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雖然不喜歡小狐狸纏着自己,但也絕對不會胡說八道一氣,說什麼夜叉族中盡是紅顏美女來哄騙她。
只是回憶道:“我離開了北冥海中,體內真元便解開了冰凍,卻是被寒氣傷了身體要在山洞之中調息一個晝夜。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
從前輩子裡帶了一腦袋的黑暗齷齪過來,玄空早就膩歪了人世間的名利糾葛。
自己下決心要活出一個新的生命來,自然不願意再分心去琢磨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因此在嶗山後建了閱微草堂獨居,一顆心性最是適合修道。短短的數年間就讓他打牢了根基,若是換做王七,那自然定無可能恢復的如此迅速。
王七覺得大師兄忒有些小瞧自己,嘴裡哼唧了幾句,卻也並不敢出口反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雖然不知道玄空是秉持雷霆降生乃是這一場劫數的主角,但卻知道玄空是先天道體境界又高,其一身根骨可不是自己所能望其項背的。
他倒不氣餒,今日傍上了大師兄的粗腿,日後玄空富貴發達了又豈能忘記自己這個親師弟?
玄空又道:“我養好了身體,正要出洞去看,只見到兩邊山崖上都被打出洞口,密密麻麻的好像是蜜蜂的蜂巢一樣。”玄空醒來時便覺得這裡的空氣中真元波動劇烈,有些不大對頭。
他探頭探腦的從幾個洞口往裡面瞥去,赫然便是一個個夜叉族的強者在洞裡吞雲吐霧,猶自在修煉。
王君好奇道:“這些異族,原來也是要修煉!”
玄空不知道王君腦子裡打得是什麼算盤,只是笑道:“我們人類是女媧娘娘捏土所造,先天天賦自然是比不得這些異族。他們只是依靠天生的肉體力量便可以稱極一時,原本也是不知修煉。”
“不過是我們人類雖然是後起,但是卻知道天賦有窮大道無盡的道理,短短的萬年時間便已經出了許多的仙家神聖,這一點卻是那些吃先天老本的異族所無法企及,讓他們也只能慢慢開始琢磨起自己修煉的法門來了。”
這一點小狐狸是感悟最深的,她就是隻靠着青丘山的一點傳承,也不知什麼修煉法子僅憑着吞吐日月精華便可以修成法術。
在她的手中,凡俗間的人類不如螻蟻。
但是一旦這些螻蟻中出現了些靈智之輩,悟出了天地常理開始修煉的話,那麼情況就大大的不同了。最好的例子就是淨明道十二真君,短短的只是百年光陰,便已經在世俗界闖出了好大的名氣。
折服在他們十二元辰法陣下的千年老妖,都不知道有多少。
小狐狸可以輕鬆戲耍他們的晚輩弟子,也只是那弟子自己不爭氣悟不透師門的道統。可是換做十二真君親臨的話,小狐狸尚且不如排名靠後的神惠真人,就更不用說在淨明道中名列前茅的大洞真君和監度真人了。
王七問道:“大師兄,那些夜叉族人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玄空眉頭一挑,道:“我看他們修得是佛法,但是佛光斑駁不純,又兼雜些黑暗的魔氣,這卻是不知道什麼道理了。”
王君搖頭道:“我父親說,佛門的道理太偏激,若是用於正道那是濟世的菩薩若是用於魔道那便是害人的魔頭!”
玄空點頭,贊同道:“都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其實佛魔一體,也只是事物的正面反面罷了。”他這一句話出口,腦中便是一個激靈,彷彿是看破了世間上最爲隱秘的道理。
頓時頭疼劇烈,不禁呻吟了一聲。
小狐狸和王七等人都關切的看向玄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等玄空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卻又好像是忘光了先前所說。正常的接着前面的話題說道:“我在洞口佇足偷窺,卻是正和兩個巡山的夜叉撞個正面。”
好夜叉,牙森列戟,目閃雙燈,肩上扛着一柄鬧海的鋼叉鋼戟,正怒目圓睜瞪視着玄空。
玄空一怔,這兩個夜叉都是法力不弱,看上去也是族中的佼佼者。他不敢掉頭逃跑,只面對着夜叉,緩緩的往後退去,那兩個巡山夜叉卻是不忙追趕,只是站在原地互相之間爭論了幾句。
那聲音如鳥獸鳴,玄空學了幾句,小狐狸拍手道:“原來你還會夜叉的語言。”
玄空看了一眼王君,傲笑道:“我嶗山派是傳承了天上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的道統,派中的知識繁雜,我也只是閒暇時自己隨便翻閱了點。”
王七越聽越奇,畢竟不知道那兩個夜叉之間互相說了什麼。
玄空道:“那兩個夜叉,一個伸手握住鋼叉要把我撕裂衣服,下鍋煮熟了吃掉。”王七打了一個哆嗦,訥訥道:“乖乖,這夜叉可真不是好東西,竟然想要吃人。”
王君卻是聽的兩眼發亮,身子都挺直了幾分,心中暗想:“如果等我日後執掌了權利,一定要重整山河秩序,至少要在我大宋國內禁絕這些吃人的惡鬼!”
玄空好似是看穿了王君的心裡思想,衝着他點了點頭,繼續道:“而另外一個夜叉則是攔住了夥伴,嘴裡道:這是北海小公主送來的貴客,便是大王也要好好招待,你可莫要犯渾得罪了大王的客人。”
玄空這才明白,那日在北冥海底,自己遇到了私自離家的北海小龍女。捲住自己腰間的也不是什麼絲綢、條緞,而是小龍女化回原形時的真龍身體,也是一條白玉色的神龍,在北冥海底如魚得水一點也沒有修煉中人所感覺到的刺骨冰寒。
小狐狸幽幽的道:“所以,那北海的小公主,你也沒有見過面目?”
玄空搖頭道:“那哪能呢,她是我玄空的救命恩人。即使是在迷濛之中,我也還記得清楚,那小公主臉蛋精緻,瓊鼻玉目,只是還小若是長大了以後定是位傾國傾城的仙女......”
小狐狸“哼”了一聲,玩弄起自己鬢間的青絲,恨恨的在玄空小腿上踢了一腳:“你就繼續做夢吧,在夢裡去見那個傾國傾城的仙女小公主罷了。”她說完,就化回黃毛綠嘴的小狐狸原型,溜進了馬車裡面。
玄空沒有運使真元保護自己,小狐狸卻是含恨而發,一腳踢得他小腿上青紫一片。
玄空抱着腿,坐在馬車頂上,無辜的道:“我說錯什麼話了?”他還在發懵,莫非是自己在夜叉國的故事講的不夠清楚,所以纔沒有當日那種腦海一清的感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