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翻看了幾頁,突然在看到其中一頁後眼睛一亮,猛的擡起頭望向瀾惠。瀾惠順着四阿哥的手看向那頁,見正是記載着着‘迷幻’藥方子的那頁,瀾惠咳了咳才說道:“今天那個萍兒就是中了這個藥才瘋魔的。”
四阿哥挑挑眉毛,右手摩擦着椅子扶手,問道:“得到這本書的?”
瀾惠把剛剛想出的理由說了出來:“這還是妾身小時候逛古玩店買到的一本古本,妾身當時大略翻了翻知道是一本醫書,妾身那時正想一下醫術,所以就買回去了。回去後發現書裡面不僅有各種藥草的介紹,還有幾個有意思的藥方。妾身看有幾個藥方挺有意思的,就叫哥哥幫忙收集了一批原料,這個‘迷幻’藥的原料就是妾身哥哥幫忙收集到的。”
四阿哥又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方子,疑惑的問道:“這方子上的藥材有的爺都沒聽過,你哥哥怎麼幫你的?”
瀾惠忙說道:“前面是有一些圖樣的,妾身也只是叫哥哥幫忙收集些不常見的植物,不拘只是藥材的。就是這樣妾身哥哥也忙活了好幾年才收全。”
“你哥哥知道這本書?”四阿哥又問道。
瀾惠連忙搖頭說道:“哥哥並不清楚,妾身只是從小喜歡鼓搗這些植物,總是叫哥哥收集些種子之類的,哥哥當時幫妾身找這些東西時也沒懷疑什麼。”
四阿哥聽了瀾惠這話點點頭,又大概翻了翻後就合上了醫書,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瀾惠問道:“爺還不知道福晉也是有手段的,知道用這種方法對付三嫂。”
瀾惠聽了這話不由又想起萍兒,於是懨懨的說道:“妾身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之前那事要不是三嫂搗鬼,妾身又怎麼會被人議論那麼久,還受到皇瑪嬤的責罰。這宮裡的人都是踩高捧低的,見妾身失了勢沒少有怠慢的地方。而且因爲妾身這事辦的不妥,爺和額娘都面上無光,妾身也是沒辦法纔想出這個法子,其實妾身想想萍兒也是無辜的,也許就因爲妾身做的這一切會讓她丟了性命也說不定!可是妾身不後悔做過這些,爺,您說妾身是不是太狠毒了。”瀾惠這時心裡正受着折磨,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陷害別人,而且萍兒很可能會死,剛剛四阿哥的懷抱安撫了瀾惠,她不由第一次在四阿哥面前敞露了心扉。
四阿哥聽了倒是不屑的撇撇嘴,不在乎的說道:“爺看你是心腸太軟!剛剛你哭也是因爲這個?”
瀾惠沉默着點了點頭,四阿哥見瀾惠那樣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拿着手中的書狠狠的敲了幾下瀾惠的腦袋,這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說你剛纔那是什麼樣子?啊?竟然哭的那麼悽慘。爺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了?整了半天就這點小事。爺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說完在屋內轉着圈的踱了幾步才嘆道:“也許你真的不適合嫁入皇家。”四阿哥沒想到自己這句話一說完瀾惠竟然還認同的點了點頭。真是讓四阿哥一口氣堵在胸口,氣急敗壞的喝斥道:“你還點頭?你、你。”
瀾惠看四阿哥這個樣子連忙上前撫着他的胸口,嘴裡說道:“爺,您好好說啊!彆着急。”心裡則暗暗後悔自己太笨了,竟然把心思擺在面上。這時瀾惠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四阿哥面前說的那番話了,真是太感情用事,要是四阿哥見自己竟然這麼軟弱還不得直接把自己‘打入冷宮’啊!雖然不用伺候四阿哥可以給瀾惠很多自由空間,但瀾惠可不想以後連孩子都沒得有。話說她可是很想要個自己的骨肉的。
四阿哥見瀾惠緊張自己的樣子,慢慢的緩過了氣,但還是斥責道:“你已經是爺的福晉了,以後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皇家可沒有和離的媳婦。還是說你有什麼心上人了?”說完還瞪着瀾惠,弄得瀾惠一陣莫名其妙,‘剛剛我說啥啦?怎麼這位祖宗又是心上人又是和離的,說什麼吶?’瀾惠仔細回想自己剛剛的話,半晌才明白是那個頭點出問題來了。
想明白的瀾惠連忙諂媚的說道:“妾身能嫁給爺那是妾身的福氣,妾身可沒有別的想法,什麼心上人的更是不可能了。”
四阿哥瞪了一眼瀾惠,說道:“不知道你阿瑪額娘怎麼嬌慣的你,竟然寵出了這種性子。在這深宮裡竟還想着與人爲善。”
說完走到榻上示意瀾惠給他脫掉靴子,然後雙腿盤在榻上接着說道:“以後那些無謂的同情心都收起來!因爲一個宮女值得你這樣嗎?既然她幫着自己的主子和你作對,你就沒必要心疼她的性命,這宮裡頭因爲跟錯主子被牽連死的奴才多了去了,就連無辜慘死的都有一堆。你心疼得過來嗎?等以後再有人給咱們使絆子你就默默忍受了?你要這樣早晚得讓人欺負死,那你也沒資格做爺的福晉。”
四阿哥見瀾惠聽得認真於是接着說道:“爺在宮中也不算很得寵,還好些,你沒進門時額娘也沒護過爺一分,只是一心放在十四弟身上。能在這阿哥所裡安靜過咱們自己的日子已經是爺經營好幾年的結果了。爺已經開始辦差,等過幾年封爵分府時就會好了,這段時間爺忙着皇阿瑪交代的差事,宮中的人情往來和後院的事情都要交給福晉,如果福晉不精明點讓爺怎麼放心把這些事交給你。”說到後幾句話四阿哥更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瀾惠聽了四阿哥這些話後,終於也放下了心裡的糾結,滿臉鄭重的說道:“爺儘管放心,妾身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四阿哥看了看瀾惠,心裡想着岳母真是把瀾惠護的太好了,竟然使點陰毒手段都會心裡難安,擱人家四阿哥來說這都不是個事,那些奴才的命算什麼,更何況還是自己死對頭三阿哥的奴才,四阿哥巴不得那個叫萍兒的死了呢。
四阿哥想起剛剛瀾惠哭泣的樣子,不由琢磨着找人盯着點瀾惠,說什麼得把她這個心軟的性子扳過來。四阿哥想完這些對着瀾惠說道:“咱們安置吧!”
瀾惠上前幫四阿哥褪去外衣後兩人就躺在牀上休息了。
第二天四阿哥一早就走了,今個正是大朝的日子。瀾惠伺候四阿哥出門後又睡了個回籠覺才起身。起來後就見李氏已經來請安了。因爲四阿哥這些日子在瀾惠這歇着的多,所以李氏也偶爾酸酸的說上兩句,不過當面頂撞瀾惠什麼的倒是不敢。
瀾惠私下着人打聽,說是李氏最近一直在調養身體,貌似是她額娘託人送進來的藥方子,也是幫助女人受孕的。瀾惠看李氏的臉色也很紅潤,不過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四阿哥不去播種李氏那也沒得收穫不是。
而宋氏還是老樣子,雖然胖了些可是因爲之前還是虧了一些身子,所以瞅着面色有些發黃,臉上還冒出點妊娠斑。最近她一直關在屋內不見人,只有每天老嬤嬤帶她出門散步那段時間出來一會,不過每次出來也要抹厚厚的一層粉,勢必要遮住臉上的斑點才罷休。看得瀾惠直搖頭,那些粉裡有鉛啊!鉛可是有毒滴!不過瀾惠自從上次萍兒的事之後也不再糾結這些了,那個同情心很久沒氾濫了。所以宋氏自求多福吧……
自從四阿哥生日後三阿哥府裡有人上吊死了的消息就不脛而走了。當然三阿哥也知道當時在場那麼多人,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所以他也沒有隱瞞,本來他想好好查查的,回去查了之後才知道這事的結果還是不能公開,畢竟是由於三福晉謀害王氏才引出這些事。
三阿哥雖然氣憤三福晉做出的這種事,可是這事說出去對自己也沒好處,只能在院子裡對三福晉嚴厲訓斥一番,在外面還要做出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而且三福晉的貼身侍女瘋魔時說的話也很引人遐思,而且萍兒清醒後根本記不得自己說過做過什麼,連手上那個針眼也早已經極淡看不清了,而且之前她也沒吃什麼東西,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認爲萍兒確實有病纔會這樣。
於是第二天三阿哥只能上了請罪摺子,直接承認自己管家不嚴。康熙對之前的事早就收到消息,不僅是康熙,連太子和大阿哥回去後也派探子查了,所以大家都清楚怎麼回事,不過爲了皇家臉面自然是不能擺在檯面上說的。康熙當朝訓斥了三阿哥幾句也就算了,不過事後還是把三阿哥叫到乾清宮裡足足訓了一個時辰。而三福晉那也沒得好,之前太后和康熙都沒在意這個通房的孩子是怎麼掉的,這回親自查到了自然也處罰一番。於是三福晉繼瀾惠後也華麗麗的禁足了。
這事算告一段落,四阿哥和瀾惠出了這口氣也就開始過起自己的日子來。兩人算是夫妻同心做出了這事,所以關係自然親近許多,再加上瀾惠給四阿哥那本醫書,四阿哥也非常滿意,裡面可不止一個‘迷幻’藥的方子,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藥方子。瀾惠估摸着四阿哥用那幾個方子審訊審訊敵人還是很有用的。
四阿哥還朝瀾惠要了‘迷幻’藥的材料,瀾惠把自己曬多的那些給了四阿哥,正好說是以前留下的。四阿哥也沒懷疑,畢竟他哪能想到瀾惠隨身會帶有一個空間呢!只以爲是以前存下的罷了。
兩人之間感情升溫,李氏和宋氏自然受了冷落,李氏身爲德妃欽點的格格自然有給德妃通消息的門路,這不快過年時瀾惠向德妃請安的時候德妃開口了。
“老四媳婦,你最近把阿哥所打理的很好,老四精神也不錯,額娘很滿意。”德妃先是淡淡的說道。
瀾惠聽了這話有些詫異,自從十四阿哥跟法海學習後,德妃就很少誇她的,每天請安時都是那幾句,可沒有這套磕。她小心的應對着答道:“額娘謬讚了,兒媳當不得您的誇獎。”
德妃看瀾惠恭敬的態度,接着緩緩說道:“額娘知道你和老四感情好,可是這規矩……”
瀾惠一下聽出德妃的意思了,這是嫌她專寵了。想明白了瀾惠忙答道:“額孃的意思兒媳明白。兒媳知道怎麼做了。”
德妃聞言點頭笑道:“恩,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
瀾惠退下後心裡有些不好受,四阿哥最近對她很包容,讓她很感動,這段時間四阿哥天天歇在她這差點叫她把李氏她們的存在忘了。也該認清現實了,四阿哥畢竟是皇阿哥,以後要進門的女人還多着呢!如果她真的愛上四阿哥,那傷透心的一定是她。瀾惠擺正自己的心後決定今晚四阿哥要是再來的話就把他攆到李氏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