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血！”看着莫名被沾滿鮮血的左手，榮老嬤眼神裡都是驚恐，再看到地面上滲出的一灘血，忍不住驚叫出聲。
“這孩子定是受傷了！”竇月娥見狀不由斷定，並且從榮老嬤左手所放部位來看，蘇月梅受傷的地方是頭部。
竇月娥下意識地蹲下來，她試了試蘇月梅的鼻息，有着溫熱的氣息傳出，看來還活着，這就好 ，於是不覺又吩咐道：“把她送到桂花苑去！”
“是！”話說此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榮老嬤見狀哪敢耽擱，慌忙跑出去叫了幾個婆娘過來，把蘇月梅擡到了桂花苑。
“榮老嬤，你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見那幾個婆娘把蘇月梅擡到了桂花苑，竇月娥這才問道。
“回坊主，事情……事情是這樣，早上那蘇月梅睡到了日上三竿纔過來，老身覺得吧不能這麼縱容 這丫頭，於是就罰她倒立，可是她堅持不了多久，於是老身又把她倒立吊起來，期間老身覺得無聊，於是出去逛了逛，之後因爲舞女之星的事情我也就把她晾到了一邊，誰成想……”榮老嬤一一道來，不敢有任何期滿。
“這期間有沒有來過這裡呢？”竇月娥又問道。
“這個，老身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具體就不清楚了。”榮老嬤回答的懇切，她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蘇月梅這丫頭會發生這檔子事，她死活也不會以這種方式來懲罰這丫頭的。
“榮媽，你這件事做得實在太不應該了，就算是懲罰月梅，你也該留個人在這裡看着她，現在好了，出了事，你說誰來負責呢？”竇月娥話中有話，她一來是想警醒這個榮老嬤，另外也是因爲自己確實對月梅那姑娘的擔心。
“坊主，這都是老身的過錯，你罰老身吧。”這個榮老嬤也知道這次自己是難辭其咎，於是不如爽快承認。
“罰罰罰，難道鳴翠坊除了懲罰就沒有其他補救措施嗎？”竇月娥現在才覺得鳴翠坊的這些規矩有利也有弊，如果榮老嬤不是藉着這些規矩來懲罰蘇月梅，又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
“坊主，那你說該怎麼辦？”榮老嬤看了看正在氣頭上的竇月娥，下意識地問道。
“榮媽，你年齡也不小了，鳴翠坊的事情又很多，想來也是時候讓你回鄉下休養了。”竇月娥想了想說道，她尋思着這鳴翠坊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坊主，千萬不要趕老身走呀，老身在這鳴翠坊一呆就是大半輩子，這裡就是我的家，我生是鳴翠坊的人，死是鳴翠坊的鬼。坊主，你要是把我趕走，老身可是連棲身的地方都沒有了。”榮老嬤趕忙跪在地上抱着竇月娥的大腿求道。
其實，竇月娥說出這樣的話來，內心又何嘗好受？畢竟榮老嬤也是鳴翠坊的元老之一，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這次她做得實在過分，自己又豈能再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她在這鳴翠坊胡作非爲。
於
是竇月娥忍着內心的不忍道：“鳴翠坊有鳴翠坊的規矩，這個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吧，本坊主既然作爲這鳴翠坊的坊主，就不能縱容損害鳴翠坊利益的事情發生，榮媽，對不住了。”
聽到竇月娥說出如此決絕的話，榮老嬤知道一切都無從挽留，頓時老淚縱橫，她想起這麼多年在這鳴翠坊裡做事，如今卻被一腳踢開，不免悲從心來。
難道她就要這麼離開嗎？這裡可是她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她還指望在這裡養老呢，如今這樣就離開，她又豈能不傷心。
不，不可以，她不能就此離開，她相信一切都有補救的措施，坊主一定會再給她一次機會的，於是榮老嬤忍不住又抱住竇月娥的大腿嚎啕道：“坊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老身可是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難道現在你看老身老了，沒用了，就打算一腳把老身給踢開了嗎？”
“是的，老身承認老身這次是做錯了，可是老身可以改呀。你不也常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老身願意改，只要坊主不讓老身離開鳴翠坊，你讓老身怎麼改都行。”
聽到榮老嬤這一番涕零感悟的話語，竇月娥就算是石頭心腸此刻也早已融化成水，她看了看老淚縱橫的榮老嬤，不覺想要扶她起來。
“不，老身不起，除非……除非坊主答應不要趕老身離開！”榮老嬤說着又抽噎了一下，那眼淚不自覺又要往下流。
“榮媽，本坊主知道你這麼多年來對鳴翠坊是盡心盡力，你所做的一切本坊主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所以一直以來即便你有什麼過錯，本坊主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有看見，你應該知道本坊主對你是怎樣的。”竇月娥忍不住說出心裡話。
“老身知道，老身是揹着坊主幹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但是老身以後不會了，只要坊主不趕老身走，你叫老身幹什麼都行。對啦，你罰老身去廚房幹活，去掃庭院，老身不敢有半點怨言。”榮老嬤知道竇月娥對自己是有感情，不然這麼多年不會如此縱容自己，於是不覺又求道。
“好吧！”竇月娥嘆了一口氣，她終是不忍心趕榮老嬤離開，但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可以縱容這個榮老嬤，於是又說道：“不過，鑑於你這次做得實在讓本坊主傷心，本坊主就罰你去杜大娘幫忙一個月。”
“恩，老身願意！”見竇月娥終於鬆了口，榮老嬤如釋重負，她終於不需要離開鳴翠坊這個地方了，於是趕忙趴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拜謝的。
“好啦，榮媽，你起來吧。”
“恩！”此時的榮老嬤極其聽話，竇月娥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是一點都不敢反抗。
“坊主，那個，要不老身先去桂花苑看看月梅姑娘？”一想到都是蘇月梅引起來的，解鈴還需繫鈴人，只有確保這個蘇月梅真的沒事，她榮老嬤才能高枕無憂。
“也
好，去吧。”竇月娥點了點頭，見狀榮老嬤哪裡還敢有半點停留，趕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看到榮老嬤離開，竇月娥這才仔細看了看這大堂，目光最終停留在蘇月梅剛纔暈倒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攤已經開始要凝固的鮮紅血跡，竇月娥看着眉頭不由一凝，她想到榮老嬤剛纔說得話，猜測這蘇月梅定然是從高處跌落，墜落地上摔破了頭纔出得血。
想到這，竇月娥又看了看綁繩，然後目光不由地又落到了本應拴住繩索的柱子上，思緒不由沉重。
如果榮老嬤不是有意的話，那麼就是這繩子的問題，不知道是繩子系的不結實呢，還是有人故意爲之呢？想到這，竇月娥不由地走向了那個柱子。
柱子上因爲摩擦有了一道痕跡，但是那痕跡並不是很重，可能因爲這綁繩是布條的原因，比較柔軟。
這段日子一來，竇月娥知道這個蘇月梅和邱蘭香一直都不和，而這個邱蘭香又老是有事沒事地找蘇月梅的麻煩，這些沒人告訴竇月娥，但是暗地裡竇月娥是知曉的。
作爲鳴翠坊的坊主，自然有第三隻眼睛一直盯着鳴翠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至於她們會出什麼幺蛾子，竇月娥這心裡想來是知道一些的。
不知道是不是邱蘭香那個丫頭對蘇月梅動的手呢？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猜測而已，沒有人證物證，自己就算抓住了邱蘭香，想來那丫頭嘴硬，也是不會承認的。
哼，邱蘭香，想到了這個舞女，竇月娥心中自有打算。依着這個丫頭的品性，她還真不敢貿然就把一切壓在她的身上，這也是爲什麼自從玉翠死後，她都沒有極力去培養邱蘭香的原因。
雖然邱蘭香的品行有問題，而且鬼主意和心眼特別多，但是如果她能夠把她的這些狠毒不是運用到蘇月梅身上，而是宮中的那些人身上，想來以後對鳴翠坊來說，不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這樣一想，不管此事是不是和邱蘭香有關係，竇月娥都不會對邱蘭香怎麼樣。在這鳴翠坊裡，誰能夠用得上，她竇月娥都會不拘一格降人才，當然前提她得確保這個人才確實能爲鳴翠坊所用。
“怎麼樣了，她沒事吧？”進入桂花苑，榮老嬤看到辛婉兒不由地問道。
看到貿然進來的榮老嬤，辛婉兒瞥了她一眼，但是並沒有回答。辛婉兒似乎和這個榮老嬤有些過節，所以看到她進來表情似乎有些不悅。
“喂，老身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在這鳴翠坊裡，除了坊主竇月娥以外，這個榮老嬤對誰都是一副趾高氣昂，妄自尊大的樣子，即便現在面對的是沉默寡語的辛婉兒，也絲毫不改她的這種惡習。
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剛剛差點被竇月娥趕出這鳴翠坊，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又變回原來那個目中無人的榮老嬤。
“自己不會看呀！”辛婉兒沒好氣地回道，她懶得去理這個老太婆兼老狐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