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聽了老和尚的話語,可謂怒火中燒。天底下竟有如此齷齪之人,連和尚的飯碗都要搶,這簡直豈有此理!
他將腳一跺,狠狠說道:“我平生最愛結交英雄好漢,料這飛天夜叉丘小乙和生鐵佛崔道成也有些本事。但若是他們真如此霸道,如此沒有人性,我手中的鋼刀絕不饒他們。”
他對着老和尚拱手答禮道:“請幾位大師告訴我,這兩個畜生在什麼地方,我一定要親手鏟除這兩個惡霸,爲民除害。”
老和尚有氣無力地擡起右手指着後院說道:“出了後院有棵大槐樹,樹後有一處菜園,他們平日就在那裡鬼混。”
“你們等我,去去就來。”秦楓提着鋼刀快步往菜園而去。
穿過後院,來到大槐樹前。秦楓遠遠就望見一個和尚與一位少婦正坐在槐樹下喝酒吃肉。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正吃得滿嘴是油,和那羣飢餓的老和尚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楓抽出鋼刀大喝道:“你這個混賬和尚,不守清規戒律,不但喝酒吃肉,還美色當前。你說,你到底該不該死!”
那和尚長得是一身橫肉,胸脯上一撮黑毛,額頭還有一道濃眉,體魄如同金剛般強壯。他見秦楓怒氣衝衝前來,連忙一臉笑容地說道:“這位施主,我看你遠道而來也是一身塵土,不如一道入席喝幾杯解解乏如何?”
秦楓冷笑一聲道:“別假惺惺在這裝腔作勢。你快從實招來,如何將這香火旺盛的寺廟變成一片廢墟,又是如何攆走衆僧,獨霸瓦罐廟的?”
“哎!”這個和尚摸摸光禿禿的頭說道:“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他疾聲說道:“我叫崔道成,本來雲遊四方也算逍遙自在,到了這瓦罐廟之後,卻看到那幾個老和尚仗着身份喝酒撒潑,還用香火錢養女人。他們合起夥來把長老攆走,又把衆僧以各種理由排擠走,更是將周邊田地也賣了好滿足他們的極致奢靡。因此好好一個寺廟竟然被他們生生毀了。”
崔道成說着說着竟然擠出幾滴眼淚來。他說道:“我和道家丘小乙新來這裡當主持,本想整理山門、修蓋廟宇,卻不曾想反被他們倒打一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這幫老和尚仗着自己年紀大資歷深就倚老賣老,以爲我不敢收拾他們。”崔道成狠狠跺跺腳說:“待我將廟宇修繕,重開山門之際,便是清理門戶的時機,到時候他們別怪我攆了他們不仗義。”
秦楓愣了一下,現在是各說各話,到底應該聽誰的?
他指着旁邊的少婦問道:“這女的又是誰?你們怎麼在一起喝酒吃肉,這個又作何解釋?”
崔道成連忙說道:“施主,這位娘子是前村王友金的女兒,他的父親本是寺廟常年的居士,家中也有些錢糧。只是因爲娘子的丈夫生了重病,將家中錢糧耗盡,好端端一個家毀於一旦。今日他到本寺來借米糧,我見她可憐便用酒菜招待一番,別無他意。你可千萬不要聽那些老僧人的鬼話,他們就是想利用你攆走我們,然後好獨霸瓦罐寺呀!”
“有道理。”秦楓怒氣全消,他緩緩說道:“這樣說來,倒是那幾個老和尚在裝腔作勢,其內心的險惡令人髮指。”
崔道成連連點頭道:“不錯,他們仗着自己年紀大資歷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他摸摸油膩的嘴巴說道:“你看看我,堂堂主持卻被攆到這偏僻的菜園居住,難道還不能說明這羣人的可惡嗎?”
秦楓用力點點頭,“不錯,這羣老和尚該死。我這就便要去讓他們嚐嚐挨刀的滋味,也讓他們知道欺騙本尊的下場。”
“如此甚好。”崔道成哈哈笑道:“只希望你不要再聽他們的花言巧語,否則被矇蔽了雙眼會吃虧的。”
秦楓轉身便走,邊走邊說:“我根本不讓他們有機會說話,看他們如何欺騙我。”
崔道成看着秦楓的背影,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只持續了瞬間,立刻變成尷尬的表情。
因爲秦楓只走了五步便轉過身,又朝着崔道成走來。
“施主,你可是還有什麼話要問?小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崔道成又露出真誠的笑容,配合他一臉的呆萌,真讓人覺得他是天下最老實的和尚。
秦楓呵呵一笑道:“那幾個老和尚,我諒他們也跑不遠,待會兒收拾也來得及。”
他摸摸癟下去的肚子說道:“只是我連日旅途勞頓,現在人倒是很有精神,可是肚子卻開始抗議了。你這裡既然有吃有喝,我不妨先把肚子填飽,然後再去收拾他們如何?”
崔道成看了看秦楓手中的鋼刀,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施主能夠賞臉一同吃飯飲酒,這簡直就是小僧天大的福分。”
他連忙將秦楓迎過來在石凳上坐下,然後便伸手要幫秦楓收揀鋼刀。
“你想幹什麼?”秦楓一把將鋼刀收在懷中,“難道想將我吃飯的傢伙也收了去不成?”
崔道成空着手連連搖頭道:“我見施主坐下吃飯拿着鋼刀不方便,所以想幫你放在一旁。只是起個好心,沒有其他意思。”
秦楓冷然一笑道:“這柄鋼刀跟隨我多年,也殺了不少英雄好漢,我一直隨身帶着,離了它不方便。”
“既然施主一直是刀不離身,那小僧也不多說什麼了。請隨便用膳不要客氣。”崔道成笑得像尊彌勒佛般,萌萌的表情惹人可愛。
秦楓纔不管這兩人如何看他,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嚥吃起來。可以說除了美酒之外,其他佳餚被他風捲殘雲,一會兒便只剩下堆殘渣剩飯。
“你們怎麼不吃呀?”秦楓摸摸沾滿油的嘴巴,見崔道成和少婦吃驚地望着他,充滿好奇地問道。
“我們吃飽了。”崔道成呵呵直笑。
“吃飽了是吧?”秦楓嘴角一歪道:“吃飽了那我們便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