的拿掉朵朵的手,那曾想朵朵伸手就抓蹲那裡的春燕,雖說人小,可是小手的力度不小,春燕臉上的紅印子立馬顯現出來。
童玉錦披着頭就來到朵朵身邊,伸手就打了她小手,“你竟然打人,誰教你的?”
“打,打……”只會說簡單字的朵朵如熊孩子般不服輸,連童玉錦都要打。
童玉錦這次一點都沒有留情,狠狠的揍了朵朵的小手和小屁股,小屁股和小手瞬間紅了。
朵朵的這次不僅是吼了,眼淚簌簌往下掉,真是又疼又傷心,要爬出門檻找救兵,被關在了屋內,“給我面壁思過,不知道錯,今天別跟我們出去了!”
“不,不……,去……去……”
“那你認錯,下次打不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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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揉着眼哭着就是不肯認錯。
童玉錦氣得不理她,對春燕說道,“你先出去!”
“是,夫人。”
“紅茶繼續!”
“是,夫人。”
“誰都不要理她,讓她哭!”
朵朵一直哭到童玉錦頭髮做好都沒有停,古代人的髮髻要打理很長時間,可見小丫頭哭了多久,童玉錦開始換外套,小丫頭仍然在哭。
天天見姐姐哭,也不聲不吭的站在她邊上陪她,不時看她揉眼睛擠眼淚,又不時看看童玉錦,童玉錦餘光看到兩個截然不同的孩子,一個想讓她想笑,一個想讓惱,索性裝着什麼都沒看到,作爲律師,她太知道小孩子這種心理了,這就是試探,試探什麼,試探大人的底線,試探自己可以任性到什麼程度。
童玉錦纔不會讓這熊孩子任性呢?
哭得累了的朵朵不時的抽噎着,眼看就要消停下來,隨着夏琰進來,她找到救兵似的,哇得一聲又哭開了,夏琰蹲下來就要伸手抱女兒,小朵朵也張開雙臂要躲到父親的懷裡了,童玉錦一個喝聲,讓兩人定住了。
“夏子淳,不準抱,你敢抱,我就敢打你!”
夏琰眨了一下眼,看着張大嘴就要哭出來的女兒,撓了一下額角,可憐兮兮的對女兒說道,“寶貝,你娘很兇,我打不過她,不能抱你了!”
“哇……”求救失敗的夏朵朵這下真得傷心到透頂了,揉着眼淚,“爺爺,爺爺……”
童玉錦生氣的回道:“爺爺也救不了你,非得認錯,要不然不帶你出去,讓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小丫頭雖不會說長句子,可是聽得懂啊,那叫一個傷心啊!
夏琰朝兒子看看,“天天怎麼不說話?”
天天見姐姐哭得很傷心,似乎也傷心了,一頭鑽到蹲着的夏琰懷裡,小頭鑽到夏琰的懷裡後,噌了幾下,又鑽出來,看向他的姐姐。
夏琰感到頭疼,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兩個孩子生錯性別了,按道理哭的應當是天天才對,躲到他懷裡的是朵朵纔對,可現在……天天像個女孩子似的粘着他,他不讓他粘,童玉錦就跟他急,說什麼幼兒時期,男孩子是比女孩子更依賴父母,不允他嚴格對待天天,等長大了,過了青春期,自然而然就會轉變,
‘青春期’這應當是她那裡的詞吧,可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呢,跟自己成長方式一點也不一樣!
夏琰哀嘆一聲,管它是對是錯,愛孩子總是對的,他抱着天天站了起來,問向童玉錦說道,“好了嗎?”
童玉錦回道:“還差一點。”
“那我在外面廂房等你!”
“嗯,我馬上就好!”
夏琰抱着天天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檻邊上,偷偷給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