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聽到張都監這話,瞳孔不斷收縮,手中鋼刀緊握,差點又要衝動得殺進去。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衝動,畢竟這次行動是秦楓在指揮。他已經下定決心跟隨秦楓去創造不世之功,當然要服從秦楓的命令。
秦楓眼神一直望着屋內的變化,但是他的關注卻一直沒有離開武松。他感覺到武松在躁動不安,早就想衝進去殺了這幫畜生不如的東西。可是他也能夠感覺到,武松一直在忍耐,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命令。他非常欣慰,武松能夠明辨是非,能夠找準自己的定位,將來一定能擔重任。
專座之內張團練哈哈大笑,他指着張都監說道:“人人都說張都監頭腦靈活,狡猾得像只狐狸。不過在我看來,狐狸哪裡有你狡猾,你簡直就是個人精,天底下沒有人能夠逃過你的算計。”
張都監臉色一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了笑容。他對着張團練笑道:“我狡猾如同狐狸,但你卻是個獵人,什麼樣的獵物也逃不過你的掌心,包括狐狸。”
他坐回到原位,隨手挑了幾夾菜餚,緩緩放進嘴裡咀嚼。等將美食嚥下之後,才緩緩說道:“這次因爲快活林的事情,我是下了血本,費了不少腦筋,還死了好幾個手下,到今天總算是里程圓滿。團練大人,你是知道的,這次我的損失可真是大了去了,爲了你我可是押上了身家性命。”
他又冷笑幾聲道:“而團練大人你,卻只派了個蔣門神,將施恩那廢物打了一頓,便收穫了全部的勝利果實,豈非是最大的贏家,豈非是最厲害的獵人?”
這席話是話中帶刺,內容直指利益分配。
本來秦楓已經達到鍛鍊武松性情的目的,本來已經準備衝殺進去。不過當他聽到張都監說起這陰陽怪氣的話語時,眼睛一亮。這幫人要鬧內訌,這倒是一出很好的戲碼,他非常有心思看看怎麼上演。於是也就鬆開了已經握緊的拳頭,繼續駐足觀看。
樓下的掌櫃見兩人如此凶神惡煞,早就嚇得關門閉戶,躲進了內堂之中。而且他收了秦楓五十兩白銀,也感覺到非常滿足,因此沒有上來打攪他們的雅興,只是靜靜等待着暴風驟雨的來臨。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張團練漲紅的臉已經變成紫色,有些像豬腰子的模樣。他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擺擺手勉強笑道:“兄弟呀,我知道這次你花費了非常多的精力,又出了非常多的力,幫助我們一舉拿下施恩集團,可謂首功一件呀!”
他說道:“按照我們那天夜裡在你家的安排,今後快活林中的收入你佔兩成,蔣門神佔一成,大家有錢一起賺,一起發財嘛!”
張都監冷哼一聲道:“照你的意思,我出人出力,還殺人越貨,到最後僅僅佔有兩成利益,蔣門神出手打了施恩佔據一成利益,而你什麼不做,穩坐釣魚臺,卻擁有七成利益。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道,你有些不仗義哦!”他的聲音陰陽怪氣,顯然對利益的分配非常不滿意。
“那以你的意思,這利益應該怎麼分配?”張團練臉色越來越陰沉,到手的利益豈能拱手讓人。但是張都監在孟州權勢滔天,連府衙老爺都對他避讓三分,因此他非常忌憚,不敢太過囂張。
張都監呵呵一笑道:“張團練和施恩的仇怨由來已久,你們在短短兩年之內一共交鋒了七次,前面四次都是落了下風,被施恩羞辱。後來招募了蔣門神,纔在第五次的時候將快活林搶了回來。沒想到這施恩竟然有請來了武松,在第六次的交鋒中打得蔣門神滿地找牙,快活林經營權再次易主。我說的這些,恐怕沒錯吧?”
蔣門神的臉色通紅,顯然張都監說到了他的痛處。
張團練勉強地點點頭道:“不錯,圍繞着快活林我的確和施恩進行了長達兩年的明爭暗鬥,不過最終還是我技高一籌,現在快活林依然在我的掌控之中。”
哼!張都監將手中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拍道:“不錯,第七次交鋒,蔣門神將施恩打成殘廢,再次將快活林經營權奪了回來,這是事實。”
他話鋒一轉道:“但若是沒有我的計策,那打虎英雄武松仍然逍遙法外的話,你們能夠將快活林搶回來嗎?你們敢去挑戰武松嗎?你們有能力打敗他嗎?”
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張團練啞口無言。的確,若是武松沒有被誣陷坐牢的話,張團練還真的只能看着快活林乾瞪眼。要知道天底下能夠找出比武松還要厲害的高手,着實難度太大了,甚至根本不可能。要知道武松可是打虎英雄,天下人盡皆知,誰敢去觸這個黴頭,敢去跟打虎英雄較勁?這不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嗎?
張都監見張團練語塞,他就像一隻戰勝了的公雞,得意洋洋地說道:“因此,這快活林的經營權利益,我認爲應該重新進行分配。”
張團練看着得意洋洋的張都監,內心恐怕已經罵了不下千百回。將施恩這頭狼剛剛驅走,沒想到又來了個更加厲害的張都監。而且估計張都監比施恩更加心黑,手段也更加殘忍。
“你想怎麼分?這快活林一直就是我的產業,你還想強佔嗎?”張團練的話語有些顫抖,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他內心的確有些發虛?
張都監也不客氣,他徑直說道:“快活林是不是你的產業還沒有定論,施恩還說是他的呢。況且你既然請了我來,我又立下了那麼多功勞,那麼自然就有發言權。”
他獅子大開口道:“我們將利益分配掉個頭。蔣門神立了不少功勞,他仍然佔據一成的利益。我出人出力出錢,功勞自然最大,因此應該佔據七成。而團練你,有兩成收益已經夠你吃香喝辣的了吧?”
“你說什麼!”張團練將桌子狠狠一拍道:“匹夫安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