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森人的戰艦靠近洛蘭特小行星帶,能幹嘛?友好訪問,示威遊行,不,所有洛蘭特人都知道,那是大戰來臨的前奏。
小布朗特作爲一顆以軍事作用爲主的門戶星球,自然有一定的自主權,尤其是在面對有可疑對象的時候,小布朗特區長有權不通報長老會直接發佈攻擊命令,俗稱自主反擊……在這裡,大家一定要將自衛反擊和自主反擊區分開,舉個例子:自衛反擊是指別人打了你,然後你直接還手了;而自主反擊則是指你覺得別人將會打你,爲了不使你自己吃虧,對方還沒動手,你就先出招了。當然了,從國家層面上來說自主反擊很正常,但是作爲國家的一個區擁有自主反擊權,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特殊!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的的確確符合洛蘭特的實際,誰讓小布朗特離洛蘭特太遠,信息來回一次起碼得四天(信息搭載在光波上,因此傳遞速度與超光速飛行器的飛行速度差不了多少)……
言歸正傳,進入緊急狀態後,全天待命的不只有軍人,還包括從區長到基層人員在內的大小各級政府官員。收到小行星帶上監測衛星傳回的異動,小布朗特區長戴維.施特勞芬(六區長老的兒子)和小布朗特軍區總長樑丘楚立刻做出了反應,派遣艦隊出發堵截。
而此刻,拉得爾法戰爭已經打響的消息距離小布朗特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在洛蘭特,除了一些涉及到國家安全的信息外,其他的政府是需要全部向民衆公佈的。當然了,洛蘭特不像天朝那樣,會將某個項目的污染程度報告、大米抽檢數據都列爲國家機密。洛蘭特涉及國家安全的信息只包括:軍隊人員部署、自然人居住地、監測衛星分佈情況以及古地球資料。
一個小時之後,小布朗特居民便知道,戰爭開始了。因爲已經習慣,所以面對的時候便不見慌亂。
每個洛蘭特人進入學校,最先學的不是“1234”,而是“當戰爭開始後你該怎麼辦”,洛蘭特的老師從來不會想“我要教出一個英雄”,在他們眼中,生命永遠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師們教的很認真,而孩子們聽得也很認真。
一艘艘的巨型戰艦從軍港出發,一批批的戰士開赴戰場……人們,只是在軍港戰艦起航警示響起的時候,擡頭仰望天空,向他們的勇士致敬,然後便迅速回到自己的崗位,更加努力的工作。
誰都不知道,這場戰爭將會進行多久!
戰爭開始了,但是各個星球內的傳染病依舊肆虐,成爲了洛蘭特迅速反擊的阻礙。拉得爾法是傳染病的重災區,在疫苗沒有研製成功的情況下,星球軍區(就在洛蘭特星上)怎敢貿然派兵;而小布朗特沒有疫情,派兵前往萬一將病毒帶去了怎麼辦,那裡可是有自然人啊……總之,因爲傳染病一事導致了星球軍區在此次戰爭的處理上顯得有些畏手畏腳。不過不幸中也有兩個萬幸:傳染病對科比斯人不起作用,洛蘭特完全可以施加一些壓力,迫使科比斯軍隊駐守拉得爾法,並且星球軍區也可以先將軍隊派往科比斯,作爲拉得爾法的堅強後盾;再一個就是前面提到的小布朗特擁有數量衆多的駐軍和發達的軍工工業。
現在長老會很着急,他們剛剛收到了小布朗特的開戰信息,三位自然人都在小布朗特呢,他們不着急纔有鬼……並不是他們不相信小布朗特的軍事實力,實在是自然人太爲重要了,留在戰爭前沿着實讓人提心。但是急又能怎麼辦,在白展飛沒有研究清楚超級asa對於純碳基自然人的危害程度前,他們也不能啓用應對措施啊,超級asa通過呼吸道傳播,總不能將三位自然人完全密封隔離吧……
“展飛,疫苗研究的怎麼樣了?”半環形會議桌前寬大的屏幕上,顯示着一位“全副武裝”的青年男人,而會議桌的另一邊,則坐着九位略顯疲憊的長者。
“目前還沒有什麼明顯進展。”
“那病毒對於自然人的危害情況呢,研究的怎麼樣了?”輪值大戰老維克.卡斯塔羅本繼續問道。
“抱歉,自然人血液細胞應對病毒的實驗並不成功,我想申請用自然人的胎盤細胞和臍帶中的造血幹細胞進行實驗。”屏幕中白展飛的語氣略微有些沮喪掙扎,隱隱中還透露着一股不屈不撓的堅毅。
“我和其他長老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吧。”大長老維克在聽到白展飛的話後略微停頓,才說出了這句,並且切斷了影視通訊,轉而環視了一下週圍共事多年的其他人,嘆氣說道:“你們怎麼想?”洛蘭特法律嚴禁使用人的胎盤細胞和造血幹細胞進行實驗,因爲在醫學分類上那些都屬於人類器官,而且胎盤細胞和造血幹細胞能夠用於治療其主人的很多疾病……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確定病毒對於自然人的危害情況,直接關係到自然人能否回到就軍事方面來說相對安全的“疫區”。
“召開人民議會特批吧。”一陣沉寂之後,哥舒文方打破了衆人之間的沉默。
“那就特批吧。”子雅高劍也開口投了贊成票,將三個自然人留在小布朗特,他那是相當焦急啊,只要研究結果出來,表明病毒對於純碳基自然人損害較小,他一定親自駕駛飛船將兩個曾孫子一個孫媳婦兒接回來。
視角轉回小布朗特,三個男人雖爲自然人護衛隊成員,但原本的職務並沒有撤銷,戰爭開始,他們自然得各自歸隊帶兵出征;但是作爲自然人的準伴侶,縱然軍令如山,三位準將依舊獲得了出征前與自家伴侶告別的機會。
“小墨,我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每天多吃點飯菜,你看你瘦的……”哥舒湛玉保持着他平日裡溫雅的狀態對着翟墨嘮叨。
“小墨,等我回來。”這是微笑着的申屠天戰。
而子雅浩南看着懷抱雙胞胎,聽到他們將要開赴戰場的時候立馬眼淚奔涌的翟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看着。
“恩,我等你們。”翟墨很努力的想要給三人一個微笑,但奈何就是無法抽動嘴角。聽到三人要去打仗,他突然想起了他的二老奶奶(他爺爺的二嬸),近代中國有段軍閥混戰的歷史,當時候他的二老爺爺被鉤子軍(閻錫山的部隊)抓了壯丁,他二老奶奶尋了多年,卻連個音信都沒有尋到,而他二老爺爺也再沒有回來。一將功成萬骨枯,終究是一個亙古不變的悲劇,子彈並不會因爲你是將軍就會避開你,翟墨他怕,怕他怕也會像他的二老奶奶那樣,他怕他也會變成那無數悲劇中的一份子。
沒有再等通訊儀對面的三人另說其他,翟墨迅速地按了掛機,然後,他哭了。懷中的雙胞胎看自家爸爸掉着眼淚,也不復往日的調皮生氣,而是靜靜地坐在翟墨腿上,不是擡手輕輕的碰碰翟墨的臉龐即將掉落的水滴。
“爸爸不哭。”孩子特有的軟糯聲音在翟墨腦海中響起,打斷了他心中莫名的悲慼。
“寶寶?”翟墨將右臂彎裡的大寶靠在自己身上,胡亂擦了擦淚水,低頭看着兩個孩子,不大確定的開口。
“恩,爸爸不哭。”聲音在翟墨的腦海中再次想起,而且相較於上一句略微出現了一些不同。
翟墨確定了,這兩個聲音他聽過,和他上次在夢中聽到雙胞胎喊他的時候聲音一模一樣。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兩個孩子嘴脣並沒有動啊……
“寶寶,真的是你們在說話?”翟墨再次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爸爸不哭,哭的話不是好孩子。”這次是翟墨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回答的,也就是大寶。
翟墨有些黑線,一聽這話就知道是當初哥舒湛玉哄着不讓大寶哭鬧的時候說的,於是還算有點智商的翟墨問道:“你是大寶?”
“恩啊,爸爸,我想吃蛋糕。”
“蛋糕一會兒再說,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話的,小寶會嗎?”翟墨看着嘴脣不動卻在和自己聊天的孝,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拿出什麼表情面對,於是他也學了一回子雅浩南的表情——面無表情。
“我一直都會啊,小寶也一直都會。爸爸,我和小寶要吃蛋糕。”大寶瞪着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被叫做爸爸的母父,撒嬌兼賣萌。
“好了好了蛋糕一會兒再說,你們一直會說話,怎麼沒和我說過?”倆孩子依舊是嘴皮子不動有聲音,但翟墨不行,他不動嘴皮子倆孩子根本沒反應。
“爸爸,我們說過,可是你不搭理我們,我和哥哥要吃蛋糕”這次答話的是小寶,相較於大寶的軟糯,小寶的嗓音更爲清麗一點。
“小寶?要吃蛋糕是吧,爸爸這就給你們做。”倆孩子一直會說話,但是他以前卻聽不見;倆孩子一直在和他聊天,但嘴皮子卻沒動過……突然之間,翟墨想起了以前在電影裡見過的一個詞——精神交流,也就是腦電波交流,再次認真回憶了一下剛剛的情景,翟墨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的孩子竟然能夠用腦電波和他溝通,真是太牛掰了,他正想撥通通訊儀告訴那三人這個驚人的消息,才復想起,那三人已經出征了,通訊儀是不允許使用的,遂又陷入了懼怕三人發生意外的擔憂之中。
缺乏安全感的人最懼怕的便是分離,於是,陷入情感低潮翟墨腦容量迅速縮水,本能的忽略了爲什麼才七個月大的孩子能夠用腦電波和他自如的進行問答交流這一問題。
三個男人去打仗了,翟墨會一直孤單害怕嗎?答案是:當然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對不起,因爲這周我們進行體育考試,每天忙着鍛鍊,所以更新不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