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信步走在滄州的大街上,這個經濟極端蕭條的城市中,百姓不多,街道不寬,但仍然顯得冷冷清清。除了城門口上貼着對林沖的海捕文書,有那麼幾個人圍觀之外,很少看到人羣聚集。
他已經和林沖商量好,林沖躲避在叢林之中,他前來夜探幽蘭教。
在米鋪周圍來回走動了七八回,將周邊的情況摸清,秦楓便大搖大擺走進這趙家掌櫃米鋪之中。
“喲,這位客官,不知道來我小店要買點什麼糧食呀?”趙掌櫃一臉笑容,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個會功夫的人。他如數家珍地介紹着鋪面裡的糧食,有大米,有小米,有糯米,有黑豆,有綠豆,還有衆多粗糧。可以說,這裡的各種糧食是玲琅滿目,應有盡有。若秦楓不是早早就知道這裡是幽蘭教分舵的話,誰會料到這表面平靜的米鋪之中竟然暗潮洶涌,竟然暗中藏污納垢?
秦楓嘆息了一聲,在趙掌櫃這裡買下了十斤大米,然後趁機將他從上到下仔細觀察了一番,又將這米鋪裡裡外外看了半天。
一切都如常,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這個趙掌櫃除了手中有幾把力氣之外,也沒有什麼功夫。
這幽蘭教也隱藏得太深了吧?秦楓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其中有什麼蹊蹺。只得提着十斤大米,悻悻走出鋪面。
米鋪的斜對面有一家茶肆,秦楓便進入茶肆之中,專門找了一個對着米鋪的座位。他叫了幾色點心,來了一壺濃茶,邊吃邊細細觀察。想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
要知道這封信中說的是今日初夜將召開會議,那麼會議的人員就不可能只有陸謙一人,定然還有許多同道同教之人。
這米鋪秦楓早已從四周看了個通通透透,只有一道正門,後面便是高高的圍牆。所以若是有人進入,自然也是隻能從正門而入。
秦楓現在正目不轉睛盯着正門。
他見前去買糧食的人也是門可羅雀,整整一個下午只有三個買賣,除此之外再也無人問津。
難道這封信是假的嗎?或者其中另有蹊蹺,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秦楓思來想去,總是不得其解。
幽蘭教的令牌是這塊鐵牌子,可是陸謙怎會有一塊玉牌子呢?這塊玉牌子是他第一次見到,是否代表了另外一種身份,或者一個特殊使命,或者其他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他也不好貿然前去亮出玉牌。因爲若是對方有什麼暗號之類,那麼他就會暴露,就會打草驚蛇。
若是那樣的話,還不如大開殺戒,一路殺將進去,也圖個痛快。
可是現在的他想要解開幽蘭教的秘密,解開黃巢天書的秘密。因此只能抽絲剝繭,慢慢尋找對方的破綻和線索,然後加以破之。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米鋪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看起來穿着得體,頗有副富家公子的模樣。只見他在米鋪裡兜兜轉轉,卻不買一顆糧食。而那位笑容可掬的趙掌櫃更是走到米鋪外四下打量着。在半柱香之後,趙掌櫃緩慢進入米鋪,而那位富家公子卻突然消失不見。
“果然有蹊蹺。”秦楓嘴角一歪,摸摸下巴道:“我還真以爲是看到了假信,真以爲這個趙掌櫃是個宅心仁厚的老實買賣人,原來他們隱藏得如此之深,可惜還是被我察覺了。”
秦楓不動聲色,繼續觀察。現在他已經看出些端倪,自然心中更加有把握,便更加仔細觀察米鋪的一舉一動了。
果然,日落前不過一個多時辰,陸陸續續有七八人走進米鋪消失不見,這不是非法集會是什麼?今夜我就要破解你們的陰謀,把這個可惡的幽蘭教攪得天昏地暗。
“客官,我們茶肆要打烊了,請您移步吧!”店小二開始催人了。
秦楓一聲嘆息,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時分,茶肆不同於酒肆,是要提前關門打烊的。
他付賬走出店門,望着滿天繁星,只等初夜到來,他便要開始行動,夜探幽蘭教。
黑夜籠罩大地,一片漆黑之中,一個身着夜行衣之人緩緩朝着米鋪靠近。他專挑陰暗的角落躲避,可是他的內心卻充滿了積極陽光。
一切如常,就像是普通的夜晚,普通的城市。一切都歸於寂靜,一切都進入了沉睡之中。
這個夜行人用敏銳的目光掃視着周圍,妄圖看出些什麼端倪來。
這人當然就是秦楓。
在他看來,看似平靜的夜晚是暗潮洶涌、殺機四伏。
這裡看起來非常平靜,甚至可以用寂靜來形容。可是秦楓早已發現,在米鋪的四周至少有三個暗哨正在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動靜,稍微有風吹草動他們便會有所行動。
真是比老鼠還奸詐,比黃鼠狼還狡猾!
如何掃清這些外圍的威脅,這是擺秦楓面前的一道難題。
若是貿然出動,定然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恐怕結局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是就躲避在這裡呆呆看着,根本就不可能探查到幽蘭教的機密,更加不可能揭開諸多的謎團。
現在動也不是,靜也不是,進不可進,退無法退,到底該怎麼辦呢?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機械而又幹癟的聲音緩緩傳來,打破了夜的寂靜,也打開了秦楓的思路。
他一個飛縱而退,徑直將緩緩而來的更夫敲暈。
“對不住了大叔。”秦楓將更夫的外套換上,然後塞了一塊銀錠在他懷中說道:“這套衣服和行頭我借用一下,你就去買身新的來穿吧!”
穿上更夫的衣服,拿起他的鐵鑼和燈籠,秦楓偷笑,這身行頭穿在身上剛好合身,應該能夠騙得過那些暗哨吧。
他學着中年人沉重的腳步,緩緩往米鋪走去。邊走邊用低沉的聲音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在昏暗的大街上,獨獨只有他一盞燈籠,因此顯得非常醒目。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緩緩從米鋪走過,秦楓故意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哎,今日吃了辣椒,肚子又開始疼了,我去牆角邊拉泡屎,免得拉在褲子上了。”說完,徑直往牆角走去,只剩下一盞燈籠在風中來回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