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前景

“衆位英雄好漢,你們受苦了。”秦楓親自上前,將大牢門鎖打開,把沒有上鐐銬和枷鎖的清風寨好漢們全數放了出來。

此次秦楓下天牢,身邊並沒有帶甲侍衛,只帶了劍癡白勝雪一人而已。雖然說他們兩人的武功已經是蓋世無雙,但面對這麼多如狼似虎而且身披血海深仇的好漢,若是衝突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了的。

可秦楓就是這麼任性,就這樣毫無防範地將他們放了出來。這自然令白勝雪神經緊繃,更讓那些被俘虜的好漢們十分詫異。

霹靂火秦明性格最爲耿直,他徑直問道:“秦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想要幹什麼?我們之所以放下武器成爲俘虜,是因爲不想手下的兄弟再遭殺戮,但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踐踏和侮辱我們!若是你有這種想法的話,那麼就別怪我們和你拼命!”

秦楓雙手一攤道:“我並非想侮辱你們,而是想和衆位兄弟們好好談談心,一起暢想一下美好的未來。”

“未來,我們都是階下囚,還有什麼未來?”美髯公朱仝搖搖頭說道。

秦楓同樣搖頭道:“不然,給位壯志未酬,還有更加美好的前景。”

插翅虎雷橫虛着眼睛歪着脖子說道:“你是不是想招降我們?”

秦楓點頭微笑道:“不是招降,而是想邀請諸位好漢加入我秦家莊園。”

“別做夢了,就算是殺了我們,也絕對不會投降你這個卑鄙小人!”小溫侯呂方冷哼道。他的回答得到了許多人響應,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唾棄聲。

秦楓並沒有灰心,他耐心地說道:“衆位好漢當年起兵的時候,高舉替天行道大旗,在整個山東都打響了名號。雖然後面接受朝廷招安,但仍舊以爲百姓解困爲己任,整個清風寨方圓兩百里範圍,百姓都安居樂業,一派祥和的氛圍。”

“那是當然,爲百姓幸福謀福祉,這本來就是我清風寨的宗旨。”青眼虎李雲驕傲地說道。

秦楓立刻接過話茬說道:“當然,這也是我秦家莊園的宗旨。”

“自我秦家莊園建立以來,從來都是以建立一個人人嚮往世外桃源爲基本任務。因此管轄範圍內的百姓都是安居樂業,都是具有定所,都是幸福生活的。我想這一點,神行太保戴宗最爲清楚吧?”秦楓微微一笑,目光投降了蜷縮在角落的戴宗。

戴宗深呼吸一口氣道:“雖然你人品卑鄙,不過剛纔所說之話還算基本屬實。據我多年對你的調查,在你轄區範圍內的百姓的確過得還算不錯,甚至不亞於我清風寨管理範圍內的百姓生活。”

“因此我們的理想信念其實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任何區別。”秦楓雙手一攤道:“既然大家志同道合,爲何要拼個你死我活呢?不如咱們聯起手來,爲天下百姓謀福祉,讓天下的百姓都過上幸福的生活,這總比治理一個小小清風寨,一個小小梁山,要好得多吧!”

“秦莊主,你說的這些話都沒有錯,我們也非常佩服你,佩服你爲百姓做的一切事情。”鎮三山黃信緩緩開口道:“可惜你殺了我們的大哥宋江,這是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你的。”

所有人都一聲嘆息,所有人都怒目相向。看來宋江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相當之高,現在心中的領袖死了,他們自然內心悵然若失。

秦楓同樣嘆息一聲,他低聲說道:“其實宋江頭領的死我也非常難過,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想他死,可是他非死不可。”

“爲什麼,你倒說說看這是爲什麼!”秦明眼珠爆裂,眼淚不斷下落,看起來他對宋江的死非常難受,對秦楓的恨也是痛徹心扉。

秦楓說道:“爲什麼,我也想問爲什麼?”

他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爲什麼宋江要偷襲我二龍山,爲什麼宋江要包圍我十字坡,爲什麼宋江要斬殺我斥候,爲什麼他要無端去誅殺晁蓋晁天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你們是以爲百姓謀福祉爲己任,那麼你們就應該知道,晁天王治下的百姓過的生活絕不亞於你清風寨,而在大宋治下的百姓纔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秦楓厲聲說道:“你們想回歸正統的心思我完全明白,你們想憑藉自己力量在朝堂佔據更加重要位置的心思我也明白,但你們萬萬不該一味向朝廷獻媚,沒有底線地欺負老實人好人來達到這目的。”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宋江,是他帶領你們走上這不歸路,帶上你們走上邪路。”秦楓斷喝道:“因此他不死難以告慰晁天王的亡靈,他不死難以告慰那些被他誅殺的兄弟們,他不死這天下永遠不會太平,他不死遲早還會走上這條邪路!”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審視自己,審視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情。的確,很多時候他們也在彷徨,自己製造這麼多殺戮到底應不應該。明明說的是要爲百姓謀福祉,可是經常性的屠城,經常性的滿門斬殺,又和他們的宗旨符不符合呢?

包括脾氣暴躁的秦明都冷靜下來,當年宋江爲了讓他加入清風寨,將他滿門抄斬,連結髮妻子和尚在襁褓的孩子都不放過。後來雖然將花榮的妹子嫁個了他,但心中永遠都有一塊無法彌補的傷疤。

現在這痛苦的回憶從心底迸發出來,就像岩漿噴發般一發不可收拾。這位堂堂男子漢,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起慘狀讓人唏噓不已。

包括青眼虎李雲、鎮三山黃信在內的許多好漢也都原地嗟嘆,畢竟他們都是被宋江通過威逼利誘和詐騙才無奈上了清風寨。原本火熱的心早已麻木,可今日秦楓的一番話語又讓他們想起了當年的苦楚。

“現在宋江死了,大宋的都城東京也被方臘攻佔,你們的根已經沒有了。”秦楓說道:“因此現在你們的選擇很簡單,要麼跟隨我一同建立不世之功,真正的爲百姓謀福祉。要麼你們從天牢之中走出去,迴歸田園,從此做一個平凡的百姓。”

他嘆息道:“我能做的只能這麼多了,怎樣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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