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能的話,田彪是熱血沸騰,非常地提氣。要知道左右爲難之下,幾乎所有將領都一邊倒地要求決戰,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動請戰,這讓他非常惱火,幾乎就同意了沈驥的求援計劃。
不過終究還是有人主動站了出來,趙能還算是渾身是膽。田彪立刻說道:“趙將軍,難道你如此熱血,我撥給你一萬精兵,和秦楓決戰一場。希望您能夠旗開得勝,爲我軍振奮士氣。”
沈驥似乎還要說什麼,不過不等他開口,田彪便指着耿恭和張禮說道:“既然兩位將軍也是主張和秦楓一戰,那麼就請你們作爲張禮的副將出徵,一同和那傳說中不可戰勝的秦家軍拼一場。”
“這我.”耿恭和張禮面面相覷,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田彪竟然讓他們出戰,而且是作爲趙能的副將。
要知道這營帳之中,沈驥主張求援,董澄這個老狐狸到現在都沒有表明心跡,就他們一直要求決戰。若是田彪看沈驥不順眼的話,應該讓對方出戰送死纔對,怎麼會讓自己出戰?而且這兩人與趙能都屬於同級,憑什麼要當此人的副將?
他們臉上笑容尷尬,心中義憤填膺。不過田彪面對秦楓沒有脾氣,對手下卻非常狠。他直接將自己手中的佩劍交給趙能說道:“將軍,此劍帶在身邊,如同我指揮作戰。若是有誰不聽命令或者有懈怠的話,你可持劍斬殺,先斬後奏。”
這一軍令讓耿恭和張禮啞口無言,頓時沒有了脾氣。田彪沒什麼真本領他們是知道的,但此人卻是主公田虎的親兄弟,而且深受重用。在田虎勢力中是說得上話的主兒,沒有人敢去輕易招惹。並且此人猜忌心非常強,若是讓他看出心存不滿,肯定沒有好下場。
因此兩人只得拱手搭禮,低頭紅臉接受了這個任務。
“好,那我們就立刻出發,率領兵馬發起衝鋒,趁對方立足未穩之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趙能說話做事毫不含糊,領了佩劍轉身便走。張禮和耿恭也只得跟在屁股後頭緩緩而去,絲毫不敢有半分不敬。
待三人走出營寨之後,田彪說道:“沈驥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知道秦家軍戰鬥力非常強悍。不過說句實在話,我倒是真想看看這秦楓長什麼樣,他的排兵佈陣戰略戰術到底有多強。萬一我能夠擊敗他,豈非在陣營之中就能夠獲得更大的名聲,到時候當了淮西王絕對忘不了你的忠心。”
沈驥嘆息一聲道:“大帥,我當然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行軍打仗來不得半點馬虎,更加不能想當然的試試看。若是這一萬大軍有去無回,我們可就陷入深深的被動。到時候被他們圍個水泄不通的話,想報信求援都沒有機會了。”
“這”田彪聽到這話,立刻有了危機感。他連忙問道:“將軍,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纔好呢?這一萬大軍已經發出去,若是半途收回來,只怕軍心浮動、士氣低落,將士們無心戀戰,我們便更加不是秦楓的對手了。”
沈驥低聲說道:“不用將這一萬軍隊召回來,只需要派出心腹之人帶走書信前往二十里外的小鎮。若是我們旗開得勝心腹便在小鎮等待大獲全勝,若是我們敗了或者被秦楓圍困,那麼此人便立刻將書信分別送往各地,請求援兵。”
“此計甚妙,不過不知道這心腹之人派誰去比較合適呢?”田彪立刻興奮了。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當真非常合乎他心中所想。
“主公,這等重要的任務,我主動請纓。”一直端坐在角落,從來沒有發聲的董澄終於開口了。他緩緩站起來拱手作揖道:“大帥,我認爲沈驥將軍的計謀非常合乎現實,也是目前爲止最爲妥當的方法。請大帥立刻修書,我喬裝打扮成商旅,前往二十里外的小鎮等候。若是大軍能夠殲滅秦楓軍隊,那麼立刻將書信銷燬,天下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便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若是不幸被秦楓狗賊擊敗,我便立刻前往四處求援,一定爲大帥請來最強大的援軍。”
田彪思索了半響,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畢竟這董澄和他是第一次合作,也不知道他是那一邊的人。若他是田豹的心腹,豈非不趁這次機會給他下套,故意拖延時間,讓他被秦楓整死。
若是田實的心腹,那就更加嚇人了。這整個軍中誰人不知田實和他不和,兩人見面是分外眼紅,甚至在大殿之上都經常吵得赤耳通紅。若此人是田實心腹,說不定會派出秘密隊伍刺殺自己都不一定。
看到田彪心中頗有疑慮,沈驥心中也明白。現在田虎是大當家的,一言九鼎沒有人敢忤逆。他的兩個兄弟田彪和田豹便有些不對眼,雖然是兄弟,但是爲了爭奪這排名第二,鬥得是你死我活。田實是田彪乾兒子,其實就是他搶來的民婦所生之子。可這民婦在嫁給田彪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爲了這個兒子是忍辱負重。等到田實長大她彌留之際纔將實情和盤托出,因此田實和田彪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火星碰地球,絕對天雷地火。
這三派各自有自己的手下和心腹,雖然都是爲田虎辦事,但私底下鬥得你死我活,各自都不逞多讓。
而田虎就是利用他們之間的鬥法,穩穩坐在大當家的位置上,這麼多年來發展越來越壯大,甚至有問鼎中原的野心。
現在這董澄主動請纓,想要爲田彪做這件性命攸關的事情,田彪不知道此人的背景,自然不敢輕易託付重任。可是若將重任託付給沈驥的話,這個心腹固然肯爲自己死命辦事。但營寨之中每日商議軍情要事卻又找何人?
剛纔放出去的三個人都不是自己心腹,自然信不過。因此就算是去送死他也不在乎。而書信到底交給誰來送達,倒成了一件讓人惱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