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嘲笑

寶妹的未婚夫王靖比寶妹大四歲, 而王家也在很多年前搬到了祥雲鎮上,所以寶妹可以說是從一個地方搬到了另一個地方,而且王家對寶妹一直很好, 劉伊跟樑思南也不會擔心女兒受欺負。

十一月很快就到了, 寶妹披上嫁妝, 由大寶揹着上了花轎, 王靖騎着高頭大馬, 跟着娶親隊伍圍了祥雲鎮轉了兩遭,儘管樑家離王家很近,劉伊跟樑思南也不能去吃酒的。

大寶跟幾天前從京城趕回來的二寶一起去吃酒了, 小猴看到寶妹出嫁就匆匆忙忙地趕回醫館了。

寶妹三朝回門之後,二寶又一個人上路了。

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到了京城, 二寶牽着馬走進城, 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一個暗器從側面襲來, 還好二寶反應快,迅速追上去, 但是追了兩步就停下來了。

“請君入甕?”二寶優哉遊哉地出了巷子,“幼稚!”

執暗器的人看到二寶沒有追過來,氣得跳腳,不由地破口大罵,“樑雲志, 你個膽小鬼!”

二寶聽到某人暴跳如雷, 無奈地搖搖頭, “你還幼稚鬼呢。”

此人是威遠將軍之子辜紅湛, 從小跟着父母在邊關長大, 前幾年隨着夫婦倆回來探親,皇上和燕王看他和他姐姐辜紅羽都是個潛力股, 就把他倆留在了京城。

他姐姐走的是高貴冷豔路線,而他走的是調皮搗蛋路線。

本來兩人交集不大的,關鍵在於薛寒,薛寒超級不待見辜紅湛,辜紅湛也不待見薛寒,一見面辜紅湛就戳薛寒的短處,“哎呦大叔,聽說你前兩年瘸了?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呢?我以爲你還要在牀上躺一輩子呢。”

薛寒反脣相譏,“我就是福大命大啊,你羨慕不來的。”

辜紅湛不待見薛寒的原因就是他小時候在邊關的時候被薛寒扔在荒郊野嶺了,這孩子沒別的愛好,就是好記仇。

身爲薛寒徒弟的二寶也被辜紅湛記恨上了,但是二寶在祥雲鎮的時候就不是個安生了,對付辜紅湛這種小咖更是小菜一碟。

其實二寶跟辜紅湛在陷害與反陷害中也收益頗多,這些薛寒都由着去了,反正辜紅湛這小子早該收拾了,要不是看他有個當王爺的堂姑父,而且這個王爺還是燕王,薛寒早就把他……

辜紅湛武功不行,但就是嘴皮子利索,句句都能戳的人家心肝疼,所以很多人都怕他,但二寶也不是善茬,況且辜紅湛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能戳中他的軟肋。

“大叔,我回來了。”二寶向薛府的管家拱拱手,管家趕緊把他迎進來,“小公子回來啦,老爺在大堂呢。”

管家對薛寒格外忠心,自然也知道是二寶的父親救了薛寒,再加上二寶是薛寒的唯一的徒弟,所以對他也是恭敬有加。

“乖徒弟回來啦,想死爲師了。”薛寒一直都是個吊兒郎當的人,只不過受傷之後爲人有些沉悶,性格有點兒扭曲,等身體好了,原來的惡魔本性就露出來了。

二寶抖抖雞皮疙瘩,“我也想你啦,對了師父,辜紅湛那小子太幼稚了,我一來京城他就打算伏擊我,我看啊他就是太閒了,你給他找點兒事兒做唄。”

二寶自戀是個成年人,不喜歡給幼稚鬼一起玩,但是辜紅湛總喜歡纏着他,難道真的得讓他出出氣才罷休?

薛寒擺擺手,“忍不了多久了。皇上下旨,讓方將軍去北方剿匪,所以你就跟着去鍛鍊鍛鍊吧。”

“那……若是秋季還沒回來,那我豈不是不能參加武舉了?”二寶怕自己違背了對嘉敏的承諾,若是自己不能參加武舉,拿什麼娶嘉敏?

薛寒揚起巴掌輕拍二寶的後腦勺,“我說二寶啊,我看你跟辜紅湛那小子幹架的時候挺機靈的,關鍵時刻腦子怎麼不靈光了呢?”

二寶一想,自己就算是運氣好中個武狀元,然後去兵部任個閒職,哪有什麼用?還不如跟着去剿匪,說不定還能掙個軍功回來。

“謝謝師父提拔,我對您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二寶笑着給薛寒作揖,“對了,師父,郭大叔跟我爹託我問你句話,啥時候給我娶個師母啊?”

薛寒一腳踹向二寶,“給老子滾蛋,收拾好東西,明天我派人送你去軍營報到,對了,立了功就報我的名諱,丟人現眼了,就報你爹的名諱。”

二寶連說好,然後拍拍屁股就回院子收拾東西了。

之後管家走上門來向薛寒稟告說是定國公世子來了,薛寒若無其事、面無表情地做了個手勢,管家就去迎定國公世子進門,不過態度一般,連對二寶的一半都沒有。

定國公世子薛景是薛寒一母同胞的二哥,不過薛寒纔不管是不是一母同胞統統沒有好臉色。

“世子爺請坐,看茶。”薛寒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地喝着茶,假裝沒看到薛景的欲言又止。

“六弟……”薛景剛剛開口就被薛寒打斷了,“別叫的這麼親,好像咱倆好熟一樣。再說了,定國公他老人家也說了,我就是條狗,你跟我攀親戚貌似不太好吧。”

薛寒倒不是多在意以前的事,只不過讓他以德報怨是不可能的,“對了,世子爺找我是來敘舊的嗎?”

“你還是回家看看吧,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家人。現在你也是閒賦在家,定國公府也是你的依靠。”薛景苦口婆心地勸說,但薛寒嗤之以鼻。

“若是我的腿沒有治好,若我還是個廢人,你還會上門嗎?真是好笑。識趣點兒,自己縮成一團圓潤地滾出去,送客。”薛寒纔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以爲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棋子嗎?想丟就丟,想撿回來自己就得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做夢去吧。

薛景回府稟告給定國公今天的事,定國公氣的摔了屬下送他的上等杯子,之後心疼的他肝疼,而定國公夫人淡定地聽完薛景的話,輕飄飄地說了句“我又不差這一個兒子”。

二寶去軍營的事沒敢告訴家裡,就怕劉伊和樑思南擔心,最重要的是嘉敏擔心。【衆:娶了媳婦忘了媽!】千叮嚀萬囑咐讓薛寒先別告訴他們,二寶前腳走,薛寒後腳就給樑思南寫了封信。

二寶當然是不知道的,他忙着在軍營裡□□練呢。

方將軍治軍嚴明,這次帶去剿匪的也是訓練出來的新兵,都是各家的庶子,或是閒着蛋疼要上前湊熱鬧的嫡子,不過,進軍營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先負重20斤跑完5公里再說。

二寶深諳樑思南教授的中庸之道,不冒頭也不落尾的跑完了,方將軍將末尾的人員砍去不收,就這樣二寶低調地進了軍營。

第二天練兵的時候正好偏偏遇上了辜紅湛,“膽小鬼也來軍營啊,別還沒上陣殺敵就尿了褲子。”

“幼稚鬼你來軍營做什麼?”二寶心想這傢伙不會是跟自己槓上了吧。

“你們兩個,加練兩個時辰!”副將看到二寶跟辜紅湛居然有心情說話,這種紈絝子弟應該好好操練一把,要不然上了戰場才知道天高地厚就晚了。

二寶被罰,心裡更加不待見辜紅湛,“警告你,咱倆少說幾句話,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這麼蠢的事你不會幹吧?”

就這樣兩人達成協議,只在私下裡吵。

過年的時候軍營也只有三天的休假,這個月初三就又要去訓練。

薛寒一個人在家,宮裡的晚宴也不是他能去的,因爲他現在無官無爵。

“師父啊,是不是每逢佳節倍思親啊哈哈。”每當過年過節,二寶就能在薛寒的臉上看出黯然,不由地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師父,你說一個胖子從懸崖上摔下來,會怎麼樣?”二寶坐在薛寒身邊,笑着問道。

薛寒搖頭,二寶大笑,“變成死胖子咯哈哈。”

薛寒摟摟胳膊,“怪不得你爹說你是冷笑話王。”然後看着桌子上的菜,“這幾個菜看起來不錯,好吃的話一會兒給廚娘漲月錢。”

“羊肉煲不錯,合我胃口,這個也不錯,吃起來感覺很熟悉啊。”薛寒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就是記不起來了。

二寶不由得偷笑,“這幾個菜都是我做的,我爹教的,怎麼樣?”

“嗯,不錯,以後上戰場被打殘了還能在我府上當個大廚。”薛寒邊吃邊笑道。

二寶撇撇嘴,“有你這麼當師父的嗎?頭一次見,真是稀罕。”

薛寒毫不在意地表示:我就是嘴賤,你能把我怎麼樣?

二寶翻着白眼,夾了一些薛寒喜歡吃的菜,“對了師父,你說這個辜紅湛是不是忘了吃藥啊,要不要我爹給他把把脈啊,我去軍營了,他也去了,這也就算了,每次還故意託我後腿。”

“去就去唄,老大是他堂姑父,去個軍營還不是小菜一碟啊。你就繼續無視他,實在受不了了,就揍他一頓。”薛寒毫不大意地讓二寶去揍辜紅湛。

二寶心想,有您老這句話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