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是個有野心的匈奴部落頭領,打敗了不少小部落擴大了力量。他最大的野心就是向南,向南,再向南,如果能攻入咸陽就完美了。
然而蒙恬就好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讓頭曼無奈。
不過頭曼卻不急,因爲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先崩壞的。現在大秦內部已經腐爛,這些秦人爲了自己的權力不惜對自己人下刀子。
羅網聯繫了頭曼,希望他能協助羅網殺掉扶蘇,而作爲報答趙高會弄死蒙恬。
趙高並不介意讓大秦的國土縮水,反正邊關之地本來也沒有什麼稅收,丟了也不可惜。但如果除掉扶蘇,讓假皇帝坐穩皇位,那麼天大的權勢將會砸在他的頭上。兩者相比,趙高很聰明地選擇了後者。
一切都很完美,頭曼也很滿意。所以他派出一位擅長使用毒物的女奴隸潛入大營,對扶蘇下毒。
然而這一切都被蒙恬掌握了,臥底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且蒙恬還將計就計準備引出異國部隊,聯繫他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整個過程都充滿了凡人的計謀,蒙恬還有克里昂都期待着這次會面。
女奴隸知道怎麼下毒,也知道怎麼解解毒,她被抓住的話,頭曼一定會想辦法救她或者殺人滅口。總之是絕對不會讓扶蘇活過來,頭曼並不知道扶蘇其實並沒有事情。
蒙恬帶着女奴隸出門假裝找解藥,頭曼很快就反應過來,派出了奇襲部隊準備伏擊蒙恬。而克里昂的部隊也恰恰就在伏擊部隊之中。
一切都很順利。
作戰的時候,雙方終於相遇了,短兵相接,蒙恬和克里昂用國際通用的交流方式——眼神,進行了一次神交。
最後克里昂救走了女奴隸,而蒙恬俘虜了克里昂的副手,也是塞琉古軍中少數能說匈奴與的塞琉古人。
一切都在悄悄地進行中。
克里昂他們都不會說秦語,而蒙恬也不會說希臘語,好在他們還有一種溝通的方式,就是匈奴語。
“我們要見羅馬人。”副手用匈奴語言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
我們現在就去安排。”
見到歐諾的時候,副手的眼淚是完全忍不住了,那熟悉的裝扮絕對不是秦國也不是匈奴的,只有地中海文明纔會穿成這樣。
歐諾會拉丁語和希臘語,而副手也會希臘語,他們終於找到了共同的語言。
副手泣不成聲,這一段時間他們流落他鄉,受盡煎熬,鐵一般的漢子都到極限了,他們只是想要回家。
歐諾告訴他們自己是如何來大秦的,並告訴他們明年還會有船隊去往羅馬,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帶上他們。
副手聽了更是隻是哭。
蒙恬告訴他們:“想要回家沒有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配合我們除掉頭曼部落。”
副手滿口答應,不過克里昂不會這麼幹脆。
因爲頭曼對克里昂有恩,是頭曼在克里昂最需要的時候救了他們,這可是救命之恩。克里昂原本的打算只是離開頭曼回家,並不想要傷害頭曼。
但蒙恬是要他們恩將仇報,克里昂不是很願意。
在回家面前,克里昂還要考慮報恩,但他的士兵卻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水準。克里昂如果執意要報恩放棄回家的話,這些士兵不會介意殺掉他的。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受傷的總是有道德的好青年。
好在克里昂也只是猶豫,並沒有死心塌地想要報恩。
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有舍纔有得。報恩和歸家,兩者只能取其一。
副手悄悄地回到了營地告訴了克里昂一切,作爲部隊的領導他必須做出選擇。其實有高道德的人很多時候都不適合做領導,因爲手下考慮的往往是更加實際的利益問題,而這些問題往往會和高道德起衝突。
其實匈奴和大秦本來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他們完全可以兩不相幫。可是現在匈奴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大秦掌握他們回家的關鍵。
而匈奴和大秦的關係又是不可調和的生死敵人,捲入其中的異國部隊都得選擇自己的命運。
士兵都做出了選擇,他們要回家。
克里昂沉默着,最後拋棄了自己的道德觀念,選擇了更加實際的方向,那就是背叛頭曼帶領士兵們回家。
這無疑是一個痛苦的決定,因爲這個決定會讓克里昂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既然決定了,那麼就不用廢話了,裡應外合,以奇襲一舉擊破頭曼大營。
頭曼做夢都沒有想到蒙恬的大軍會突然殺入,而他還在準備出擊的時候,自己的營地首先亂了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突然,那麼迅猛,好像一切都早有預謀。
“殺!”
一萬大軍堵住了頭曼大軍的三面,讓頭曼只能帶領殘兵敗將向北撤離。不過他看到了殺人的克里昂,心中怒火升騰:“叛徒,我救了你們的命!”
克里昂聽到頭曼在遠處喊,他面無表情,他知道對不起頭曼,“可是秦人可以讓我們回家。”
“回家?你們做夢吧,秦人對西域一無所知,根本不可能送你們回家,你們這些愚蠢的外邦人,愚蠢。”氣死了,要被氣死了,一羣笨蛋,秦國人說能送你們回家你們就信了?你們是三歲小孩子麼?
怎麼看秦人也沒有這個能力吧。
克里昂看着頭曼,對頭曼的咒罵置之不理,他理解頭曼的淺薄。其實在副手和秦人接觸之前,他也懷疑過秦人是不是真的有能耐送他們回家。但副手回來告訴他們,他在秦營見到了一個羅馬人,這就讓克里昂有了足夠的理由信任秦人。
“我們走!”頭曼的心在滴血,幾十年的心血一天之間化爲須有,他不甘心啊。狡猾的秦國人,該死的異邦人,全該死,都該死!
然而詛咒改變不了現實,頭曼只能逃走,希望能夠東山再起,不過這可能需要他另一個幾十年,頭曼的壽命估計不夠了。
勝利了,趕走頭曼部落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此戰擊殺八千匈奴,俘虜八千,頭曼的部隊幾乎都已經被消滅了。
而克里昂也終於見到了副手口中的羅馬人,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秦人沒有騙他們。歐諾那一口不準的羅馬口音希臘語絕對不會錯的,克里昂也忍不住熱烈盈眶:“回家。”
血染的戰場上,所有士兵也只有一句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