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嬌嬌享受的閉上眼睛。
“燙嗎？”龍墨見她閉眼，沉聲問。
“不燙，水溫剛剛好，很舒服。”
狐嬌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聲音嬌軟的回答。
說完，她睜開眼睛，剛好對上龍墨那雙深邃的金色獸瞳，“下次我也幫你洗。”
她可不是隻顧自己舒服的人。
龍墨對她好，她也要對龍墨好。
龍墨本想說，他幫她洗就夠了，她的手不應該用來做這些。
可是看到狐嬌嬌那雙明亮透着希冀的眼睛，龍墨到嘴邊的話又忽而變成了一個低低的迴應，“好。”
他不捨得讓嬌嬌那雙明亮的眸子失去光彩。
亦如那一夜，他以爲她不喜歡她，但在她的邀請下，還是喪失了理智。
“嬌嬌。”
龍墨聲音沙啞的輕喚了聲。
“嗯……”狐嬌嬌有些睏倦，微微合上了雙眼，實在是太過舒服，睏意上頭了，連聲音都如同天上的雲朵漂浮了起來。
龍墨緊抿着脣，似乎在小心斟酌着用詞，沒有注意到狐嬌嬌已經半闔上雙眼。
醇厚暗啞的嗓音低低的道：
“嬌嬌，我喜歡你，不是從你變好開始，而是從第一眼見到你時，你幫我割開傷口放毒血，他們都罵我是條沒用的廢龍，會帶來災難，只有你不怕我，不僅幫我治療，還將你最喜歡的果子分給我。”
“從那時起，我就想護你一輩子。”
不是想和她成爲伴侶。
更不是想和她生崽崽。
僅僅只是，想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守護她，如是簡單。
那時的他很是沒用，就算被毆打也只能抱緊腦袋捱打，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被她選中。
以伴侶的身份站在她身邊更是妄想。
那時的狐嬌嬌就是他那段無比黑暗的生命中，唯一照進來的一縷光。
“可是……”
龍墨說着，眉眼不自覺的沉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一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沒過多久，你就像是變了一個獸一樣，變得十分陌生，和那羣獸一樣厭惡我。”
他想她應當是害怕他了，他開始躲避她，只敢偷偷的遠遠地看她一眼。
直到得知她喜歡上了鷹遠。
那抹光彩徹底消失，像是從未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一般。
他依舊只能站在黑暗裡，像個見不得光的臭蟲，骯髒，廢物，遭人唾棄。
“我們交配的那天，我剛好在森林裡誤食了有毒的獸，誰知那獸臨死之前吃過催情的果子，我本可以忍住，即便是你站在我面前，只要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動你分毫。”
“你可知，當我聽到你說你也喜歡我時，我有多高興。”
龍墨眼皮子垂下，深沉的眸子緩緩合上。
看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
可她抱住了他，說她心裡有他，他依舊記得，那時她的眸光亦如初次見面那樣清澈明亮，好似盛有萬千星辰。
任何誘惑在他眼前都猶如一潭死水，可唯有狐嬌嬌，是無法剋制的毒.癮。
那一夜，他和她瘋狂的交配。
他成爲了她的伴侶，卻在第二天，被她像狗一樣趕出了部落。
龍墨甚至分不清，到底那個纔是真正的狐嬌嬌。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玷污了她，甘願住在森林，可誰曾想她懷了他的幼崽，生下幼崽後又狠心虐待幼崽，一樁樁一件件，在無數個生死交加的黑夜裡，他的愛慕逐漸轉化成了憎恨。
他厭惡自己無能，讓自己的幼崽重蹈覆轍。
龍墨睜開雙眼，深邃的眸子裡一片清明。
這些事情，他一直不敢回憶，害怕眼前的幸福成爲泡影。
這還是他回到部落後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和嬌嬌坦白心意。
“嬌嬌，我知你在部落生活也不如意，當初那樣做，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以後我會在你身邊，守着你，護着你，不讓你再受一絲委屈……”
“嬌嬌？？”
龍墨目光上移到狐嬌嬌的臉上。
狐嬌嬌早已經閉上雙眼，睡得憨甜，聽到聲音，還吧唧了兩下嘴巴。
“嗯……龍墨，你真好……”
殊不知，在狐嬌嬌的美夢裡，龍墨也是照亮她人生的一抹光。
誰也不是誰的救贖。
只是他們都恰好是對方生命裡命中註定的一部分罷了。
聽到狐嬌嬌呢喃的夢話，龍墨冷冽緊張的神色瞬間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容，
是狐嬌嬌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
龍墨動作溫柔的用水沖洗乾淨頭髮，拿獸皮輕輕擦拭。
屋裡燒着火盆，溫度適宜，龍墨把火盆拿到牀邊，讓狐嬌嬌的頭髮乾的快一些。
他就這樣擦拭了半個鐘頭，耐心的等待頭髮徹底幹了，才把狐嬌嬌抱回牀上，給她蓋好被子。
看着牀上嬌小雌性的安穩睡顏，龍墨眼裡溢滿了寵溺。
“嬌嬌，爲了你，什麼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豁出生命。
……
“狐青遠，你們兄弟幾個感情真好啊！”
“最近狐青山天天都來幫你送物資，你大哥對你也太好了吧。”
“是啊，自從成年後，我家的幾個兄弟連話都不多說了，更別說幫我幹活了。”
倉庫外，幾個獸人羨慕的圍着狐青遠。
狐青遠被說得眉飛色舞，滿臉得意。
“那是自然，我們家的獸最是和睦了，大哥待我也是極好的。”狐青遠驕傲的挺着胸膛，手掌拍着胸脯，就差把洋洋得意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誰讓我是家裡最優秀的幼崽呢！”
衆獸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
“狐青遠，你怎麼這麼好命呢，狐青遠受族長器重，狐嬌嬌又是部落的福星，就連狐嬌嬌的伴侶龍墨如今也變得強大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最先找到伴侶的，我聽說虎晶和你成爲伴侶之後，像是變了個獸，不僅體貼溫柔，還親自做食物給你吃。”
“連巫醫都住進你家裡了，能不能讓我們也去見見巫醫，以後要是受傷了，也好找巫醫保命呀！”
“對呀，能不能帶我們去？我們也能幫你搬物資的……”
衆獸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要是可以，他們真想變成狐青遠。
實在不行，變成狐嬌嬌家的哪個哥哥，任何一個幼崽都行。
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