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喏………若紫小姐?”
被兩個無良的同伴推着,當麻滿頭大汗的向坐在黃金寶座上的若紫搭話。
“請不要靠近我。會腐爛的。”
與聖女般溫柔的微笑不符,毫不留情的毒舌。
“呃…………”
(((很不滿的樣子。)))
“雖然很不想和你們這羣全身飄着腐敗氣息的猴子共處一室,不過既然是兄長大人的命令那也就沒辦法了。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考慮是不能違背兄長大人的話的。”
((這妹妹到底有多兄控………))
這是正常人(?)的當麻和史提爾的想法。
(多麼美好的妹妹啊……)
這是妹控軍曹的土御門的想法。
若紫驀然擡頭,有些茫然的仰望天空,過了半晌,才抽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對無言。
忽然,
“好了,你們的目的地到了。”
毫無先兆的,光輝之舟整個倒了過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遵從於牛頓的發現,三人就這麼掉了下去。
在掉下去的時候,當麻無意間瞥見若紫正紅着鼻子,眼泛淚光的閱讀一本名爲《雨天的艾莉絲》的書。
※
“……我說,最近你們也太趕潮流了吧?一個滿身綠,一個穿得像是去參加什麼宴會似的。不礙事嗎?”
水鏡有些無語的看着一身紫色華服的少女——[計時計]。
“有用別針別好,不礙事的。”
的確,長及地面的禮裙向上翻了幾翻,用裝飾着蝴蝶的別針固守在腰間。看起來就像是滿是蕾絲花邊的迷你裙一般。
“既然要用到別針,一開始就別穿禮服不就好了。”
水鏡吐槽道。
同樣是衣服,對於[計時計]少女的禮服有着這般的牴觸情緒,對自家妹子的巫女裝卻毫無疑問。水鏡的感性認知——客觀上來說,果然有什麼地方很可疑。
“罷了,怎麼樣都好了。爲了將力量還回來而過來,真是辛苦了。”
“纔不是……爲了將力量還給你纔來的。”
“嗯?”
“我要打敗你,然後成爲真正的存在。——不再是虛數,而要作爲實數存在下去。”
“………”
水鏡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你這傢伙,得到名字了嗎?”
“沒錯。瑞婭,這就是我的名字。”
輕輕拈起裙角,[計時計]少女——瑞婭宛如貴族千金般優美的行禮,“請多指教,水鏡先生。”
“時光女神嗎?的確是相稱的名字呢。”
[計時計]是司掌時間的化身。無論是回溯、停止亦或是加速都能實現——與能隨心所欲編織神秘的[魔術師]一樣,並非是破壞力,而是在能力上相當棘手的化身。
受到傷害也能將自身的時間倒退回[受到傷害]之前,加速目標時間流逝使其瞬間老化。若是她有心,將整個世界倒退回石器時代也是能夠實現的。
“啊呀啊呀,一個個的都是這樣,就這麼想脫離那個機械嗎?”
水鏡的左手不知何時握着一把黃金之[劍]。他甩了個劍花,以隨隨便便的姿勢站着。
“當然了。沒有人會想作爲無盡虛軸上的一個虛數存在。”
“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不過我的職責所在嘛。”
神速的斬擊。
[劍]劃出銳利的金色弧線,切開了瑞婭的身體。下一刻,被切成兩半的瑞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疾刺過來的銳利傘尖。
熾紅的花之盾阻擋住瑞婭的突刺,卻在轉瞬間腐朽,被輕易貫穿。
但此時水鏡已完成佈置。仿若羣星的[劍]將瑞婭團團圍住,鋒銳的劍尖直指那奢華的身體。
“劍啊!疾馳!切裂不從者!”
迴應水鏡的呼喚,[劍]羣以微妙的時間差向着瑞婭神速斬去。不過瑞婭卻以不可思議的,遠遠凌駕於[劍]之上的神速將其一一回避,迅速脫離包圍圈,逼近水鏡。
“[生者必滅之理]!!!”
紫色的魔力描繪出鐘的圖騰。
在圖騰的範圍內,地面沙化,空氣腐敗,生命消逝。萬物的時間都被加速,剎那間滅亡。
“呼……千鈞一髮千鈞一髮。”
在瑞婭移動的瞬間反射性的打開間隙躲了進去的水鏡勉強躲過了一劫。
“速度即爲力量。”
嘴裡輕聲唸叨着,瑞婭再次以連殘影都來不及產生的神速,撲進了水鏡的懷裡。
——就算是本身沒什麼力量的拳頭,在這等速度下,也與破城錘無異。
“咕——!?”
悶哼一聲,水鏡有如導彈般倒飛出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瑞婭移動到他的上方,雙手握錘狠狠砸落。
“噗嘎——!!!!!”
水鏡的腹部被整個轟穿,鮮血混合着破碎的內臟一同涌出。整個人如破爛的娃娃般重重砸在地上。
之後,高速旋轉的齒輪飛速落下,將他的身體攔腰截成兩段。
※
異樣的魔法師。
及腰的銀色長髮。窺探不出表情的端正的面容。只穿着手術衣的打扮。男性女性,大人孩子,聖人罪人全部集於一身的奇異的氛圍。
“又見面了呢,理事長。”
七實恭謙的鞠躬行禮。
亞雷斯塔·克勞利現在存在於學園都市的中央。
不過同時,他也存在於七實與食蜂的面前。
並不是說像克隆人那樣有很多個體。
只是,只有一個人的他能夠存在於多個場所。
這是讓數量是數出來的這種基本概念崩壞的現象,不過正因如此,這纔是位於頂點的領域。原本[生命之樹]在使用各種數字和語言從靈的方面說明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有一定位置以上的組織是[語言無法描述的],有意的省略了這一部分。
涉足那個領域的人會到達上部組織嗎,到達上部組織的話能轉變爲那個領域的一員嗎。
總之,克勞利不在相同的次元裡。
那是比起宣稱擁有拯救世界的力量,仍然停留於可數世界的右方之火,更加高級的地方。
“嘛,本來目前還不是我出場的階段。”
被稱爲魔法歷史上最邪惡的魔法師開口了,
“不過學園都市現在變成這樣也不能放着不管。而且我也對這股力量很感興趣。雖然不是本意,但這裡就由我出場吧。”
所以,亞雷斯塔來到了這裡。
“既然你把我攔在這裡,就說明這件事和[收藏家]有關吧。”
“哎,誠然如您所說…………......eli,eli,lemasabachthani(主啊,你爲何離棄我)!”
七實單手撫胸,高聲吟唱着咒文。
“神啊,請滿足在白晝中呼喚您的我。夜晚還在沉默之中。您是成爲聖者之身,受以色列諸多讚歌洗禮的神!”
絕望的言靈震撼着大氣,使世界凍結了。
食蜂的身體顫抖了。
周圍的氣溫迅速下降。
“吾之骨無不腐朽崩壞,吾之心化作蠟石,身軀溶於其中。請您拋棄吾於死亡之塵中。狗將吾包圍,吾將受虐於作惡者!”
向天祈願,祈求賜予吾庇護。
孤獨和絕望,窮困與詛咒。
充斥着黑暗意念的言靈溢滿了世界,操作人的七實把負面的力量集中起來。
氣溫愈來愈低。很快,身體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成爲吾力量的人啊,賜予我幫助吧,儘快賜予我吧!拯救我的靈魂於劍下。拯救我於獅子之牙下。拯救我於野牛之角前!”
這是絕望的禍詩。是對瀕臨死亡而不給於救贖的主的憤怒。
“讓我告訴你主之名吧,在世界的中心讚美他,皈依與奉獻他!”
這是祈禱的讚歌。是即使面臨死亡也欲歸依我主的絕對的意志。
“各各他的言靈。呼喚憎惡與嘆息,憤怒與祈禱的聖靈的咒文…………看見少見的東西了。不過作爲科學側的最高戰力,你詠唱這個不太妙吧?”
亞雷斯塔感嘆着。
他的樣子仍舊是遊刃有餘。
“嘛,因爲我身後的這孩子想看看魔法,所以就拿來用了。”
纖嫩的小手中閃爍着噼裡啪啦的電弧。大量鐵砂從地下被吸引出來,變化成一柄長槍。
“鐵砂之槍啊,賜予你神之子與聖靈之慟哭,成爲朗基努斯之槍!”
在這上面擁有着絕望的言靈,擁有和刺殺神之子的聖槍相同的魔力。就連神都能傷害,魔性的武具就這樣誕生了。
“聖多瑪斯,御身的殉死也分給其他的人吧!”
伴隨着新的言靈,七實將槍投了出去
“我覺得沒用哦。”
亞雷斯塔連架勢都沒擺。他動了動手指,慢慢抓住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啞劇似的動作裡,七實感覺到了奇怪的東西。不存在的杖緩緩伸出的感覺。
不,正確的說是現實世界裡不存在。再加上氣息和氛圍等沒有分類的情報,給人一種銀色之杖的錯覺。
衝擊之杖。
這根杖有着這樣一個傳說。被稱爲窮兇極惡之徒的克勞利,出於純粹的尊敬而決定師從某個魔法師的,古老的傳說。
剎那。
寄宿着弒神力量的武具便被擊潰。
“啊呀啊呀,雖然知道結果,但這麼輕鬆就被擊破還真是讓人不愉快——心情很惡呢。”
這麼說着的七實如她所說——很惡的笑着。
“不。畢竟是足以弒殺神之子的一擊,應對起來並沒有這麼輕鬆。”
如此說着的亞雷斯塔那悠然的姿態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他所說的話是事實。
“哼。”
忽然,原本愣愣的看着超出自己知識範圍的交鋒的食蜂的身影消失了。
“接下來的就不是能讓這種孩子旁觀的了。”
風、雨、雷。
支配着這一切,七實惡意的笑着。
“雖然鏡的命令是攔住你——不過,把你打趴下也是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