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玩着手中的筆,轉來轉去:“人與人之間沒有交集的圈子,遲早會越走越遠——BJ有那麼多大學,別管好賴,你準能考上一個。”
他得給魯亮一點壓力,逼他好好學習。
說實話,他覺得在BJ混黑一點前途都沒有,他得早點把魯亮的那點小心思按滅了。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天子腳下,混黑,開玩笑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魯亮抱着頭趴在桌上。
很多時候,他覺得安諾簡直不像同齡人,似乎在年輕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十分成熟的靈魂。
不得不說,他的感覺十分敏銳,安諾可不就是年輕外表下有個成年人的芯子。
人與人之間沒有交集的圈子,遲早會越走越遠——高中生能說出這樣的話嗎?魯亮琢磨了半天,是這個理。
他想起來,他爸的一個關係很好的工友,自從升了車間主任,又升了副廠長後,本來過年互動頻繁的兩家,漸漸就斷了來往,不再走動。
一次他媽和他姥姥聊天,說起這事,他姥姥說過和安諾差不多一樣意思的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遲早得散。”
想到未來可能有一天和安諾走散,他有着止不住的心慌。
半晌,魯亮問安諾:“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吃完之後,你幫我講講數學作業。”
安諾捏了捏鼻樑:“想不起來吃什麼,今天沒什麼胃口。”
魯亮關切的看了一下安諾的臉色:“怎麼,哪不舒服?”
安諾又揉了揉額角:“昨晚沒睡好。”
昨天參加了單雄智的生日會之後,晚上他躺在牀上,自己用手解決了一次生理需要後失眠了。
不同於普通的剛發育成熟的小男生,從心理上,他已經是個成熟得不能更成熟的男人,不甘心總麻煩“五姑娘”解決生理需要——
有愛有性自然最好,可是實在沒有,退而求其次,先找個乾淨順眼的牀伴也行——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出去包個人?!
對魯亮,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太敢輕舉妄動。
他猶豫不決,輾轉反側,下不了決心去外面找人——後半夜才睡着。
聽了安諾的話,魯亮的臉一瞬間拉了下來。
昨天安諾去參加單雄智生日會的事,肖小偉事無鉅細的打聽了個底掉,回來繪聲繪色的講了給他聽——
什麼單雄智家裡非富即貴,發小們狗眼看人低,
什麼單雄智對安諾另眼相看,不惜得罪自己發小,
什麼安諾給單雄智彈琴獻歌,生日禮物別出心裁。。。。。。
魯亮早上本來是憋着一肚子火來的,但是看見安諾待他仍然親熱,才強壓火氣。
現在,寫了一上午作業的煩躁/對未來的擔心/害怕與安諾越行越遠的恐懼/腦補安諾被單雄智拉攏欺騙,所有情緒積壓在一起,在安諾說出這句話後,一瞬間爆發出來:
“昨天參加單雄智生日會累着了?”
安諾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作爲“高齡成熟”中學生,他似乎嗅到了話裡面有強烈的怒意。
怒意?——魯亮生氣了?
安諾看着魯亮不自覺拉下的臉,繃緊的嘴角,撲哧笑了:“幹嘛?!吃醋?因爲我去參加單雄智的生日會?”
魯亮沒料到安諾會這麼直白的調侃他,一時怒氣消退,羞意上涌,愣住了。
安諾好哥兩似的摟住魯亮的脖子:“行了,別生氣了。就是參加一個生日會嘛,畢竟是同學,何必把關係弄的那麼僵?我和他再好也不如咱倆。”
聽到後來,魯亮笑了。
高中的生活就在同學好友之間打打鬧鬧中過去。
魯亮和安諾逐漸的形影不離。
按照安諾的計劃,高三,安諾買了福利彩票,他並不貪心,只買了兩注,一千萬到手。
出於對這種不勞而獲就賺大錢的心虛,他往養老院和孤兒院各捐了一百萬,然後就心安理得的將剩下的這些錢和他老媽留給他的大部分錢都投入了股市。
除了家裡是混黑的,安諾從來沒有瞞着魯亮自己的家事。他家條件好,魯亮是知道的。
安諾買股票時甚至問過魯亮,要不要一起買,他可以借給魯亮初始資金。
可是,那個年代,作爲一個家庭條件很一般的普通高中生,魯亮並不太懂股票,他搖頭拒絕了。還勸安諾要謹慎,他覺得這是一種賭x博。
見安諾執意要買,他很認真的對安諾說:“你要買就買吧,別抱太大希望,只要是賭,就有輸有贏。贏了最好,輸了也別怕。我以後會努力賺錢,有我吃肉的,絕不會讓你喝湯。”
雖然幼稚,安諾卻很感動。
九六年的大陸,經濟飛速發展,國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不同於臺灣的股市崩盤,大陸股市基本全年牛市,全國出現無數千萬/億萬富翁。
只有在試射導x彈前後,出現臺海危機的一個特別短的時期內,大陸股市有所下跌。
安諾不記得具體時間,他只知道是七八月份股市會有個小幅下降。
他年初入市了幾個概念股,這幾個概念股將會數倍增長。
事實也是如此。
7月之前,安諾已經全部拋售出去,現金套現。
在17歲這年,安諾悄無聲息的邁入億萬富翁的行列。
成爲億萬富翁後的第一個清晨,安諾從睡夢中醒來,轉過頭看着魯亮安靜的睡臉。心裡突然覺得特別幸福。
魯亮外表粗粗狂狂,其實五官特別端正——眉毛濃亮,鼻樑高挺,脣型優美。
魯亮此時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隨着呼吸微微顫動。
安諾滿意的暗暗點頭,這時候的魯亮,就是個安靜的小帥哥。
魯亮家在四環外,一室一廳的老舊公房,只有30平。因爲客廳比臥室還大一點,他爸媽帶着魯亮的小妹妹睡客廳,魯亮自己睡臥室。
可是隨着他小妹妹逐漸長大,小丫頭見天吵着不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睡。
本來,魯亮爸爸媽媽挺犯愁,隨口跟魯亮叨叨了幾句,魯亮一聽,正中下懷,他早就想混到安諾家裡,正愁沒理由,這下好了。
魯亮第二天就和安諾說,家裡太擠住不下,安諾既然在心裡已經認定了他,自然順勢邀請他到自己家住,反正他家寬敞的很。
何況,他心懷鬼胎很長時間——想早點和魯亮滾牀單,兩人都自以爲得計,一拍即合。
如今,魯亮賴在他家已經一個月。
安諾輕輕動了動大腿,晨勃讓他稍微有點不舒服。
魯亮一下醒了,他感覺到安諾的目光,伸出手,在安諾的頭髮上撲擼了兩把,笑着說:“醒的很早啊,餓了吧,我出去買早點。”
他迅速跳出被窩,穿上衣褲,到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開門出去。
以前這完全是小孟小許的工作,現在被魯亮完全接手了。
自打魯亮住進來,小孟小許就被安諾放了大假。除了收拾收拾家裡的衛生,接受安諾的指令,他們倆閒了起來。
兩人的薪水原來是由香x港那邊的老管家發放,後來跟着安諾到大陸,就從安鴻飛的管家那裡領取。
幾個月前,安諾知會了老爹狂龍/二哥安鴻飛,開始自己給兩人發薪水。
這其實是安諾向老爹和二哥正式宣告:這兩人從此歸我,是我的人了。
狂龍沒說什麼,私下卻問過安鴻飛,兩人有過這樣的對話。
狂龍:“老二,老三拿什麼給手下發薪水?是不是動了你們老媽給老三留的錢?”
電話這邊的安鴻飛還懊惱着——
安諾挺有兄弟愛的,買股票的時候,還真問過他,要不要跟着一起買。
他沒當回事,只說沒流動現金給拒絕了,後來聽說安諾賺了不少錢,只能怪自己沒這個財運。
後來聽說股市降了,他公司投拍的一部電影又賺了不少錢,他也就把這事拋在腦後。
這時聽了老爹的話,他又想起這茬,酸溜溜地說:“老三聰明着呢,運氣也好,聽說買股票賺了錢,您老就放心吧。”
狂龍哈哈大笑:“唔,老三不錯,有錢了,就開始培養自己的班底了。”
薑還是老的辣,安諾心裡還真這麼想的。
他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忠心手下。
他雖然不準備混黑,但是總得有自己的人手吧。小孟小許從小就跟着他,感情深厚,是天然的人選。
自己的人怎麼能拿別人的薪水?
所以,他賺到錢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兩個人從老爹那裡要來。
這個事吧,還不好明說,那麼,自己一提給小孟小許發薪水,老爹也就明白了。
小孟小許也有這樣的覺悟,他們挺開心。
他們兩個從安諾小時候就跟着他,把安諾既當主人,又當自家弟弟一樣照看。
瞧着三少以後準不混黑,跟着安諾,一世安穩。
何況,三少聰明,爲人講義氣還大方,虧待不了他們兩個。
三少的同學魯亮,一看就是三少過命的兄弟,這不,都住家裡來了。
放在以前,他們老早就把魯亮的所有資料向香x港那邊的老大狂龍報告,或者是向二少安鴻飛彙報,現在,他們算是三少的人,自然不會再向前老大打報告。
所以,魯亮入駐安諾家裡,沒有引起一絲風波。
安諾和魯亮就這樣過起了甜蜜的同居小生活。摸摸抱抱的已經習以爲常,最後一步,可能兩人都有所顧忌,沒有突破。
魯亮擔心安諾接受不了,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他要是知道安諾早想和他滾牀單,估計兩人早就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