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哈哈笑了起來,修行的理由他聽說過千萬種,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不是爲了力量或者長生,單純只是爲了守候在愛人身邊而選擇修行的。
修煉本來就是逆天而爲之舉,在修行的道路上佈滿了荊棘與坎坷。
難道耿去病的妻子一點也都不知道麼?
凡人如果喪命,一點魂魄還有機會入地府過陰曹,從六道輪迴再度投胎。可是修行人卻往往沒有如此好運,除非是不死,一旦是喪命便很有可能是魂飛魄散,再也不能重生在盤古世界。
玄空低聲喃喃說道:“你把修行看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耿去病的妻子臉上現出迷惘神色,不明白玄空爲何這麼說,玄空看見她表情堅毅顯然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只好搖了搖頭悠然說道:“唉,好吧,我便可以傳你和耿去病一樣的修行方法。都是從紫府元嬰開始修煉,修成之後也能飛昇仙界長生不死。”
他說到這裡,又自己低聲笑了起來:“長生不死......誰又能真正的做到長生不死呢?”
玄空道長的低聲輕語,卻彷彿是直灌入人心一樣,耿去病的妻子聽得渾身一顫,語氣更加堅定的說道:“小女子願意與耿生共同面對困難!”
玄空笑了起來,他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珏扔給了耿去病正妻,說道:“好罷,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玄空自然也會成人之美。你和耿去病本是命中註定的鴛鴦,休慼相關,他成爲寧海郡城隍以後獲得的功德也會有你一份,你且好好輔佐他安定本地日後最少也能得個延年長命的福報。”
耿去病的妻子捧着玉珏,感激地對着玄空連連叩首。
玄空這也是根據前輩子裡的小說記憶所複製出來的玉瞳簡,他解釋道:“這是記錄元嬰修煉之術的玉瞳簡,只要你把注意力集中在這玉珏上面。自然就可以看得到裡面的內容了。”
耿去病的妻子依言,集中起精神註釋着玉珏,不一會兒就彷彿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般。在那個世界裡到處都是書籍資料,全是記錄了些元嬰修煉的竅門與經驗。
玄空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紫虛子和赤微子他們都已經去汴京了,我想來也是該要出發了。”
耿去病的妻子回過神來,好奇地問道:“道長,你要去哪裡?”
玄空仰天嘆道:“去北海,阻止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要去北海。第一個是要救回青鳳姑娘被巨雕明王所擼去的一家老小,另外一個目的也是要搶先得到祖龍的龍珠。祖龍是太古水界大聖,他所留下來的龍珠中,誰也估摸不出會隱藏着怎樣的力量。
至少,絕對不能落入無天佛祖的手裡,不然的話只怕西天靈山得到了上古七佛的舍利子也無法阻止他的野心了。
到時候天地大劫來臨,玄空的嶗山派只怕也不能夠獨善其身。
耿去病的妻子看着玄空臉色肅穆,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難道以玄空道長的法力神通廣大。也都會感到危險麼?”
玄空微微一笑,笑的是凡人的愚昧無知,他悠然說道:“這三界中,有數不盡的神仙大聖。我這點法力哪裡能夠稱得上是神通廣大呢。只是有的事情,不知道也還罷了,但若知道了就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更何況,他早早就得了上古七佛的好處。此刻便是想要遠離大劫也都是不可能了。
耿去病的妻子又問道:“小女子看寧海郡中王家和張家都是本地豪門,難道也沒有能力幫助道長麼?”
玄空的臉色有些詭異,想笑但是又不忍心笑。他與耿去病妻子的境界相差太大。就像是隻生活在夏天的蜩蟲,不能夠認識到冰雪的存在。
只生存一個冬季的蟪蛄,它又怎麼會知道南海中有冥靈巨龜,能夠以五百年爲春五百年爲秋呢?
對生活在凡間界小富人家的耿去病妻子來說,由於她的眼界受着生活環境的制約,也許所見過最厲害的人就算是玄空道長了吧,她又怎麼可以理解到,玄空道長只是一介太乙散仙。
而在太乙散仙的道行之上,還有太乙天仙、太乙金仙;更有羅天仙人與混元聖人更在太乙之上呢!
所以玄空也只能笑笑,無法對耿去病的妻子仔細解釋,也許等她輔佐耿去病在寧海郡城隍的位子上坐久了,逐漸接觸到了神魔的世界以後,纔會爲今日的無知問題而感到羞慚吧。
不過無知的可不是隻有耿去病的妻子一人,從後堂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豪聲說道:“這小娘子說的對,我王家的家業雖然不大,不過當真就一點幫助也都起不上麼?”
王老太爺挺直着身子,走到玄空的面前,他得到了孝兒哥內丹的相助已經徹底化解了體內積存的蛇毒。現在走起路來,不知道有多硬朗。
玄空伸手攙住了王老太爺,從輩分上說老太爺子可要比玄空要高一輩。
他笑道:“老爺子的身體好了?”
王老太爺怎敢讓仙人攙扶,連忙請玄空座下,說道:“老朽身體已然無礙,仙人託付我去查訪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他們談的是正事,耿去病的妻子很識趣的行了一禮,捧着玉瞳簡走了下去。
王老太爺已經從玄空那裡聽說過青鳳的故事,現在赤微子與白蓮聖子都動身去了汴京,孝兒哥和耿去病一家可都暫時寄居在寧海郡王家之中。
玄空看着耿去病的妻子,笑道:“耿去病倒是娶了個好媳婦,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王老太爺到底是在商場上拼搏了一世,搖頭道:“娃娃們的事情,老朽是看不懂咯!”他又道:“玄空上仙讓我查訪的那件怪事,已經有了回報。”
他們寧海郡雖然說瀕臨北海,但是其實與大海還有些距離,在郡城邊上都種植了不少的蕎麥糧食。而其中就以王家和張家兩個大戶人家擁有的糧田最多。
因爲這些日子來北海不寧,時不時就有大浪卷翻漁船。本來郡中依靠着北海吃飯的許多百姓不敢出海,於是就沒了生計只好遊手好閒。這季節正好是農收之時,張家害怕郡外的百姓會盜竊自家的莊稼,於是就派遣了府裡的家丁攜帶武器,每天晚上住在糧田裡守護。
前些天都沒有發生情況,只有一天月光甚好,於是守夜的家丁便準備偷懶閤眼睡覺。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有風聲壓着蕎蔸子咋咋聲響,家丁本以爲是有人來行竊,結果擡眼一看,竟然是個身長丈餘的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