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老師的授課,一堂課也就這麼無聊地度過去了。寒拓看了看課表,大概全部都是“劍術理論課”,“劍術實踐課”,“魔術理論課”,“魔術實踐課”這四部分的內容罷了。一天的課程便是四節課地輪流下去,每節課長達一個小時的上課時間,上午下午各兩節,看上去是相對寬鬆自由的學習氛圍。
蓋迪亞大陸並不像是現世那般普及了全國範圍之內的義務教務,許多人除了來上學之外,也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做的事情,上學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就算是亟待變強的劍士或者是魔術師,走進學院也不是唯一的選擇。
魔獸聚集的森林平原可不是王國的唯一專利,遠在邦國,帝國境內也有兇猛魔獸聚集的地方。相對應的“冒險者”這份行業也不可避免地被催生了出來。提升實力的辦法並不只有進入學院跟其他的同級生進行模擬戰鬥,跟魔獸真槍真劍地進行搏殺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不過那也太過於缺乏系統性了,只是一個人探索的話,不可避免地會走上許多的彎路纔對。但二十枚金幣的學費自然會讓許許多多的學子望而卻步,所以在寒拓這邊看來,高超天賦的學員的分佈情況,大概就是五五開的狀況了。
瑞恩娜幾乎是窮盡其口舌想要說服寒拓。那個樣子太過於拼命以至於寒拓都要脫口而出地答應他了。就像是忙中偷閒的新晉的爸爸,偷閒來逗弄一下尚處在襁褓之中的小兒子,小小的人兒口水滴答要啃爸爸手中重要的文件。恍惚之間新晉的爸爸抵擋不住咿咿呀呀乞求的誘惑,結果差一點兒就要給他了。
真是好險,差一點兒就要答應她了。瑞恩娜堅韌不捨的乞求,不知道爲何給寒拓造成了這樣的錯覺。就像是幼兒的感覺一樣,若是自己不施予援手的話,對方就會如同幼兒一般軟弱無力了。
怎麼可能?對方可是貴族哦?三個國家之中權利最爲高強的帝國的貴族哦,而且還是其最高級別的階段。這樣的對象又怎麼可能被輕易地逼入絕境呢?寒拓認爲完全就是想太多了。
所謂貴族級別的資源,又豈是普通的平民能夠想象出來的呢?寒拓也是一瞬間想明白,然而差點就心神失守就要答應她了。
一直磨嘰到下課。當第二次銅鐘的轟鳴之聲響起來的時候,女孩也無從選擇地放棄了第一輪的勸誘。她上吊着眼睛,一臉憤恨地盯着寒拓,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咬他一口似的。這副樣貌讓寒拓也不禁有些畏懼。
力士所懼怕並不是橫刀立馬立於跟前的猛士,而是諸如幽靈亦或是幼童一類的東西。打也打不着,罵也罵不成,恐怕這纔是力士最爲棘手的對手吧。
上午的課程,第一節“魔術理論課”,接下來便是“劍術實踐課”了。異世界的課程第一節並沒有老師來上課讓寒拓稍微有些沮喪,畢竟對異世界的文化課程他也足足充滿了興趣,會是昏昏欲睡的枯燥講義呢?亦或是繪聲繪色的形態模擬?這是現世之中被進行填鴨式教育的學生所憧憬期盼的課程。
倒也無甚關係,寒拓對此有些興趣,但對於所謂的“劍術實踐課”的興趣也更大。就像是小學生對待一個禮拜只有兩次的課外活動課程一樣,滿心都洋溢着躍躍欲試的運動感覺——雖然現在是有着足夠的修養不至於表現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艾維爾趁着下課的餘韻湊了過來。帶着不無疑惑的語氣問道:“既然是準備在學院之中收集情報的話,那麼不是乾脆答應她的招攬比較好麼?至少能夠獲得突入那個集體裡面的機會了。”
艾維爾的意思寒拓當然清楚不過。藉着自身的原因使得寒拓選擇了平民的身份進行探索活動,然而寒拓並不期望能夠從這個階層之處獲得有用的情報。
狀況出自於帝國的決策層之中,那麼問題當然就得從這些腐朽的貴族之中獲取。這些貴族自然是不允許普通的平民染指權利的高度的,各個爲了自身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又怎麼可能帶着別的傢伙撲到這張大餅子上面呢?
“事實如此確實沒錯……我們需要機會獲取貴族階層之內的情報……不過不是從她入手。她……太過於耀眼了。”
在這個遍地利益和慾望的野獸橫行的帝國,瑞恩娜簡直就像一處溫暖的春光普照在大地之上一般溫暖動人。即便是王國,即便是寒拓十七年來的人生,所遇見的也算是最爲高水平的心靈純潔之人了。
雖然她竭盡所能地裝作一副睿智的成熟大人的模樣,但是寒拓早就已經看破了其中的女孩的自我。
“她太過於耀眼……不管是什麼東西,她都用最爲光明磊落的方式來爭取……我們這些黑暗的傢伙們,還是遠離爲好!”不理睬她是爲了更好地保護她,她實在是太過於耀眼,收集情報之類的絕佳隱蔽性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在她的身邊行動。
或許她自己並沒有發覺,寒拓卻是好好地觀察到了。大衆的視線都隨着瑞恩娜的移動而移動,全部的傢伙口中所談論的對象都是這位少女,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吸引了全部的人的視線,如果把學院比作一個巨大的咆哮着的颱風漩渦的話,瑞恩娜無疑正處於這個龐大臺風的正中心的地方。
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下,恐怕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從別的突破口尋找機會……雖然很對不起那個孩子……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寒拓接着說道。艾維爾露出恍然的表情,點點頭表示理解。
但是那個突破口……到底在哪裡呢?本來寒拓預計測試的時候表現地略微平淡一點兒,隨後接受某個名不見經傳的貴族的招攬的話,或許能夠就此找得到突破口。不過因爲頭腦一熱,以及夥伴們太過於保護自身的關係,這份可能性已經沒有了前進的方向。
不過寒拓也不是那種執着於過去的失誤的人。自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去無限地糾結也無濟於事了,現在所需要的急切的事情,正是想着做些什麼事情來彌補如此的過失。
想着想着的時候,衆人已經隨着移動的學生的人流來到了恢宏的劍術練習的場地了。形式上還是大家共用的場地,這樣的場地在整個學院之中有八所之多,不清楚貴族們是否也會運用其中之一,所以八所全部修建地金碧輝煌的模樣。
修建地如同現世之中的田徑體育場地的模樣,一整個廣闊的沙地周圍修建了一排一排的作爲。沙地的使用是因爲更好模擬現實的戰鬥環境,以及腿部的發力肌肉條理顯然更加清楚明晰,也好爲他人作爲指導或者是調整的作用。
以周圍滿滿密佈着的座椅來看,這裡顯然不單是作爲練習的場地,更是作爲被人觀賞的場地。或許某個時刻看臺上面會擠滿了人吧,也會有優秀的劍士在此進行拼盡全力的戰鬥以作爲表演纔是。
有一位熊一般蠻狀的傢伙早早地就等在那裡了。
寒拓眯了眯眼睛,總覺得對方和曾經見到過的獸人軍隊的統領有點兒想象的感覺。同樣龐然的身軀配上心情全部都表現在臉上的純粹的表情,撲面而來的一股純粹的味道,不禁讓寒拓感到安心而欣慰。
一路上見到過太多的勢力的傢伙。前來的路上垂涎於少女美色的盜賊,在帝都門口玩忽職守的士兵,路上遇見的欺凌平民的貴族,以及爲了討好貴族而擅自濫用權力的老頭兒的教師。寒拓一開始雖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一番番事情遭受下來,寒拓也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疲憊。
然而這個劍術老師,一身巨熊一般隆起來的肌肉線條,大大咧咧的不加掩飾的表情,即便不知道其真實的心情到底爲何,也讓寒拓稍微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不用時時刻刻提防着有什麼傢伙會突然給自己來一下了。
寒拓一瞥眼就看見了不同於自己一個班級的,關於另外一個班級的學員們。與正在沙場之中等待着自己的巨熊一樣的老師不同,那邊的老師明顯更加溫文爾雅,拄着一柄佩劍翩翩公子的模樣,比起這邊更像是傳說之中英俊瀟灑的騎士的樣子。
憑藉着敏銳的觀察力,啊還能拖也清楚地看見了那邊的教師的舉手投足的動作。帶着一股輕飄飄的感覺,無處不在透露一種綿軟無力的味道。並不是樣貌清秀隱藏大大的實力的樣子,只是一位看上去強大其實實力符合羸弱身體的病秧子罷了。
又不是浪漫的童話故事,就事實而言,當然還是滿身肌肉的粗狂戰士更強一些了。一定程度代表了帝國劍士階層的最高水平了。
兩撥人也有着顯著的不同。這邊處處是一副緊張的模樣,看着身強力壯的教師不免地在心裡泛起了嘀咕,實實在在地在心裡面計算着雙方的實力比較,一副認真的好學生的模樣。
而那邊則是一副悠哉悠哉的狀況,裝扮華麗的少年少女們百無聊賴地撥弄着自己手中的木劍,完全不把接下來的演習放在心上的樣子。
即便是那般羸弱的傢伙,至少也算得上是教師,絕非不是普通的學生能夠擊倒的對象纔對。
他們並不擔心,因爲他們知道即便自己的實力不過關,負責練習的教師也會適當地進行防水,擺出一副對象正在刻苦訓練並且實力不俗的樣子。
因爲他們是貴族的羣體,就算是教師也不得不去巴結的對象。
他們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帶着嘲諷的表情看着這邊的一波平民的學員們,做出一副看不起對方的樣子。但若真的是看不起實力的話,反而沒有一位貴族集團的成員向這邊做出明確地挑戰。
長久以來信服的優越感矇蔽了他們的雙眼,讓他們真的以爲所謂的金錢和權力就是衡量一個人物的實力標準的全部因素了。殊不知若是真的使得平民的學員們失去了理智而拔劍衝過來的話,那些他們所賴以信服的金錢或者是權力亦或是別的自認爲尊貴的東西,在此刻都沒有辦法挽救他們的性命。
簡直就是踩在冰面上大力跺腳的行爲,稍有疏忽就會落得冰碎人墜的下場,然而當事人並沒有自覺性。
他們穿着更加精緻,更加修身的練習衣服。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卻不知道能否擋住隨便一位平民學院的大力一擊呢?
寒拓眼尖的,當即就在那波人羣之中發現了瑞恩娜的身影。她站在最靠邊的位置,跟那一波的人羣稍微有些距離。卻不是被人遠離,看樣子確實是她自行離開的。
在她的周圍有着想要接近她,卻又始終拿不準主意的人,總是頻頻回顧着遠離人羣的少女的身影,根本沒有勇氣踏出與之交談的下一步。
少女背對着寒拓,所以寒拓並沒有能夠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雖然不能不說自己有點兒在意的心思,不過最終寒拓還是別過了自己的臉龐,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即將開始的劍術實踐的課程上面。
自己的劍術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爲高超?就靠現在來試一試了!
而在艾維爾這一邊,只不過是草草地在那一撥貴族的人羣之中瞥了一眼,然後就此愣住站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因爲他在人羣之中看見了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傢伙。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一瞬間愛你艾維爾的心思陷入了混亂,接着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又重新迴歸了自己的理智。
因爲對方也朝着自己看了過來,所以躲躲藏藏也不是一個辦法。
對方看見艾維爾的身影也明顯愣住了。
寒拓並不認識他,不過安雅倒是可能認識他。倒不知道安雅是否將他放在了心上,或許就此忘記了也說不定。
畢竟對方真的算是一個敵人麼?
那是曾經在王國的監牢之中所看見的,那時候正好處在艾維爾旁邊的另外一個監牢之中,兩個人甚至通過言語的力量進行了一場交鋒,最終結果當然是以對方的一敗塗地而告終了。
把對方嚇得不輕,也被艾維爾給狠狠地利用了一把。
他還以爲對方已經喪生在了王國的那處監牢之中,卻沒有想到卻在這個地方再次遇見了他。而且堂而皇之地混在帝國的貴族的隊伍裡面。
【近魔者】的領頭,名爲瓦西斯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