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準備翻身起牀,卻感覺下體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痛楚。王瓊龍的額頭汗水直冒,疼得連話都說不出。
周桐走進昏暗的房間,他端着一碗藥來到王瓊龍身前,笑呵呵地說道:“當太監的滋味不好受吧?三日前你們生死決鬥,秦楓終究還是沒有下狠手將你送去西天,只是略施小戒,讓你從此不再貪念女色,永遠不當採花大盜。”
“什麼!我成了太監?”王瓊龍也顧不得下體的疼痛,掀開被鮮血染紅的褲子一看。這個縱橫江湖毀人無數的採花大盜,竟然像個小孩似地嚎啕大哭起來。
周桐仍然呵呵一笑道:“情感上你現在肯定接受不了,哭一下也好宣泄心中的悲憤。不過我要提醒你,若是不吃藥的話很容易感染,到時候連太監也當不了,那就可憐可悲咯!”他將藥碗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任憑這個王瓊龍痛哭一場。
“師父,這三天你連續教我的拳法、刀法、劍法,還教了我幾招您剛剛領悟出的槍法。雖然經過苦練勉強能夠記住,但吸收消化有限,更別提融會貫通,看來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完全理解。”秦楓走到周桐跟前,他手中還拿着把單刀。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溼,頭頂還冒着白煙。
周桐笑呵呵地對着秦楓說道:“徒弟呀,你的努力我是看在眼裡,這幾天教會你三套武功也是我畢生修煉的精華。”
秦楓連忙拱手答禮道:“多謝師父傾囊相授,弟子感激不盡。”
周桐點點頭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收你爲徒嗎?”
秦楓搖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我們有緣吧?”
周桐搖頭道:“緣分當然是有,平生我愛指點旁人迷津,所以就算不拜入我門下,也會對有緣人指點一二。”
他說道:“至於爲何收你爲徒,那是另有原因的。”
“請師父明示。”秦楓感到有些奇怪,這個周桐平日裡雖然樂呵呵地很平易近人,但一般不會說這麼多話,只是教導他如何修煉武藝。可是今日他突然問起這些話語,是否另有所指?
周桐捋捋鬍鬚說道:“你是河北薊州人,在飲馬川建立了秦家莊園,還打敗了以史文恭爲首的官府多次進攻,名震四方。”
“原來師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秦楓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他並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周桐,周桐也從來沒有問他的來歷。原來師父什麼都知道,只是一直沒有開口而已。
“不錯,你過去的輝煌我都知道。”周桐襯着下巴說道:“我去薊州本是找史文恭清理門戶,卻不料他已經離開江湖進了官府。這個史文恭非常謹慎,從來不私自離開軍隊大營,隨時身邊都有上千人護衛,我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
“不過我卻在薊州打聽到了你的事蹟,也見過一兩次你領軍戰鬥,頗有章法。”周桐讚許道:“你的武功底子非常不錯,我以爲是出自名師,沒想到是一位不出世的老神仙——華陽老仙。”
秦楓把舌頭偷偷一吐,這都是自己臨時編湊起來矇混過關的,沒想到師父竟然相信了。可見他是多麼信任自己,真是慚愧呀!他的臉就像火在燒,愧疚之心溢於言表。
“雖然這位華陽老仙定然是位武林宗師託名隱居,但足見他的功力深厚,我是自愧不如。”周桐說道:“你有遠大的前程,薊州還有事業要創造,我不能把你久留,耽擱了你心中的遠大理想。所以,”
“師父你要攆我走?”秦楓大驚失色。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漸漸融入了這裡的世外桃源般生活,和周桐、岳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甚至那個採花大盜王瓊龍,他也有一種複雜的感情因素在裡頭。所以他沒有殺他,只是廢掉了他的命根子,算是爲那些被他糟蹋的女子們報仇。
周桐沉重地點點頭。他嘆息道:“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其實我從內心是非常喜歡你這個徒弟,也捨不得你離開。但是普天之下的百姓需要你去幫助,天下那麼多惡人需要你去剷除。你肩上的擔子非常重,承擔的使命更是艱鉅異常。”
他從袖中拿出一卷書遞給秦楓道:“這本是戰國時期軍事家孫武撰寫的《孫子兵法》,裡面對行軍戰陣等軍事方面的理論有深入思考和描述,你拿去學習一番,將來在戰陣之上定能所向披靡、縱橫九州。”
秦楓恭恭敬敬接過這本兵書,並如獲至寶地納入袖口。不過他心中卻是一萬個草泥馬飛馳而過。這本《孫子兵法》在現代到處都能夠買得到,人人都可看可學,裡面的理論早已經遍佈各大領域。哪裡像古代一般,一本書有可能就是孤本絕本,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
“這三天我教你的拳法、槍法、劍法和刀法你一定要勤於修煉。練成之後不能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至少行走江湖不會吃虧。”周桐說道:“切記一定要謹小慎微、低調行事,不要以爲會點武功就老子天下第一。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定要切記呀!”
聽到這些暖人心的話語,秦楓是感激異常。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將自己畢生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不但不求任何回報,還對他如此關心備至,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和那些兄弟們的感情完全不一樣,是一種家的溫暖,是一種長輩的呵護,更是一種諄諄教誨,讓他感慨萬千。
“今日你便離開莊園,去繼續自己的旅程,繼續自己的夢想。”周桐呵呵一笑。但是秦楓卻看到他眼眶之中有些溼潤,笑容更是勉強。
“你快去收拾一下馬上離開,別讓小岳飛看到。他現在對你非常依賴,更是有兄弟般天高地厚的友情。”周桐說道:“他是個好孩子,長大後一定會出人頭地,闖出一番天地。今天我不想看到他傷心失望的神情。所以請你趕快離開,靜悄悄地走。”
“多謝師父大恩,請受我一拜。”秦楓撲通跪下,給周桐磕了三個響噹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