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百年輪迴的打賞~~)
其實王楓認爲自己已經說的很淺顯透徹了,可是村民的表現讓他非常無語,只得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又道:“各位可是不明白?這也不怪你們,農業股份合作制是一個新東西,我再來講講。”
周德良卻略一遲疑,便道:“王司令,您還是說怎麼搞吧,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鄉親們全聽您的。”
“對!”人羣中紛紛出聲附和。
王楓愕然道:“大家就這麼信任我?那好,我和諸位透個底,農業股份合作制只是我的一個構想,雖然會有可能提高產量,但也有可能帶來不可測的風險,凡事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諸位弄明白了才能心裡踏實!”
“誒~~”周德良猛一揮手:“我們不信任王司令您還能信任誰?我們明白您的好意,請您放心,真搞虧了,絕不會有人怨您,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
“不錯,不錯,民盟軍纔是真正爲老百姓着想的,王司令,該怎麼辦您就明說吧!”
百姓們支持聲一片,一副把心肝掏出來的模樣,有人說,中國農民精明、狡猾、市儈、自私,這些或許有,幾千年來的封閉與剝削,使他們爲了生存不得不小心翼翼,也必須斤斤計較,但更多的,還是淳樸與憨厚的品質,當權者真心爲農民着想,農民會永遠感恩戴德。
當然了,這裡面也許有人懷有別的心思,闢如周德良的心思並不難猜,周德良已經把寶全部押在了王楓身上,只要能取得王楓的好感,爲周富才鋪好路,哪怕搞砸了,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但王楓並不排斥帶有強烈功利性質的支持,說到底,幹革命,鬧起義,就是一個利益重新分配的過程!
“好!”王楓雙手一壓,大聲道:“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就爲大家做主了,我的打算是把鄉親們聯合起來,成立周家莊農業股份合作有限公司,各家以土地入股....”
說到具體操作層面,村民們漸漸都能理解了,簡而言之,是重新清查丈量各家土地,以實際面積入股股份公司,各家不再是獨立的經營個體,而是土地統一種植,洋人則協助村民於秋收之後,進行水土農田改造與股份制公司的成立,爲明年春天的統一生產打下基礎,將來的收益按入股比例分成,公司管理人員與實際耕作人員額外領取報酬,富餘勞動力可以試着去城市打工,由各級政府提供儘可能的幫助與引導,甚至加入民盟軍也無比歡迎!
這其中,王楓把土地的收益權與土地表決權分開了,即分配收益按出地的比例分配,但表決投票是按照一家一票進行,否則,作爲周家莊唯一的富農周德良家,將會擁有對錶決的決定權,種什麼,怎麼種,將會由他一人說了算,別家也會逐漸滄落爲他家的附庸,股份制改造將變得毫無意義,這是王楓不願見到的。
另外王楓還對土地轉讓,也就是股份轉讓作出了嚴格限制,允許土地不受限制的流通,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土地高度集中化,而這恰恰是一個政權走到末路的標誌,王楓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產權分散,集中使用。
只不過,王楓並未對土地所有權作出明確界定,按他的本意,是想搞耕地與住宅私有化,其餘山林、水面、沙漠、戈壁、海灘等一切非耕地與非住宅地全歸國家所有,但是將來進行基礎設施建設有可能會徵用到私人土地,這就牽涉到效率的問題。
土地國有化的好處是效率高,說徵你就徵,地是借給你用的,你沒有產權,最多給些象徵性的補償罷了,所以王楓必須要考慮到拆遷補償與置換的成本,他決定先拖一拖,看看情況再說。
讓村民們充分討論了一陣子,王楓雙掌一拍,便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明天我們就開始籌建周家莊農業合作股份有限公司,做出成績,給周圍的十里八村都看看,也算是對我的一種支持,我代表民盟軍謝謝大家!
現在我給大家介紹,這些都是我請來的外國農業專家,將會對鄉親們提供諮詢幫助,當然,中外條件有別,他們說的未必就一定正確,你們有反對意見大膽提,舉例論證,充分討論,不要害怕洋人的身份,儘量得出一個客觀的施行方案,來,這位是法國農業專家孟鬥班先生,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王楓率先鼓掌,人羣中也掌聲四起。
孟鬥班鞠了一躬,滿臉笑容,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大家好,很高興能與大家一起工作....”
王楓依次介紹,洋人依次出場,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懂些中文,那古怪的腔調惹得百姓們鬨笑四起,卻都是善意的笑,洋人們也能體會的到。
介紹完畢,王楓應村民的盛情邀請,留下吃了頓簡單的工作餐,便匆匆離去,洋人交給了周德良與村民安排。
周德良不敢怠慢,組織村民找了幾間空屋子,連夜打掃,又抱來嶄新的被褥,每兩人安排住一間,由於有十一個人,所以孟鬥班單獨住了一間。
也許法國人具有浪漫主義傾向,孟鬥班有記日記的習慣,包括在參謀學院的學習經歷,對西班牙的遠征,在阿爾及利亞的服役經歷,俘虜了阿爾及利亞蘇丹阿卜杜卡迪爾使他的人生達到了一個階段性巔峰,後來在中國服役,人生卻又瞬間落入谷底,成爲了一名恥辱的俘虜,直至被王楓僱傭,事無鉅細,只要與自己有關,孟鬥班都會詳盡記載。
“今天,民盟軍總司令王楓帶着我與同伴來到了一處中國農村,我們將在這裡展開一段時間的工作,幫助當地的農民進行股份制改造,這個村子很落後,大部分的房屋都很破舊,我住的這間有一股黴味,還非常悶熱,屋舍的建造顯然沒有經過統一規劃,佔用了相當一部分本該作爲農田的土地!
我看到的農民,大部分衣衫都很破爛,臉上帶着不健康的臘黃,他們的農具也很原始,我完全可以想象,他們的產出肯定很低,他們的一生中很難有吃飽的時候,我也難以想象,如此貧困的一個種族,竟然延續了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