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要想軍政兩方面都做好,結果只能是廢寢忘食的沒日沒夜工作,時間長了,誰都吃不消。
兼任浙江省省長的林鳳祥便是深有體會,頓時,長長的舒了口氣出來。
王楓特意觀察了林鳳祥的表情,顯然能看出這是發自內心,心裡很是滿意,緊接着,又拿出一份文稿念道:“鑑於我軍隊伍不斷壯大,爲了更加有效的管理,也爲了適應現代化的戰爭需要,我現在宣佈,把全軍陸軍十三個軍合併爲五個集團軍。
第一集團軍司令洪宣嬌,下轄第一軍、第四軍與第十一軍,駐守南京及其周邊,戰時另作調動,洪宣嬌仍兼民盟軍副總司令,第一軍軍長由陳阿林補缺,第一軍第一師師長由謝安邦補缺。
第二集團軍司令石達開,下轄第六軍、第七軍與第八軍,第八軍軍長由張遂謀補缺,駐守安徽山東,戰時另作調動,另着張遂謀自接任之日起,立刻去上海配副眼鏡。
第三集團軍司令陸大有,下轄第二軍、第三軍與第十三軍,駐守浙江福建,戰時另作調動,第二軍軍長由趙飛揚調任。
第四集團軍司令李秀成,下轄第九軍與第十軍,第九軍軍長由其弟李世賢接任,準備對江西的作戰。
第五集團軍司令林鳳祥,卸去浙江省省長一職,下轄第五軍與第十二軍,駐守兩廣交趾。協助趙省長穩定交趾形勢,務必封鎖住與越南邊境及各山地隘口,不讓一個越南人流竄進入。並且準備對雲南貴州的作戰,第五軍軍長由譚紹光接任。
第四第五集團軍將於取下江西雲貴後補足缺額。
司令部要求,每一集團軍兩年內至少要有一炮兵旅,原獨立炮兵旅升級爲獨立炮兵師,仍受民盟軍司令部直轄。
特戰部隊正式命名爲黑鷹特戰隊,丁大全續任隊長,周彥器與林幼娘分任男女副隊長。鑑於作戰的多樣性要求與黑鷹特戰隊人數較少的現實,可適當降低考覈標準。力爭三年內把人數擴充到五千,具體條例由丁隊長、周隊長與林隊長自行制訂,報司令部批准。
另授權丁隊長抽調黑鷹特戰隊部分隊員與五大集團軍連以下官兵不超過一千人,組建工程兵大隊。軍級編制,專責戰場舟橋架設、工程保障、佈雷排雷、器材僞裝等作戰輔助任務,必要時也可參戰。
調東海艦隊海軍陸戰隊隊長張天錫擔任南海艦隊司令,其餘東海艦隊與籌建中黃海艦隊不作變動,婦女特別軍依然維持原樣,以上命令自送達之日起實行!”
“是!”各人紛紛起立,敬了一禮,只有周秀英的嘴角撇了撇,顯然是對自己的婦女特別軍就這樣了頗爲不平。
傅善祥則是連禮都沒敬。她既不屬於政府,也不屬於軍隊,而是報社總編。跟在王楓身邊,暫時充當生活秘書。
這是民盟軍自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人事變動,也頭一次在中國引進了集團軍的概念,現代的集團軍,有步兵、裝甲兵、炮兵、防空兵、工程兵、通信兵、防化兵、電子對抗兵、陸軍航空兵等兵種或專業兵組成的戰鬥部隊和勤務保障部隊,是基本戰役軍團。民盟軍的集團軍相當原始,功能由於技術原因也相當的不完善。可這纔是開始!
中平的局面恢復了平靜,城裡的三十多萬女人也翻不出大浪,女人是感性動物,雖然家裡的男人或被趕,或被殺,可這不是恰恰說明了她們的男人視她們如草芥嗎?不能同生共死,又有什麼好留戀呢?
在婦女特別軍女戰士的開導勸說之下,哎?很多女人想通了,除了個別漂亮的被民盟軍高層領走瓜分,絕大多數的女人並未受到侵犯,倒也安心的等待起來,等着老實寬厚,任勞任怨,被誇的象朵花的北方大漢把她們領走,重新安家。
畢竟那時的男女因爲愛情而結婚的微乎其微,很多男女在婚前都沒見過面,頗此之間,有的只是生活習慣與依賴性,只要轉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彎,重找個男人過日子其實不是太大的事。
一般來說,越南女人地位低下,對貞操也不如漢女那麼重視,更易融入新的生活。
而在中平以南,局勢則是混亂異常,每天都有新的越南人加入難民大軍,並且隨着地勢越來越狹窄,難民的隊伍也愈發顯得密集,足足十五天之後,也就是十二月五日,李秀成部在距壽春二十公里處停下了追擊的腳步,但難民們跑的更快,因爲前面就是他們的都城啊,在曠野中沒日沒夜的逃命,乍見一座巨大的城市,那種心理上的安全感簡直是無以倫比!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十二月初的壽春正是秋高氣爽時節,天氣難得涼爽,雖然割讓了大片國土令人恥辱,也令人沮喪,不過嗣德依然振作起心情,趁着好天氣與妃嬪們在宮中玩耍,卻被一名急匆匆奔來的太監打斷了興頭。
“何事如此慌張?”嗣德把鹹豬手從一名愛妃的胸衣中掏出,轉回頭厲聲喝道。
“皇上,城裡涌來了大批流民,外面也是,黑壓壓一大片,聽說是民盟軍在後面追趕,從河內一路逃了過來!”太監哭叫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什麼?”嗣德立時面色煞白,自古以來,流民是最讓封建王朝頭疼的問題,大量流民涌入京城,更是要人命。
“快!叫侍衛來,朕出宮看看!”嗣德也顧不得再與后妃玩耍,連忙換上衣服,在幾百名侍衛的保護下,出宮探看情況。
沿途所見,那是觸目驚心啊,街道上擠的滿滿的全是人,就睡在或者是坐在街上,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目中充滿驚惶不安,哭聲與咒罵聲絡繹不絕,需要侍衛連推帶趕,嗣德的車駕才能以緩慢的速度向前開進。
由皇宮到北城門十里不到,但足足花了兩個小時,嗣德才好不容易登上城頭,向下一看,他差點要暈倒了,何止是黑壓壓一大片,而是無邊無際,他已經儘可能的預估了情況的嚴重性,而眼前所見,遠超出他的想象,更遠的地方,還能隱約看到一隊隊的民盟軍紮起了營寨!
“皇上!”先一步登上城頭的阮知方轉頭急道:“中原侉子好狠毒的手段,不但搶我女人財貨,還在河內聲稱一個小時之後屠城,逼迫大南百姓南逃,派軍追而不剿,半個月下來,我大南百姓要麼被殺,要麼被驅趕來京城,人差不多全都來了,這侉子使的是絕戶計啊,那半壁江山,將再不屬於我大南啊!”
中原王朝歷次南侵越南失敗的根本原因,就在於當地民衆,尤其是豪強大戶的桀驁不馴,如今王楓使出絕戶計,把人都趕走了,土地上沒了人,還怎麼反?
大清朝加民盟軍有四億人口,遷個幾百萬過來不是問題,嗣德朝庭所謂的讓他先佔個二十年成了笑語,騰籠換鳥過後,越南中北部還是越南嗎?
這還不是迫在眉捷的問題,越南中北部有多少人口,誰也沒有統計過,不過幾百萬應該是有的,現今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都被民盟軍趕來了壽春,不僅失去了家園,有的還失去了妻妾親人,又缺衣少食,情緒不穩,正是滿腔怨憤之時,只要朝庭處置稍有失措,將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人都有軟弱怕硬的根性,民盟軍兇狠殘忍,民衆惹不起,卻可以遷怒朝庭,正是朝庭的軟弱,割讓了北緯十六點五度以北的國土,才使得民衆慘遭如此浩劫,朝庭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
數百萬的人羣,有如一隻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把城池圍的水泄不通,僅有的幾個城門口,更是塞滿了人,人羣正痛苦而又緩慢的向裡面擠,維持秩序的守軍聲嘶力竭,滿頭大汗,可是秩序依然在朝着混亂的方向發展。
壽春的人口只有幾十萬,根本容納不了瞬間暴增的人口,關城門也來不及了,城門處全是人,更何況沒人敢下達關城門的命令,這是自絕於城外數百萬流民的行爲!
遠處的民盟軍陣地,突然響起了沉悶的炮聲,隔着二十公里,顯然不可能打過來,但民衆的情緒正處於急度緊張之中,這一聽到後面在開炮,哪還得了,頓時,數百萬流民就像一個浪頭,向着城門又是一陣急衝!
“啊!”有人被推倒,被淹沒在了滾滾人潮當中,後面的人越聚越多,人羣成片成片的踩踏倒地,哭喊聲,求救聲連成一片,間中還有人在大聲咒罵,聲稱要推翻嗣德朝庭,場面完全失控。
嗣德心裡懊悔、愧疚、自責、憤恨,多種負面情緒疊加,不禁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形搖搖欲墜。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阮知方連忙與太監扶住嗣德,急聲問道。
嗣德無力的揮了揮手:“朕沒事,快拿個法子出來,不然要出大亂子啊!”
阮知方連忙道:“唯今之計,只有精兵盡出,疏導民衆遷向壽春以南,同時向富戶號召賑濟流民,佈施米粥,再由朝庭徵集糧食,統一發放,務求撐過這一難關!”
“準!”嗣德虛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