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楓一臉的讚歎之色,確實,法國政壇革命、復辟、再革命、再復辟,周而復始,循環不休,令人目不暇接,是全世界絕無僅有,構成了世界政治史上的一道靚麗風景線,充分的反應出了法國人民的浪漫主義情懷。
一般來說,浪漫主義情懷等同於偏激,眼裡揉不得沙子,不懂得妥協,易於走極端,法國之所以頻繁爆發革命,與法國人的國民性格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安吉麗娜雖然沒有發出笑聲,可是俏面漲的通紅,雙手捂嘴,嬌軀正艱難的顫抖呢。
貝尼託則是面孔青一陣紅一陣,王楓列舉的全部是事實,根本無從辯駁,甚至在某一個瞬間,他都生出了沮喪的念頭,難道我們法國人真的如此不堪嗎?真的是低劣種族嗎?
‘不!絕不是!作爲高貴的法蘭西人,怎麼可以被低賤的中國人嘲笑?’貝尼託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道:“王楓先生,你的口才令人佩服,你對法蘭西的瞭解也令人驚訝,我承認,這是事實,但你忽略了一點,東方文明在本質上是低劣的文明,我們法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卻仍是西方文明的一部份,要比東方文明高數個層次。
你們中國的歷史,我大略瞭解一些,一個王朝被推翻,然後另一個王朝建立,幾千年來,不僅沒有一點進步,反而越來越,到了最近的清國,國民如豬如狗。卑微的活着,這隻能說明。東方文明是一個奴役與被奴役的文明,是人類文明史上的死循環。在我們西方沒有興起之前,這種低劣文明尚可以自拉自唱,但當我們西方的民主和科學傳播過來之後,唯一的結局便是崩潰,作爲垃圾被掃入歷史的角落!
反觀我們西方,自從希臘時代起,就創造了璀璨的文明,民主自由的觀念初步現出了雛形,雖然我們有過中世紀的黑暗。可是我們通過文藝復興,已經徹底把黑暗打碎,把古希臘文明發揚光大,爲人類的文明史譜寫了新的篇章,我敢毫不遲疑的斷言,未來的世界必然是以我們西方文明作爲主導,各種低劣文明將永遠匍匐在西方文明的腳下,也包括你們引以爲傲的中華文明!”
貝尼託滿臉高傲,以俯視的目光看着王楓。就彷彿在看着一隻卑微的螻蟻,安吉麗娜也沒有說話,只是很不忍心的望着王楓,說到底。她仍是西方人,是西方文明的一份子,在內心深處。還是有一些白人優越感的,儘管她不從在王楓與洪宣嬌等人的面前表現出來。卻始終爲自己身爲一名西方人而驕傲。
王楓也沉默下來,好半天才點點頭道:“貝尼託先生。你的話有一定道理,我們中國由於地形的原因,屢被北方大敵入侵,雖然歷千年的戰爭先後重創了匈奴與突厥,但我們的國力也大爲受損,而草原上的敵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回鶻、契丹、女真、蒙古、通古斯,各路外敵層出不窮,一次次的南下寇掠,一次次的毀滅我們的家園,一次次的搶劫我們的財富和女人,這是中國走向貧弱的最根本原因!
在大的背景下,中國只能選擇集權道路,因爲只有集權,才能集中人力物力,與外敵作殊死鬥爭,所以說,不是我們中國人不想要民主,在漢唐時期,中國的政治是相當開明的,大臣見到皇帝沒有下跪的義務,皇帝的旨意,並不只是皇帝的個人意志,而是全體大臣共同商議的結果。
孤立開來看,中國由天子與士大夫的共天下走向皇權獨大,是一種歷史的倒退,可是自宋代起,來自於亡族滅種的巨大壓力,迫使中國的社會結構也相應的進行了巨大調整,那就是階層日益固化,民衆日益愚昧,距離民主也越來越遙遠。
它的好處是可以高效的組織起力量反抗外敵入侵,所以放棄民主是不得不爲的一種選擇,但隨着時日深久,壞處也逐漸顯現,即統治階層會爲了自身利益而出賣民族利益,所幸我們已經認識到了,正在撥亂反正,把歷史引回原有的軌跡上。
貝尼託先生,你的話中有一點我不贊同,我們中國的歷史,在宋代以前,確實是一部王朝更迭史,但在宋代以後,已經演變成了一部反侵略史,王朝更迭不是中國人的本意,而是被外敵入侵的結果。
我們一次次的被入侵,可是中國人從沒有彎下脊樑,每個階段,總有無數的仁人志士在爲民族解放事業拋頭顱灑熱血,因爲我們的血脈中有一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精神!
我們中國人,苦難深重,但文明的脈絡從來沒有被打斷過,哪怕是處於外族的奴役下,中國人依然頑強的把血脈與意志一代代延續,這在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
反觀你們歐洲,文明進程被打斷了數次,是碎片化的文明,在文藝復興之前,歐洲人的矇昧令人難以想象,據我所知,十四世紀威尼斯圖書館的藏書竟然只有幾十冊,呵呵~~幾十冊藏書也敢稱圖書館,那恐怕很多民衆連紙都沒見過。
卻自文藝復興時起,歐洲的文化彷彿是上帝憑空灑落一般,瞬間絢爛多彩,碎片化的歷史被接續上了,文明的源頭也找到了,便是所謂的希臘文明。
我一直都很奇怪,古希臘時期沒有真正的紙張和印刷術,也沒有文字流傳,生產力很落後,古希臘人口基數很少、文明規模也小,如此過分細小的奴隸制城邦文化竟然獨自蓬勃發展和流傳,成爲了歐洲文明的源頭,這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要知道,文明整體昌盛物質基礎不可或缺,以希臘的小體量,按理說承載不下那麼多被說成是它自己的東西,後世卻突然被描繪得先進輝煌得像個童話,請貝尼託先生告訴我,文藝復興時期冒出來那麼多的古希臘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你想說什麼?”貝尼託心裡格登一樣,就像要把王楓撕碎似的,目露兇光瞪着王楓!
王楓不緊不慢道:“我懷疑,古希臘歷史是東拼西湊而來,把周圍的文明強據爲己有,也就是說,古希臘歷史是子虛烏有的,是文藝復興時期,歐洲人爲了接續上文明的源頭,集合各國之力硬生生捏造出的一部僞史!”
這話一出,別說貝尼託受不了,就連安吉麗娜也尖叫道:“哦~~天哪,王楓,我真佩服你思想上的天馬行空,你有證據嗎?你要爲你說的話負責!”
貝尼託跟着勃然大怒:“胡說八道,希臘文明有諸多遺蹟,經西方考古界多方論證才得出了結論,你的用心太惡毒了。”
王楓微微笑道:“安吉麗娜,貝尼託先生,不要着急,凡是存在的都可以質疑,是不是?我也沒說希臘歷史一定是假,我只是存疑,這有何不對?
來,我們先說一下亞述文字,一八三七年,英軍少校羅林遜來到了波斯的比希斯敦村莊,他看到了大流士的浮雕與底下的十四欄文字,據說分別用波斯語、蘇美爾語和蘇薩方言記述了大流士的武功,於是羅林遜抄錄了所有碑文並開始研究楔形文字,經過努力,他成功譯出了大流士、赫沙雅夏與維希塔斯巴這三個波斯國王的名字,後來,他又破譯了蘇美爾語,也就是古巴比倫語、亞述語,還編了一套學習指南和詞典出來。
貝尼託先生,一名歐洲青年,在文字要素形、音、義,只存在音的情況下,在很短的時間內,將消失了千年、乃至幾千年的三種古代語言或方言準確無疑的揭示,你說是破譯還是猜迷呢?
還有更誇張的,他是個法國人,叫商博良,僅僅通過三年對羅塞塔石碑的研究,就成功解譯出了埃及象形文字的結構,然後編制出完整的埃及文字符號和希臘字母,被尊爲埃及學專家。
另外我記得,埃及記錄文字的紙草早已經絕種,現在的紙草與製造工藝需要從法國進口,而法國恰恰是埃及學的研究中心,再聯繫到商博良僅用三年就破譯出埃及文字,在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呢?
我一直在想,中國的漢字有直接的傳承,但三千年前的甲骨文仍有很多無法識讀,反倒是消亡了兩三千的文字輕易地被天才解讀,這究竟是神話還是事實?
我不得不懷疑,歐洲人對待考古的態度是極其不嚴謹的,不以事實考古,而是把把考古學當兒戲,建立在有用無用的基礎上,並且什麼人都能參與,取得成就毫不困難。
即使是古羅馬也有些疑點,按你們自己的記述,早期基督時代毀滅異端,又經多次戰亂摧毀,總有些自相矛盾。
比如女神廟一個人一把火就毀了一百多根大理石柱,那麼尼祿的那把火呢?按記載是毀滅了哪些著名建築?貝尼託先生,你如果不記得可以翻閱你們西方的文獻,更不要說黑暗的中世紀和蠻族的作爲,另有很多建築從材質、風格上都有問題。
以弗所女神廟從木製到大理石,從中等到大型,修舊如舊?雅典衛城是不是也兩千多年如一日的修舊如舊?貝尼託先生,你可以爲我解惑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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