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可是誰能料到,在左宗棠血洗甘陝之後,竟變得難如登天。
當地漢民都分到了土地,哪個村子出來的一清二楚,而新來的移民也全部登記在案,都在田間地頭忙活着,甘陝人口本就不多,你說你一個陌生人四處晃盪,這是把奸細兩個字寫在臉上啊,又怎麼能不惹人懷疑?
白虎彥派了幾百人出去,結果是一個人都沒回來,至於那些哈薩克人,土爾扈特人,俄國人,葉爾羌人,柯爾克孜人,塔吉克人,烏茲別克人,長相和中國人不一樣,進來直接就殺了。
這使得新疆以外的情報很難傳進來,幾十萬俄軍與各路叛軍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考夫曼極其惱火,這一見到白虎彥又是吞吞吐吐的樣子,當下推開那名漢族女孩,怒道:“阿尤布,當初你走投無路,來投奔我的時候你是怎麼保證的?而現在呢?你吃我的,喝我的,又拿着俄國造的武器,可是你付出了什麼?你當我們俄國人是開慈善機構的,是吧?”
“撲通!”白虎彥嚇的當場跪下,連連磕着頭道:“總督大人,小的實在是沒料到....”
考夫曼立時不耐煩的打斷道:“不要和我叫苦,在我們俄國,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則,會受到輿論的唾棄,他的結局就只有自殺,所以我們俄國人個個講信用,現在,你們已經加入了俄國籍,要習慣以一個俄國人的標準來約束自己,要珍惜作爲一個俄國人的榮譽,今天是九月二十四日,我希望在年底之前,你給我帶來好消息,你出去準備吧。”
“遵....遵命!”白虎彥滿心苦澀,民盟軍主力已經進抵哈密了。聽說正在大開殺戒,大批難民涌入烏魯木齊,如今的哈密地界,恐怕除了軍隊和搶來的女人。再也看不到一個原住民了。
新疆這地方和內地不一樣,內地給逼急了,可以上山打游擊,當山大王,但你跑到新疆的山頭打游擊試試看?不等被民盟軍圍剿。自已不是餓死,就是先凍死了,要不想被殺,只能拋家棄產當難民。
白虎彥不明白,爲何王楓對白白教有如此之大的仇恨,清庭與之相比,慈悲的象個菩薩一樣,雖然白民在衝突中殺了很多漢民,可歸根結底,還是受了壓迫。忍無可忍啊。
他也不明白,白白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在歐洲那邊,基督教與白白教的戰爭持續了上千年,在中國這裡,才當上皇帝,王楓就對白白教舉起了屠刀,再有那個屠夫左宗棠配合,這簡直是雙煞啊!
‘真神,您能告訴我爲什麼嗎?’白虎彥內心嘶吼。但考夫曼的最後通諜他不敢不當回事,如果事實證明自己這幫子人沒有任何用處,考夫曼會象清理垃圾一樣的清理掉,俄國人現實的很。絕對不會養一個廢物,當然了,會對漂亮的女人網開一面。
從北疆走顯然是行不通的,那隻能從南疆走,出阿克塞欽,潛入西藏。再想辦法混入內地。
說實話,南疆比北疆的局勢亂的多,尤其是殺人魔王阿古柏佔據着喀什,雖然同樣信奉白白教,但白白教內部的撕殺也很厲害的,那些捲毛鬼子可不管你會不會背誦白白經,看你不順眼,一樣的殺!
喀什是進入阿克塞欽的必經之路,別的地方此路不通,可以換條路走,但新疆不同,如果想繞過喀什,那隻能穿越更加恐怖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白虎彥絕不願意進入南疆,可他沒辦法了,只能冒險從阿古柏的地盤走。
猛一咬牙,白虎彥轉身而去。
考夫曼這才向邊上招了招手:“伊格切納夫將軍,我希望你能親自去一趟庫倫,要求那些蒙古王公配合我們的軍事行動,道理他們應該會明白的。”
伊格切納夫大約三十歲左右,少將軍職,與被點天燈燒死的穆拉約維夫經歷類似,都是從無名小卒一步步晉升,在腥風血雨中殺出了一個前程,是俄軍中著名的少壯派軍官,一度曾與穆拉約維夫相提並論。
“是!總督閣下!”伊格切納夫也不廢話,敬了軍禮,向外走去。
按照白虎彥的說法,民盟軍會盡快來攻,考夫曼也作好了準備,佈署了層層防線,並且給南疆各大小勢力打了招呼,大敵當前,誰再敢挑事,幾十萬俄軍就一個就滅了他,另外還抽點各勢力的精銳合計五萬人來烏魯木齊協助防守。
其實誰都知道,這五萬人是給俄國當炮灰的,卻都敢怒不敢言,畢竟幾十萬俄軍,太恐怖了,再說句難聽話,如果中國人打進來,俄羅斯人還可以跑,他們則是連跑都沒地方跑,中亞那個地方,俄羅斯、土爾耳、伊郎、英國都在爭奪,憑他們這樣的小部落,只能依附一方,結果還是當炮灰的命。
區別只是部分人當炮灰還是全族人當炮灰。
所以就連最是桀驁不馴的阿古柏都乖乖的任由俄國人挑走了一萬五千名精銳當炮灰。
俄軍是從南疆北疆兩個方向同時進入新疆,但大部分都佈署在了北疆,因爲南疆不如北疆富庶,道路也更加難走,要想進入中國,只能從阿克塞欽進入青藏高原,不到萬不得已,俄軍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如今烏魯木齊的俄軍約有三十五萬,加上中亞三國的僕從軍與新疆地方武裝的炮灰軍,總人數在四十五萬左右,分佈在吐魯番到烏魯木齊的諾大地域之間,每一道防線都由俄軍帶着僕從軍與炮灰軍防守。
很快的,十月份來了,民盟軍沒有進攻,要知道,十月份雖然還處於秋季,但只有要冷空氣南下,氣溫會於短時間內降到零下,在十月二十一日的時候,北疆就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到了十一月份,新疆是真正入了冬,可是民盟軍還沒有來,二十多萬人分佈在哈密的幾個戰略節點,一點進攻的意思都沒有。
起先還老神在在的考夫曼有些心神不寧了,作戰,尤其是大軍團作戰,揣摩對手的目地是非常重要的,戰術運用的好,往往可以彌補裝備或人數方面的不足。
但是他看不透民盟軍的意圖,眼見已經是冬季了,如果民盟軍始終按兵不動的話,那他在冬季與中國軍隊作戰的計劃將無從實現,俄羅斯人耐寒的優勢也無從發揮,難道真要熬到第二年開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