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計劃漏洞很大。綁架好幾百個人,這怎麼可能,就是走失十幾頭豬都能引起注目,更何況幾百個人。所以一般具有正常人思維的正常人都會立刻拒絕和否決這種綁架。可莫里斯身邊的有幾個傢伙都不是正常人,不是麼?
君士坦斯、瓦倫斯兩個人也是兩個變態來着。意識到了漏洞了以後,他們想到的並不是否決,而是縫補漏洞,再加上莫里斯這個意見提出者,三人你一句我一言地就立刻構思出了一個可以媲美好萊塢大片的綁架步驟!
綁架人口轉變爲勒索錢財,縮小綁架數目,鎖定值得綁架目標,再根據目標來歷背景進行一一地排除,得出本地人全部要剔除的結論,然後進而繼續選擇出目標,最後在短短的消化早餐的時間裡,包括踩點、綁架進行計劃、善後措施在內一系列安排全部讓三個傢伙研究出來。
不理會我們旁邊這羣目瞪口呆外加一腦袋黑線並且是不由分說直接給算進犯罪計劃裡的準幫兇,這份提案給送到了亞歷山大跟前。
亞歷山大想也不想地就留作預備方案之一。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在教官的上課中度過,由於都是一些室外的激烈運動,弄得所有人渾身是汗,簡單地換過一身乾爽的衣服就到了回家的時間。
我們一行三十多人外加上從各家等在門前的護衛構成了過百人的浩浩蕩蕩騎馬隊。
君士坦丁西點軍校駐地在君士坦丁堡一側的小高地上,從軍校大門蜿蜒向外延伸的道路連接着入城的主幹道。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不少,不過更多的是用驢子或駑馬拉貨物的商人,有的走着走着就甚至在大道兩側直接做起買賣。
海水拍打着海岸,濺出白色的浪花,蜿蜒大道的後方便是大名鼎鼎的君士坦丁堡,不過由於君士坦丁堡太過龐大的緣故,雙眼觸目所及的只是整座城市的冰山一角,狄奧多西二世城牆。
狄奧多西二世城牆,用龐大財力壘砌的城牆給人的視覺效果很震撼,真要用一種感覺去形容就是我當年走入電影從指環王第三部曲裡看到米那斯提力斯那座白城差不多。說起米那斯提力斯城,就不得不提起電影里長達幾十分鐘的激戰,那場激戰堪稱所有魔幻史詩大片的經典,現在想起來還熱血澎湃,而據我所知,就在幾百年前的君士坦丁堡也遭遇了一次跟米那斯提力斯城差不多的悲劇,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裡的君士坦丁堡沒有從遠方呼嘯而來的洛汗騎兵,也沒有開了外掛呼啦一片就人擋殺人,妖擋殺妖的亡靈大軍。以後如果英國還會有一個叫做托爾金的人的話,他估計也不用傷腦筋去想什麼指環王了,以後好萊塢也可以直接把那時候君士坦丁堡城下發生的一幕挪用就成。就是少了指環王這麼一部奇幻鉅作有點遺憾。
就在我精神那麼一恍惚的時間,我們穿過了城門,眼前的視界也跟着驟然大變,滄桑的氣息迎面而來,古老而不死氣沉沉。頭頂昏黃美麗的天空,馬蹄踩踏在石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呼吸着千年古都的空氣,再望一眼遠處高低錯落的恢弘建築以及高高豎立起十字架的教堂,這便是君士坦丁堡的黃昏。
我們一行人走過了君士坦丁堡城牆附近的君士坦丁廣場才四散回家,才離開沒多久。
亞歷山大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你都沒有發表看法,是有什麼想法不方便說出來嗎?”
我想到亞歷山大把那個方案留作候選的舉動不禁微微一笑,我順勢問道:“老哥,老實說,你真的要征服世界,然後稱王稱霸?”
“把地中海重新變成我們的內陸湖是我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你不是一直知道嗎。”亞歷山大一副你明知故問和懶得跟你廢話的表情。
“可是你不覺得這很扯淡嗎?”我說道。
亞歷山大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他反問道:“你想說些什麼?”
“好吧,我換個方式問你。你出生的那天,有天降異象沒有。就是有個裝神弄鬼搞得跟神經病似的卻說自己是先知的人做出預言,預言你將來必定成爲君臨世界的人,然後跟着誕生出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奇蹟。電閃雷鳴,火山爆發就不說了,你出生那年,別人一提起總該會有一個那是不同尋常的一年的印象吧,嗯,比如牛啊、馬啊多產一胎,雞鴨鵝下蛋多下一打,田地畝產一萬斤,還有那年女人一胎多生好幾個,又或者未結婚的處女未婚先孕的。”
“未結婚的處女未婚先孕這件事很平常好吧。”亞歷山大糾正了下我的錯誤,接着他捏着下巴開始回憶,“好像還真沒有。要說最特別的也就是我們的母親叫的很大聲,這算不算?不過馬牛雞鴨鵝這些牲口多產和女人一胎多生好幾個又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乾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老哥你乾的,可是你也知道,人家大帝和身負重任的人降生不就是喜歡玩這個調調?就拿前幾百年來說,那個在第四次十字軍中驅逐掉十字軍並守住的君士坦丁堡的大帝,到現在還傳說他出生的那年,有先知預言他將是拯救我們羅馬帝國的人,上帝必將常伴左右。奇蹟也不少,包括很多母牛、馬匹產雙胞胎,女人一胎好幾個,雞蛋、鴨蛋雙黃的很多,農作物更是一年四熟。”我較真地數着手指頭列舉着伴隨那位大帝誕生的奇蹟最後才拋出了重點,“你看看,就連那位出生伴隨了那麼多奇蹟的大帝到了臨死才勉強驅逐掉蒙古人,只是光復小亞細亞。而我們兩個,一沒先知出來做預言,二沒有讓母馬、母牛、女人多產,母雞鴨鵝多下蛋,三更是沒有出現農作物畝產一萬斤的事情,要說什麼最奇特也就是我們母親叫的比較大聲。單憑這點,我們可以完成征服世界這個夢想麼?”
亞歷山大一腦袋黑線:“這種只能騙三歲小孩的話,你也信?”
“難道你沒有因此感覺到一股沉重且神聖的使命感迎面而來?”王八之氣,亞歷山大他不懂,所以我就懶得說了。而且我敢說,那個在第四次十字軍東征裡撈了大便宜的傢伙無疑是個穿越者,如果那些傳聞屬實,這傢伙絕對有個系統傍身或者神功護體,君士坦丁西點軍校便是他在這裡折騰過後的產物,而他最大的產物便是讓本該衰落的拜占庭帝國活蹦亂跳到現在。
亞歷山大搖搖頭:“我感覺到胃部有一股嘔吐感在翻騰。”
我笑了笑:“我倒是感覺挺有趣的。南邊的穆斯林想必是深有同感纔拿過去用了用。”
亞歷山大給逗笑了,他的哈哈大笑引來過往人羣的一陣異樣目光。我微微笑了笑去摸了下鼻尖,亞歷山大覺得不可能的笑話在我看來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可能的。要知道連最扯淡的穿越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不過根據我多年的觀察,亞歷山大沒給亞歷山大大帝附體就是了。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就是歷史上那個英明神武的亞歷山大大帝。”
征服世界是個很困難的夢想,哪怕只是亞歷山大心目中的世界,但這也比解放黑人還要艱難很多倍。兩輩子兩世人,在亞歷山大之前,我見過最喪心病狂的夢想也就是小學時有個白癡在作文上說要做美國總統。老師誇他是有理想有創意,其實我們都知道那個傢伙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寫就胡亂瞎扯淡了一番。雖然我沒有類似恢弘乃至於龐大的理想,可是我知道每個夢想要實現都得有一定的外在條件和內在因素。外在條件先不提。單就個人而言,一個人對失敗的承受能力很重要。我可不想在一兩次失敗之後,亞歷山大就從此廢掉,而一個廢掉了的變態就跟普通人沒有區別不是麼?那我到時候豈不是會變得無聊起來。
說實話,我不希望亞歷山大的運氣會那麼差,可是誰知道那該死的命運滾滾車輪會車過哪裡。再說了,這個世界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也就是說我所掌握歷史知識在他這裡根本無法起到避凶就吉的作用。這可是穿越者的最大倒黴之一。
我說完看了那位老哥一眼,只見他收起笑容,幽幽地看着我:“我就給你那麼沒有信心?”
“靠着歷史那位大帝的豐功偉績,我可以少去不少擔憂。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在意我的外表,要是擔憂過度變成禿頭怎麼辦?畢竟將來我們是與世界爲敵!”我笑嘻嘻地說完就立刻捱了亞歷山大一個白眼。
他冷哼一聲:“就是亞歷山大在世又如何,這個時代的戰爭已經不是他那個時代他所熟悉的戰爭,雖然他過去建立的那一系列豐功偉績確實可觀,可是別忘了我們起點是相同的!或許他閱歷能爲他增色不少,但並不代表我便是一無是處,最重要的是,那位大帝,他輸不起,而我卻可以。”
有點感慨,因爲亞歷山大那句就是亞歷山大在世又如何的話讓我這兩世爲人的傢伙產生了不少共鳴。雖然我不敢說他說的是絕對正確的,但在不少方面,我這個具有成熟靈魂的傢伙確實並不比他和其他人佔據多少優勢。就拿從老人渣那裡學習如何大規模殺人放火來說,我跟亞歷山大還有其他人一起接受教育的基礎基本處於相同的水平。
“老哥的觀點很新奇,而且似乎還挺有道理的。”我驚訝地張了張嘴,得了,既然人家都有了覺悟,我自己也省下一大堆廢話。
“那還用說!”
趕緊轉移話題,我順口就問起路上那幫跟班裡有個一直苦着臉的傢伙便就問了問亞歷山大。亞歷山大的臉色這時變得有點不自然地。他告訴我,那個傢伙從護衛口裡被告知極有可能要去相親。
去相親?
就那幫那幫處男?
就那幫快十七八歲都還是處男的傢伙?!
不對,不是那幫,是那個!
一股複雜的情感涌上心頭,自從我自以爲聰明地守住了老人渣的秘密,就沒人跟我搶漂亮妹紙了,但因爲這幫二貨和那老變態的奇葩教育,弄到我仍然都還是處男之身....上帝啊,我等了那麼久,終於等來了這麼一天!現在終於有人可以去相親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也準備有那麼美好一天?
呵呵呵,君士坦丁堡可是有很多漂亮的貴族小姐。聽說一個叫做愛麗舍俱樂部的都是年輕的貴族少女,也不知道那個幸運傢伙的相親對象是哪個。
斯陶拉基奧斯家的小女兒是個美女,朗加比家女兒跟她齊名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阿爾塔巴斯杜斯家的那對姐妹花年紀大了點,尼西塔斯家的那三個姐妹花年級是夠小了,但也太小了,芝諾家跟吉米斯基家的女兒據說每次在宴會上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魯菲努斯家少女的名聲只比前兩個略遜一些,但跟瓦倫斯家是親戚….
有點錯愕,有點驚訝,也有點釋然,不過更多的是幸災樂禍以及看好戲的心思。趁亞歷山大沒發現真面目之前趕緊收起鼻歪眼斜的猥瑣嘴臉,然後我嚴正言辭地說道:“我們必須得向這位一隻腳踏進地獄的同伴伸出救援之手,把他從地獄之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