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伯特·內皮爾把港口逛了一個遍之後還去了臨高縣城和白燕城。臨高縣城的狀況很是符合伯特·內皮爾對明朝的感受,和他以前去過的明朝縣城相仿,髒亂差一個都不少。白燕城則帶給他一陣陣的驚喜,這裡的規範秩序比歐洲都要好得多,更不用說那些明朝的城市了。
人流密集,貨物種類繁多,白燕城商店裡,基本上貨物一擺上貨架就被腰纏萬貫的明朝商人買走,讓伯特·內皮爾覺得馬可波羅遊記裡面記載的黃金國度果然不是虛的,明朝的有錢商人太多了,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比有錢伯特·內皮爾是萬萬比不過這些商人的,他們可真是一擲千金,一次購買的商品是他身家的十倍、百倍,花費數萬兩白銀甚至十數萬兩白銀。買不到商品就賺不到錢,他的發財大計好像就要中斷了,伯特·內皮爾頭髮都掉了很多。
直到伯特·內皮爾看見了另一個和他一個使命的荷蘭兼職間諜才猛然醒悟,恨不得把重重地扇自己一個耳光,自己不是帶着萬兩白銀的購貨款,這是東印度公司聽說這裡的商品很暢銷而讓他們這些間諜購買一些小量貨物回去的。
伯特·內皮爾上前拍了那個間諜的肩膀說道:“奧爾德里克·博勒,你也來到了白燕城呀,這裡怎麼樣?”
那個叫做奧爾德里克·博勒間諜肩膀抖了一下,肌肉都硬了起來,轉過頭來發現是他才舒了一口氣,埋怨道:“內皮爾,你剛剛嚇死我了,下次你還這麼偷偷摸摸的可別怪我翻臉了呀,你也不看這裡是哪裡!你也來到了這裡?我覺得這裡的東西很有銷路,可惜我沒有錢!”
眼睛裡閃了一下,伯特·內皮爾說道:“這裡是白燕城的街道,上面人太多了,談話不太方便,到我租的旅店裡面談話,怎麼樣?”
“你打聽到有價值的消息了?好兄弟,上次我讓你一個馬來亞的黑妞,這次你可要照顧我呀,沒有消息就拿不到公司給的賞錢。”奧爾德里克·博勒大喜過望。
“走吧,到了地方我們再仔細說。”伯特·內皮爾率先就走,奧爾德里克·博勒不得不跟上。
簡陋地只有一張牀和桌子的房間內,兩人正在說着話,這種房間時應大量來到白燕城的明朝商人開設了,很是便宜的特性導致這種房間很受歡迎,畢竟不是每一個商人都捨得花大錢只爲享受的。
“說吧,內皮爾,這裡很是安靜了,沒有人偷聽,應該滿足了你那過於謹慎的性格了吧。”奧爾德里克·博勒揶揄道。
“噢,這是爲了我們好,萬一被別人發現我們是荷蘭人派來的間諜,我們就走不出在座年輕的城市了。”伯特·內皮爾有些憤憤然的說道,“再說,我是爲了一大筆財富才這樣小心的,這筆生意我們可能會賺到好幾萬荷蘭盾銀幣,你真的不想知道?”
“別,擺脫,內皮爾老兄,是我不對,你就接着說吧,我不會再插嘴了。”奧爾德里克·博勒忙不迭的道歉,激動的說道。
“你也在白燕城逛了一會兒了,你說這裡的商品怎麼樣?在巴達維亞的銷路怎麼樣?”伯特·內皮爾問道。
“很有前途的商品,他們都是那麼的特殊,散發着金幣的味道。”博勒趕緊回答道,回過神來,“你是想買這樣的商品運到巴達維亞去賣?”
博勒搖了搖頭說道:“內皮爾老兄,你想的有些簡單了。首先我們沒有很多錢,少少的錢只能買到一丁點的貨物,比不過那些明朝鉅富們。還有,我們沒有船隻,貨物如何運到巴達維亞?最後,東印度公司交給我們的任務也是一個麻煩,這裡把守的很嚴密,溜不進去那些火炮工廠,玩不成任務,我們在巴達維亞混不轉了。公司的能量太大了。”
“是的,按照常規的做法,我們只是眼看着,卻賺不到這大筆錢,不過,你小看我的智慧了。”內皮爾微笑着說道,往兩隻茶杯裡倒滿了劣質茶水。
“那就太好了,如果你能解決上面的問題,我們發大財的機會就真的來了!”博勒一口喝乾了茶水,讚道,“這樣的茶水我們在巴達維亞可是喝不到,只能是有限的幾次來到明朝的時候才喝得上。”
“以後我們也能買上一整套明朝出口的最好的瓷器,喝着明朝最好的茶水,這絕不是妄想,只要你配合我的計劃。怎麼樣,想不想?”內皮爾描繪着一幅光明的前景。
“快說吧,我一定全力配合,混了大半輩子了,你我也有三十多了,現在終於有一次成爲上層人士的機會來了,能不牢牢的抓住嗎?”博勒迫不急待的說道。
“那就是,我們冒充荷蘭使者與澳洲人進行交涉,那時貨物買賣不是問題了!”內皮爾說出了來剛剛想出來的辦法。
在見到博勒之前內皮爾想得和博勒差不多,甚至沒有他想的周到,幸好博勒先一步說出了他的想法,不然自己這張老臉可沒有地方放了。這也是內皮爾說出這個驚險的方法的原因,爲了挽回自己的老臉,可是自己先行說帶着博勒發大財的!
“什麼?這太危險了!”博勒驚叫道,“我們可是間諜,被澳洲人發現了有死無生。”
“嘿嘿,我們間諜了嗎?什麼都沒有做,怎麼會是間諜呢?”內皮爾笑道,“博勒,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開來你距離發財有遠了一些了。”
博勒轉而笑道:“是呀,我們什麼都沒有竊取,怎麼稱得上是間諜。內皮爾,你簡直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我讚美你!”
“可是,我們沒有東印度公司的授權,無權和澳洲人進行談判,況且公司萬一非要和澳洲人進行戰爭,我們可就完了,兩邊都得罪了,那就非常悲慘,只能逃到美洲那種蠻荒地區去了,明朝、南洋和歐洲不會歡迎我們。”博勒很快就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慢慢聽我說完,再決定同不同我一起做!”內皮爾還是微笑着,像是胸有成竹,“第一,公司是爲了什麼而來到東方的?是爲了賺錢,只要有大量的利益,我們不介意和仇人和解。”
“在1543年,西班牙國王通過政治聯姻的方式取得了荷蘭的統治權。當西班牙國王宣佈荷蘭是西班牙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時,我們荷蘭人認同了這種說法;當西班牙國王重新劃分荷蘭的行政區域時,我們坦然地接受了;當西班牙國王爲荷蘭派來新的總督時,我們也順從地臣服了。”內皮爾說道。
“但是當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把手伸向他們的錢袋時,我們荷蘭人奮起反抗了。”博勒接着說道,“我們荷蘭人只爲了錢,而且在敵人看起來很強大的時候,更不願和能夠賺大錢貨主們起衝突。”
“瞧,這就是我的最大底氣!”內皮爾雙眼閃閃發光,“這個澳洲人很強大,他們有成千上萬的陸軍,幾十條強大的軍艦,幾乎和我們公司在巴達維亞的實力相當,我可以肯定的說,只要我們運回去的貨物賺了大錢,公司不介意和澳洲人和解。”
“而且,這樣一來我們的使者身份就會得到公司的承認,不用擔心我們最終會跑到美洲去避難了。真有你的,內皮爾,說吧,我完全聽從你的安排。”博勒臉都紅了,快速的說道。
“這次公司和澳洲人之間的衝突,他們澳洲人佔了便宜,想必也會接受公司的和解提議,不必要的敵人儘可能少,相信他們會這樣做的。”內皮爾又說道,“我們把所有的來到臨高的人都叫來,一起對好說辭,不能露出馬腳。”
“那我們馬上就去把他們都找齊,這個發財的機會,我可等不及了!”博勒笑嘻嘻的說道,站了起來,來到門口。
“走,我們一起去!”內皮爾也站了起來,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