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越王城之戰就結束了。
耶律撻不野軍一萬契丹人幾乎被斬殺殆盡,只有數百騎術最好、坐騎也快的遼軍向西突圍成功,逃往遙遠的西京道謨葛失室韋部。
在越王城通往臨潢府的道路上,完顏希尹也佈下了天羅地網。那些忠於蕭乙薛,欲突圍去臨潢府報信的遼軍,全部被完顏希尹的部下阻擊殺死。
此戰之後,金軍繳獲一萬餘匹戰馬,越王城裡囤積的中轉糧草無數。
完顏宗翰與完顏銀術可無心清點繳獲物資,決定立即率領主力趕往臨潢府,對遼軍主力發動突擊。
西門慶的二千漢軍被留下來駐守越王城,清點戰場。
西門慶將這兩千人交給了焦挺和王貴、徐慶統領,讓他們負責封鎖攔截北上或南下的遼軍。
焦挺曾經跟隨西門慶在祖州城、長泰館一帶作戰,對此地地理較爲熟悉,將他留在此地,是西門慶最好的選擇。
留下焦挺等人後,西門慶帶着史進、岳飛、張憲和一千女真精騎,直奔二十里之外的祖州城而去。
西門慶此去是要聯絡祖州城的毛子廉軍,讓他隨自己一同參與臨潢府會戰。
北行十餘里,進入長泰縣境內後,只見前方煙塵滾滾,一支騎兵朝着西門慶軍的方向衝來。
那支騎兵的戰旗上有一個大大的“毛”字,爲首一員大將,正是出身臨潢府,現任金國祖、懷、慶三州守將的猛將毛子廉。
“來將可是毛子廉?我是西門慶!”
西門慶一馬當先,來到隊伍前列,高聲叫道。
“西門將軍!我毛八十終於等到你了!”
毛子廉看清西門慶的旗號和他本人的面貌後,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滾鞍下馬,激動地向西門慶馬前衝過來。
西門慶見狀,也跳下馬去,上前幾步。
毛子廉見了西門慶,伏地便拜,口稱“恩公”。
“子廉兄弟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西門慶將毛子廉扶起身來,給他引薦了史進、岳飛等兄弟。
幾人寒暄之後,毛子廉在西門慶的追問下,說出了自己爲何會領兵出現在長泰縣。
原來,毛子廉在與耶律撻不野軍的對峙中,可不像耶律撻不野那般昏聵無能。他利用長泰縣、越王城忠於自己的部衆,安插了許多奸細刺探耶律撻不野軍的軍情。
金軍突然出現在越王城,攻擊遼軍之時,毛子廉的探子立即飛馬回報了祖州城的毛子廉。
毛子廉聞訊後,點起三千精兵,匆匆趕來助戰。豈料金軍如此之快就結束了戰鬥,在半途遇到了恩公西門慶。
“子廉兄弟,你來得正好。完顏宗翰郎君已經率領主力趕往臨潢府了,我本就是去祖州城邀約你共同出兵參加會戰的。你我合兵一處,速速殺到臨潢府!”
西門慶對毛子廉說道。
“在下惟西門將軍馬首是瞻!這三千精兵,悉聽將軍調遣!”
毛子廉聽聞完顏宗翰、完顏銀術可等女真名將一起殺到,知道勝局已定,此時正是建功立業之時。
當西門慶提出突擊臨潢府時,毛子廉立即拱手聽命,將指揮權交給了西門慶。
“子廉兄弟熟知地理,速帶我軍前往臨潢府。你認爲,遼軍敗退後,會向哪裡撤軍?”
西門慶翻身上馬,與毛子廉合兵一處,向臨潢府急行軍而去。
……
臨潢府城下,蕭乙薛與耶律馬哥對於發生在越王城的戰事一無所知。他們指揮着遼軍,再一次對盧彥倫防守的臨潢府城發動了攻擊。
城牆上,盧彥倫全身披掛,指揮着孫延壽等部將嚴防死守,打退了遼軍的一次次衝擊。
蕭乙薛的軍隊以黑車子室韋部和阻卜部騎兵爲主,野戰尚可,攻城爬牆實在是並非他們所長。
耶律馬哥以契丹人爲主的騎兵,也不是長於攻城的部隊。
而盧彥倫部的漢軍卻是擅長於守城和攻城的軍隊,與城外的遼軍兵力對比也不過就是一比四,對於守城戰而言並不懸殊。
在兵器、糧草充足,守城器械足用的情形下,盧彥倫並不擔心臨潢府城會失守。
畢竟,這些遼軍可沒有女真人那種強到變態的戰鬥力。
是以,城外遼軍雖然殺聲震天,卻是對臨潢府城的城防未能構成多少真正的威脅。
兩軍交手最多的,卻是在城上城下用弓箭對射。
耶律馬哥望着臨潢府城的城牆,眉頭微蹙,爲沒有帶領漢軍前來而有幾分懊悔。
此番因爲已與耶律撻不野暗中取得聯繫,耶律馬哥與蕭乙薛一樣,認爲大軍壓境,就能輕取臨潢府城。
耶律馬哥與蕭乙薛二人帶來的這些騎兵爲主的部隊,是準備用於野戰,防備東北方寧州方向的金軍反攻的。
怎曾想耶律撻不野竟然沒有守住臨潢府城,被盧彥倫佔據了城池,害得遼軍陷入了不擅長的攻城戰。
此戰若是有四軍太師蕭幹麾下的怨軍在,攻城何至於如此之難!
耶律馬哥有些後悔,沒有與四軍太師蕭幹攜手前來。
只不過,因爲四軍太師蕭幹在中京道平定叛軍時與耶律餘睹過從甚密,似乎皇帝對他有所猜忌。
這一次征討上京道,皇帝未派蕭幹領兵,或許也別有隱情吧?
耶律馬哥正在想着心事,忽然有探馬從遠方疾馳而來。
耶律馬哥是遼軍猛將,他可不似耶律撻不野那庸將,不知道在外面多布探馬。
在圍攻臨潢府時,爲了防備西邊的毛子廉越過耶律撻不野軍偷襲,耶律馬哥派出了幾隊遠攔子探馬擔任警戒線。
那探馬還未衝到耶律馬哥軍前,就急呼道:“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遼軍聽了,紛紛給這探馬讓道,讓他直衝到耶律馬哥身前。
耶律馬哥見狀,急忙迎上前去,口中急問道:“可是有敵軍?”
“女真人!女真人來了!南邊,數不清的女真人!”
那探馬一臉恐怖地叫道。
這探馬還未說完,從遠方又衝來兩騎遠攔子探馬。
那二人還未衝到遼軍陣中,就從馬上摔倒在地,不省人事。只見他們背上都插滿了羽箭。
很顯然,這一隊探馬遭遇敵軍追殺,只勉強逃回了三人。其他探馬,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後軍變前軍,列陣!列陣!”
耶律馬哥不及細問,急忙指揮部隊列陣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