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緣能夠化到賭桌上,密勒禪師也當真是佛門第一人了。
玄空看着他們玩了幾把,在心裡暗笑。別看密勒禪師一直都是苦着臉皮皺着眉毛,下注時猶猶豫豫,但其實卻是場中最大的贏家。
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和尚不會玩牌,在賭桌上輸了不少。
但實際上玄空在旁邊看着掐指計算過,按照密勒小和尚輸四贏六、輸小贏大的規律,一直牢牢控制着賭局節奏的密勒禪師絕對是賭場上的常客。
故意擺出苦瓜臉來,顯然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引誘其它幾人跟着加註。
好和尚,果然是個外表忠厚,實則奸詐的傢伙。
與玄空貫常扮豬吃老虎的性子最對口味。
只有那官老爺,偶爾被密勒禪師故意放水幾次,倒是維持了一個不贏不虧的局面。他心裡面對這張家大少爺的脾性再瞭解不過,知道這是在設局暗算那幾個新來郡城裡的客商。
這幾個客商倒是真正虔誠的信佛者,雖然輸了不少,但卻毫不在乎的模樣。
其中一個說道:“大師要在寧海郡中建立寺廟倒是好事,怎麼沒想過要去找些善男女捐贈呢?”
密勒禪師裝模作樣的,道:“唉,各位有所不知啊,我們寧海郡靠近北海之濱。這幾年來,也不知海里發生了什麼變故,常有大浪襲來不時便捲走數條人命。”
“我們寧海郡的百姓本來就是靠海吃海,不過遇上這種情況,實在是不敢下海。都是苦哈哈的百姓,小僧也不忍心再從他們的手上募捐銀兩來供奉我佛了。”
客商讚歎道:“大師悲天憫人,在下實在佩服的緊,願獻上紋銀百兩資助大師建廟!”
密勒禪師搖頭道:“世尊地藏,小僧已經說過了,這是在我佛面前立過的誓言。建築這座寺廟的每一分銀兩,小僧都要親自獲得決計不用別人施捨相助。”
他這話說的大義凜然,只有玄空在旁邊笑的肚子疼。
不願意從百姓的手中搜刮銀兩,那前日裡是誰串通了狐狸精聯手演戲來着?
不願意接受客商的百兩紋銀,那是因爲在賭桌上密勒禪師所贏取的可不止就這麼一點小錢!
客商可不知道密勒禪師的本性,還自發的放了點水,好叫密勒禪師多贏點銀兩去建築寺廟。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賭局才終於算是結束,以密勒禪師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玄空嘆息道:“這些客商可真是不走運,怎麼撞到了密勒小和尚的手裡?密勒小和尚雖然自己法力低微,但是好歹也是琢磨出了元嬰的修煉中人,居然還沒臉沒皮的動用真元來和這幾個凡人賭鬥,這簡直就是在作弊啊!”
不過好在那幾個客商都有些家當,雖然被密勒禪師連賭帶騙地弄去近千兩銀子,但是卻也不放在心上。
還有興致詢問道:“不知道將來寺廟建起以後,大師會起一個什麼名字?”
密勒禪師贏了許多銀兩,壓住心中仰天大笑的衝動,低眉順眼道:“小僧這廟是爲了供奉世尊地藏,鎮壓北海風浪所建,建成之後自然還是要請郡中的父老來取上一個名字!”
他只是爲了打一個幌子好騙錢,至於建廟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考慮什麼寺名都是一句空話。
密勒禪師把錢贏到手中,可沒興趣再理會這幾個大羊牯了。
玄空暗暗計算時間,也快到與地府鬼將所約定的時辰,便哈哈一笑從旁觀的衆人中走了出來:“密勒禪師宅心仁厚,是爲了這寧海郡一郡百姓的幸福着想,依我看這廟不如就叫做興福寺吧!”
密勒禪師還在嘀咕:“不是說了今天這賭坊二樓不要給旁人開放的麼,怎麼還有這麼多無關的閒人上來看熱鬧?”
他卻不知道,這些人可不是衝着他密勒禪師所來,而是都爲了巴結那穿着官袍的郡守大人來的。
密勒禪師打着哈哈,笑道:“這名字就不錯,小僧也覺得甚妙......”
他轉過頭來看見說話的人,嘴裡的舌頭頓時打結不知所措起來。等看到玄空滿臉怪笑的向自己走來,臉色都變得煞白了。
郡守有些奇怪,問道:“大師可是身體有恙?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他是好意,但卻是一定想不到,密勒禪師現在心裡就像是看見了瘟神一樣就怕與玄空獨處。玄空嘿嘿一笑,伸手捏在了密勒禪師的手上,道:“密勒禪師,要不我便送你一程吧?”
那幾個客商看見玄空言行中對密勒禪師毫無敬意,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何人?是誰請你進來的?”
其它寧海郡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互相看了看,都紛紛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所帶來的。玄空抓着密勒禪師的手就猶如鐵爪一樣,他對密勒禪師眨眨眼睛:“我和密勒禪師是好朋友啦,好久不見所以纔想自己上來與他敘敘舊的。”
衆人這才恍然,在他們的眼中密勒禪師就是聖僧,那麼聖僧有幾個神仙朋友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玄空還有閒心多問了句:“密勒禪師,你說是也不是啊?”
密勒禪師的手腕被玄空抓在手中,掙脫不得,眼看着都快要哭出來了,但還是沒奈何只能夠順着玄空的話苦笑道:“正是,正是,我與這位......”
他忘記了玄空的道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玄空提醒道:“喊我玄空道長就可以了。”
密勒禪師從善如流,連忙點頭道:“對,我與這位玄空道長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就讓他送我回去好啦。”
郡守大人雖然明知有異,但是又沒有話說,便使了個顏色要跟在玄空身後的幾個猛漢繼續追上,看看這個外鄉人要把密勒禪師帶去哪裡。
玄空有意要帶密勒禪師所去的地方,自然不會是張家大院了。
只是那個地方也不是凡間界活人所應該踏足的,他這番卻是沒辦法照顧那幾個在下面混飯吃的猛漢了。玄空抓着密勒禪師的手腕,呵呵一笑,現出了自己的本來裝束。
腳下的步雲履輕輕在地上一踏,實木地板上便生出了一股白煙,把身穿道袍的玄空和法師打扮的密勒禪師都攏在其中,等到煙霧散去時兩人已經是從如意賭坊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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