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安娜大人,”捂着被冰錐打中的胸口,卡卡羅特一臉可憐的哀求道,“我不該向您挑釁的,求您原諒我吧。”
“好了好了,滾吧,看着你這哈巴狗一樣的表情就噁心,”女法師隨意的揮了揮手,像驅趕着一隻煩人的蒼蠅一般驅趕着高大的狂戰士。
志得意滿的向後一倒,安娜慵懶的靠在鬆軟的沙發上,捏着布萊恩扔過來的黑色玫瑰花的花枝,開始一瓣一瓣的撕着上面的花瓣。
“嘿嘿……謝謝安娜大人,謝謝安娜大人,”雖然被嘲諷了,但是卡卡羅特的臉上卻是一幅甘之如飴的表情,那種狗腿子一般賤賤的表情,讓人看了很想照着他的臉來上一拳。
而布萊恩也這麼做了。
砰——
重重的一拳打在卡卡羅特的臉上,布萊恩的臉上滿是無奈,“我說你們兩個混蛋能消停點嗎?出大事了。”
“呃……什麼事啊?”作爲一名皮糙肉厚的強大狂戰士,卡卡羅特表示區區魔法師的拳頭,連給他撓癢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雖然被布萊恩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臉上,但他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反而好奇的問道。
“索里奧老公爵死了,是被一名至少有聖階實力的刺客幹掉的,”無奈的攤了攤手,布萊恩說道,“老頭子直接被釘死在了牆壁上,現場雖然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但是流落王庭的覓影法師們,卻在老頭的身上找到了些許黑魔法的氣息。”
於是,布萊恩便開始講述他得到的新消息,把關於索里奧老公爵死亡的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都複述了一遍,當然也包括那一排兇手留下的血字。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補充了。那種黑魔法的氣息和我使用黑魔法後留下的氣息一摸一樣,”布萊恩攤着手說道。
“咦?原來這一切都是你這傢伙乾的?”靠在沙發上無聊的扯着花瓣的安娜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坐直了身子問道,“我說布萊恩,原來你所謂的不讓其它兩大勢力中途插手的計劃,就是讓它們提前加入戰局嗎?唔……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主意呢。”
“是啊,的確是個好主意,”布萊恩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可惜我並沒有安娜小姐您那麼睿智,想不出這種厲害的計劃……那個老公爵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有人想嫁禍給你?”坐在樓梯上的維迦問道。
“很明顯,不止是要嫁禍給我,順道還可以嫁禍給我們所有人,”無所謂的聳着肩,布萊恩走到安娜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了,“看來那個蒼藍魔界的公主大人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到行啊。竟然被人知道了我們被她僱用的事情,還讓別人藉着這件事情,來了一發漂亮的栽贓。”
“那位大人有沒有告訴你,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目標?”維迦一針見血的問道。
“那位公主說了。她們這次謀劃奪取【心腱】的計劃絕對隱秘,不可能被敵對勢力知道。也就是說,其它的王族並沒有插手的理由,這一次的嫁禍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布萊恩攤着手說道,不過他那懶散的表情,很明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推測。
對於布萊恩的判斷。維迦也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確,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很顯然,我們被人盯上了……而且還是來歷不明的強大敵人,能夠在重重保護中暗殺掉流落王庭的公爵,這樣的實力絕非尋常。”
“那麼兇手會是誰?”卡卡羅特撕掉臉上沾着的紙條,抹去臉上殘餘的膠水,說道,“其它的王族?又或者是神界的那羣神祗插手?蒼藍魔界的歷史的話,好像在十大王族中有幾個死敵的吧?”
“沒錯,的確是有死敵存在,”安娜一瓣一瓣的撕着手中的玫瑰花瓣,惡趣味的笑道,“上一任蒼藍魔界的公主殿下,可是那位差點統治了整個深淵魔界的阿諾雅哦。當時爲了統合整個深淵的力量對抗七十二柱魔神,她可是屠殺了好多反對者的吧?”
“而那些惡魔雖然迫於生存的壓力,不得不在她的腳下屈服。但是隨着蒼藍魔界的反抗宣告瓦解,阿諾雅本人被投入了十淵獄後,當初的那些仇敵就全都跳出來找新生蒼藍魔族的麻煩了。”
“呃……也就是說……可能是當初蒼藍魔界得罪的十大王族,在暗中出手?”卡卡羅特一臉無語的看着這個笑得很沒品的美女,說道,“不過你笑得那麼開心幹嘛?我們有大.麻煩了,你很高興嗎?”
“哈哈哈……有什麼問題嘛?”安娜捂着嘴哈哈大笑着,笑得一點愧疚感都沒有,“我嘲笑一下那位失敗的魔界公主,也有問題嗎?”
“你兩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啊,”看着兩個同伴,布萊恩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真不知道我當初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竟然會認識你們這兩個混蛋,還和你們成了朋友。你們這種不靠譜的傢伙,簡直就只會拖後腿和浪費糧食。”
“喂喂!你說安娜就算了,爲什麼我也要中槍啊?”卡卡羅特一臉委屈的叫道,“我也是無辜的好嗎?”
“你這傢伙都算無辜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的人全都沒有錯了,”布萊恩說道。
“話說我們不是在討論正事嗎?爲什麼又跑題了?”安娜把手中光禿禿的玫瑰花枝往後一丟,準確的扔到了垃圾桶裡,提醒道。
“……我靠,”布萊恩無力的捂着臉,一臉的慘痛,從喉嚨裡擠出一絲無力的呻.吟,布萊恩喃喃念道,“我竟然又不知不覺的被你們帶跑題了。”
“你們……太沒有緊迫感了,”坐在樓梯上的維迦靜靜的看着同伴,想說點什麼,但想到了同伴們多年以來的習慣,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勸說,“算了,準備動手吧,既然已經被人誤會了,那就去做點什麼。省得到時候別人真的找上門來了,我們卻因爲什麼準備都沒做,而被打個措手不及。”
“呃……維迦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就出去殺人?”三人都愣了愣,卡卡羅特低着頭看着這個就算坐在樓梯上,高度也只到他胸口的矮人,試探性的問道。
“沒錯,去殺人,”維迦點了點頭,說道,“去殺幾個三大勢力的人,還有一些邊緣小勢力的首領。既然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我們,讓我們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我們就把水攪混一點,逼出對方。”
布萊恩的臉色有些凝重了起來,“維迦你是不是猜到兇手是誰了?”
“當然不知道,”維迦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無論我們是否知道對方身份,我們去殺人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總是好的。正好可以把前幾天劃出的那幾個障礙人物給清掃了,還能攪渾艾特蘭城的這一灘水,打亂對方的計劃。”
…………
………
暴雨,傾盆而下。
秦浩坐在小屋的迴廊上,靜靜的看着頭頂的房檐邊緣緩緩的滴落水珠。安靜的小院內,翠綠的大樹在雨水和寒風中,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艾琳收起了背後的潔白羽翼,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等待着什麼。
嘩啦——
木門被推開的聲音中,伊莎貝拉從兩人身後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主人,我把他帶來了哦。”
伊莎貝拉的微笑之中,是名爲拉夫卡的大神官痛苦悲鳴。
“殺了我……惡魔……殺了我……”
被伊莎貝拉拖着過來的,是已經在監禁的生活中變得形體消瘦的大神官。此時的他,掙扎着伸出了手,抓住了紫發惡魔的衣角,痛苦的喊着,“殺了我!”
持續十天的折磨,就算是心志堅定的聖階牧師也無法支撐。更何況作爲牧師而言,眼前的男人根本不稱職。
衣角被抓住,秦浩回頭,對着地上痛苦的痙攣着的大神官露出了一個微笑,“不用害怕,拉夫卡大神官,你的痛苦很快就要結束了……就像那些被你玩膩後殺掉的可憐小男孩一樣,很快就會結束了。”
那陽光的微笑中,卻是有着某種令人戰慄的惡意。
拉夫卡的瞳孔,因驚恐而驟然收縮。
“你……你……怎麼可能……怎麼會知道……不可能……”
“我爲什麼不可能知道?”秦浩微笑着,輕輕的拍了拍拉夫卡的肩膀,笑道,“在我的故鄉,有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是什麼意思,拉夫卡大神官你知道嗎?”
說完,秦浩鬆開了拉夫卡大神官,對着一旁的伊莎貝拉說道,“可以行動了。”
伊莎貝拉點了點頭,越過秦浩和艾琳,跳進了雨幕之中。無形的能量在她身側浮現,將所有的雨水排開,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空氣護罩。
兩分鐘後,小院內響起了鬣狗齜牙的低吼聲。
黑暗,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