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從城市中心揚起了沙塵暴,灰色的煙塵滾滾地朝城市外涌動。
東京內外,所有人都不得不背過身子,捂住口鼻,閉上眼睛,躲避這由撞擊地面的‘流星’引起的沙塵暴。
心頭壓着巨石頭,呼吸也變得千斤重。他們該何去何從,誰能告訴他們?在目不見日的沙塵中,靈魂在哭泣。
似乎未來已經成爲了黑洞,沒有一絲的光芒,心緒打着結堵在心口。在這黑暗中前後左右找不到能夠依靠的人,自己好像站在大海中的孤島上,而懷裡抱着的只有一塊石頭。
沙塵暴過了,可是人的靈魂已經被沙塵暴帶走,居民們狼狽不堪,眼睛失去了焦距。
城市被毀掉了,高樓大廈傾斜了,街道小巷顛倒了。悲傷和害怕吞噬着人們的力量和生命。他們需要救世主。
相良宗介和千鳥要從廢墟里鑽出,繼續向前,千鳥要的家就在前面。
“還好,還好,我的家還在。”見到自己住的樓還在,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快速地跑上樓梯,千鳥要的運動能力體現得淋漓盡致。
“千鳥,動作快,戰鬥還沒有結束。”白色惡魔還沒有出現,核彈也沒有找到,城市依舊不安全。
“知道了。”千鳥在兩個口袋裡摸索,好不容易地拿出鑰匙,她真的很緊張。看向一邊嚴肅操作輻射監測儀的相良,千鳥心想,他或許已經習慣這種危險的環境了,相良可是軍曹啊。
心裡也覺得慶幸,若沒有相良的話,或許自己也到不了家吧。
打開門,媽媽的照片就在玄關的鞋櫃上,不過千鳥還要拿個揹包,不然照片不好放。也不脫鞋了,‘任性’一回,去自己房間裡拿了平時用的斜肩包。
“相良,我好了!”
“我們走!”
相良拉住千鳥的手,下樓。千鳥的臉又紅了,不過臉上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來。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形式見面。”
“我也沒有想到。”
有人?相良宗介和千鳥顯然都沒有想到這會兒會從樓下聽到講話聲。而且還是很熟悉的聲音,是誰呢?
“安靜,千鳥?”相良宗介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對話的人或許和恐怖分子有關。所以牽着千鳥的手慢慢朝聲音的來源摸去。
“這是迪妮莎老師的家。”千鳥小聲地說道。
相良已經把眉頭皺起來了,因爲他想起來了,那兩個聲音應該是迪妮莎和杜蘭。
可是迪妮莎應該是在廢舊碼頭那裡做總指揮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和恐怖分子呆在一起?
“茶?”
“好。”
兩人安靜地貼近大門,發現門沒有關,他們能從門縫裡看到房間裡的環境。果然是饕餮的杜蘭,現在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棟樓的房間都是一樣的,玄關直通大廳,短玄關兩側是廚房和衛浴間,臥室的門在大廳一邊。他們聽到了廚房裡有燒水的聲音。
“相良?!”千鳥顯然是糊塗了,她不明白迪妮莎和杜蘭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好像以前就認識了。
相良沒有回答,因爲他現在也糊塗着呢。所以他沒有衝進去逮捕杜蘭,而是潛伏着收集情報。
迪妮莎忙了幾分鐘,水開了,然後又聽到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又見迪妮莎託着茶壺走了出來。
“謝謝。”杜蘭端起一杯抿了小口,“果然迪妮莎的茶就是香。”
迪妮莎將茶壺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相良和千鳥誰也沒有發現奇怪,因爲明明是兩個中國人,卻在這裡說日語,顯然就是爲了說給這兩個年輕人聽的。
“你是問我爲什麼會來見你?還是問我把核彈藏起來的事情?”杜蘭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幾乎貼在了迪妮莎的身上。
兩人面對面看着,杜蘭的身高真的不算矮了,奈何自己的老婆太高,站在一起幾乎齊平。
他們兩人在幹什麼?爲什麼站這麼近?千鳥這個小女生的臉又紅了。站這麼近,說話的時候會把熱氣呼在對方臉上吧?千鳥胡思亂想起來了,甚至有了相良和自己站這麼近的幻想。
“如果你願意,能不能把兩個答案都給我?”迪妮莎看着自己丈夫的眼色裡傳來的‘我演技不錯吧?’的信息,忍住笑說道。
“我的榮幸,我的女士。”說着杜蘭竟然就在千鳥和相良的面前,撅着嘴吻上了迪妮莎的嘴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千鳥和相良完全傻眼了,千鳥更是想要衝出去保護自己敬愛的老師。
迪妮莎也沒有想到自己丈夫會在外人面前這麼大膽,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不過她還是害羞了。對於愛人,她還是很保守的。
但迪妮莎也只是象徵性地推了推杜蘭的肩膀,很快就陶醉在杜蘭滿含愛意的吻中,因爲杜蘭平時就像個老小孩,可沒有多少表達自己感情的時候,老實說杜蘭也是害羞,或者是感情上的被動者。如果沒有水到渠成的機會,杜蘭基本不會主動說什麼‘我愛你’之類的肉麻話,最多就是不動聲色地爲自己夫妻製造個能安靜獨處的環境而已。
所以迪妮莎和杜蘭兩夫妻在一起雖然舉案齊眉但也少了不少郎情妾意,這一次杜蘭可是大膽了一回。
“果然還是我的妻子最懂我。”杜蘭深情地看着迪妮莎。
迪妮莎臉上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若不是窗外是末世一般的慘象,相良和千鳥還以爲這是經典電影場景的重現呢。迪妮莎的微笑就好像寒冬白梅讓人感覺到了春意。
但是,杜蘭和迪妮莎竟然是夫妻??迪妮莎不是龍組的麼,杜蘭不是饕餮恐怖組織麼?
爲什麼會是夫妻?難道迪妮莎是饕餮在龍組的奸細?還是杜蘭是龍組在饕餮的臥底?相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消息簡直就是霹靂驚雷。
“現在你能回答問題了麼?核彈在哪裡?”
“當然,其實核彈就在安置居民的防空洞裡。”杜蘭笑道:“毀壞一座沒有人煙的城市對饕餮沒有意義,只有死亡才能製造恐怖,纔是人類最懼怕的東西。”
“糟了。”相良的臉色蒼白,如果核彈真的在防空洞裡,那死的人就多了,而且他們做的事情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我告訴了你核彈的位置,你是不是也可以給我些情報。”
難道是情報交易?相良以前也幹過,爲了完成任務不得不與敵人交換情報。就是不知道迪妮莎會不會出賣重要機密。千萬不要啊,老師,相良想到。
“你要什麼情報?”
“當然是你做老師的時候穿的制服照片了,明明是我的老婆,做丈夫的卻看不到妻子做老師的樣子。告訴我絲襪是黑色的,白色的,還是肉色的?穿的是高跟皮鞋還是運動鞋?制服是什麼顏色的?套裙是長是短?我都想知道。可不能光讓那羣乳臭未乾的小毛頭享眼福了,我這個丈夫也想要看啊。”這些全是杜蘭的真心話,比真金還真。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