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無言以對,雲霆說得沒錯,這條路的艱難險阻他們都見識過了,和死神打交道已經是家常便飯,想要阻斷如來的陰謀,扳倒他,何其難?
可是平白無故又拉一人下水,怎麼都過意不去。
白羽軒有些迷茫:“唐萌姑娘,爲何這麼大的反應?怎麼了?這西天難道在下去不得?”唐萌不知道該怎麼說,咬了咬嘴脣無奈道:“去西天,就等於一步步深入泥潭,我只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白羽軒看了看曾經禁錮他的地方說道:“比這‘泥潭’如何?唐萌姑娘無需擔憂,你們都去得的地方,我白羽軒也去得。”雲霆彷彿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笑着說道:“就是啊,一起去也好,人越多越好不是麼?”
見雲霆如此熱衷於把白羽軒也拉上,唐萌也沒轍了,反正齊天也沒反對,那就這麼着好了。
四人一馬又繼續往西行的路上走去,路還很長遠……
雲霆一路上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白羽軒了,白羽軒聽完之後很驚訝,沒料到如來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開始他也很難接受,但是漸漸的,也接受了。現實就是這樣的,越不像真的,就越是真的。
九重天上,如來從幻化出的鏡像裡看到了唐萌一行人,鴻溟嘖嘖道:“有多了個不怕死的,話說那女人命還真大,上次直接從那麼高的天上扔下去都沒摔死,真是失策了……”
如來現在的樣子還是世人見到的佛祖的樣子,慈眉善目。只是他的眼裡閃爍着陰狠:“讓你辦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不過變得越來越好玩了,就算我們不找他們的麻煩,西行的路上也是艱險無比,他們能不能到西天還是個未知數,就算到了……呵,我還有王牌。”
鴻溟有些不解:“你的意思,還要繼續追殺他們嗎?那個齊天和那個女人都是個大麻煩,他們想必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不根除,遲早都會對我們不利的。”
如來擺了擺手說道:“一味找他們的麻煩反而容易被人看出來端倪,在未完成之前,我還是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反正就算殺了那個女人,還是要找另一人代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如就讓她去好了,借他人之手達成目的,聽起來還不錯……”
鴻溟聽得一頭霧水:“你的意思,真的要放他們去西天?等他們先我們得到那件神器,他們絕對不會交給我們的,到時候又免不了一場惡戰,還不如現在就解決掉他們,免得留下後患。”
如來冷笑道:“如果那個小丫頭依舊是金蟬子呢?”鴻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小丫頭還是金蟬子?那這麼說來的話,她只是臥底,呵呵,那這樣的話,齊天那幾個傢伙還要護着她,真是上策啊。”
如來輕輕搖了搖頭:“不,這也是一步險棋,那丫頭是金蟬子,但是,來得蹊蹺,而且似乎不是從前的金蟬子了,成與敗各一半吧,我也沒有百分百 的把握。”
鴻溟本以爲自己早就明白了,現在聽起來又不大明白了,也不好再問,怕如來罵他蠢。
唐萌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我的天……誰在背後說我嗎?”雲霆揮着摺扇悠閒的說道:“誰會說你?我一向不都是當着你面說嗎?說不定是如來在想着怎麼把你弄死呢。”
唐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吧?他不見得就會放過你,就算我死了,有你個天蓬元帥陪葬也不錯,不,是曾經的天蓬元帥!”
雲霆一下就得意不起來了,被貶下凡是他的痛處,唐萌正戳在上面。
白羽軒看他們鬥嘴笑着說道:“好了,都別說了,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船一翻,結果都一樣。”唐萌走到白羽軒身邊說道:“爲什麼你不姓東方而姓白呢?”
白羽軒想了想說道:“這個名字是母親給取的,我母親姓白。我在七歲時纔回的龍宮,我的母親不是龍族人,是西海的魚人。說起來還挺可悲的,我不過是父王不經意間犯下的錯,在我回去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有我這麼個兒子。七歲那年母親自知渡劫不過,才被逼無奈將我送到龍宮……”
唐萌捂住了嘴:“抱歉……我似乎說錯話了。”白羽軒不在意的笑着搖頭道:“沒事,都已經過去幾百年了,我都快忘記母親長什麼樣子了,人各有命吧,無論神還是妖也都一樣,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常說,這就是她的命,讓我不要怨任何人。”
沒想到白羽軒的身世還這麼曲折,回到龍宮也不見得他就過得很好,首先身份就是個問題,就算有三太子的頭銜,恐怕也會遭人排擠。最後還被逼着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那時候他沒有認命,而是抵死反抗。
“唉?什麼時候起霧了?這樣連方向都辨別不清楚,我還想着到下一個城鎮多備點東西呢……”雲霆突然說道。
唐萌看了看四周,果然,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樹林裡,周圍還起了大霧,明明還是白天,又是快晌午,怎麼會起霧?齊天掃視着四周,停下了腳步:“不知道又是哪些找死的。”
白馬不安的躁動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危險在靠近。唐萌有些心虛了:“你是說,有妖怪嗎?這麼大的霧,根本防不勝防啊……”雲霆見唐萌害怕,調侃道:“對啊,這麼大的霧,要是打起來,你被拐走了,我們也發現不了。”
唐萌走過去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說道:“我就這麼拽着你!”雲霆嘆了口氣掙脫了她的‘魔爪’:“別這麼緊張嘛,說不定就是一般的小妖怪,我沒感覺到多強的妖氣,人類膽子就是小。”
唐萌不服氣:“什麼叫‘人類膽子就是小’?你見到比你強的人怕不怕?而且還是那樣的異類,想想就覺得恐怖。恐懼是所有人都會有的情緒好嘛?別說得好像會害怕就很丟人一樣。”
雲霆用手中的摺扇拍了拍唐萌的肩膀說道:“你就承認你自己膽子小吧,別說得這麼好聽。你是女孩子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等會兒要是害怕了,我的懷抱隨時爲你敞開哦。”
雲霆的話剛落音,齊天揚了揚手示意他別出聲,似乎是發現什麼了。雲霆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唐萌眼睛四處看着,生怕突然跑出來個妖怪。
突然,她愣住了,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雲霆……小白呢??”雲霆看向了原本白羽軒站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雲霆思索了一陣說道:“該不會是這小子搞出來的幺蛾子吧?他反悔了,不想跟我們一起去西天了。”
唐萌白了他一眼說道:“纔不是這樣,他不是那樣的人。”雲霆攤攤手說道:“你不是我們之中最弱的嗎?你都沒事,他先中招了?而且還是突然就消失了,很詭異啊。我不得不懷疑。”
唐萌猶豫了一下問齊天:“你怎麼看?”齊天斜視着她說道:“他的話你也信?留心點,說不定下個消失的就是你。”唐萌聽到了一聲馬的嘶鳴,白馬掙脫了她握在手中的繮繩突然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濃霧中。
唐萌想去追,齊天伸手擋住了她:“一匹馬而已,現在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唐萌有些不高興,齊天說話一向這麼冷血,可是那匹白馬陪伴了她這麼些天,總是有些感情的,走累了的時候就可以騎馬,還是挺方便的,真有些捨不得。在這時候不見了的話,一定沒什麼好下場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吧?白馬可以不管,那白羽軒呢?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同伴!”唐萌垂下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雲霆打開摺扇揮了揮,周圍的霧氣似乎散了些,但是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還越來越濃了。甚至他們不站在一起都快看不清對方了。
而且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種奇特的香味,那香味讓人心曠神怡,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唐萌本想捂住口鼻的,因爲她是現代人,深知霧霾的危害,但是在聞到異香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有些驚訝:“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齊天臉色微變,忙捂住了口鼻:“別吸進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自己已經吸進去了一些,女人嫵媚的嬉笑聲由遠而近:“公子,來玩玩嘛,奴家想死你了!”幾個打扮妖豔,穿着花花綠綠的女人從濃霧中走了出來圍繞在他的身邊。那些女人衣着很暴露,胸前白花花的露了一片,時不時還從開叉的裙邊露出白嫩的大腿。
齊天回頭看了看,已經看不見唐萌和雲霆的影子了。他對身邊對他百般挑逗的女人視而不見,這霧氣很詭異,還帶有異香,說不定會讓人迷失心智,產生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