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莊頭笑眯眯地道:“自然是全聽小姐的。”
週二叔也樂呵呵地道:“聽小姐的。”
“那好,楊恕和周興是莊子上的人,莊子裡給每人出一百兩禮錢,我這裡再另外給每個新人一百兩銀子,別的你們當父母的操辦吧,我就不管了。”高世曼怕麻煩,與其費盡心思準備這準備那,不如直接給銀子讓她們自己辦。
兩位老人都笑呵呵地道:“使得使得!多謝小姐。”
“我這兩個丫頭待我可是忠心耿耿,以後去了莊子,你們可不能讓人欺負她們;成親後給她們在莊子上安排點活計,她們應該都識了不少字,算算賬,管個錢什麼應該沒什麼問題”,高世曼這是明擺着的偏心,算算賬管個錢不就是賬房裡的活計?
週二叔瞧了楊莊頭一眼,楊莊頭點頭道:“我們都聽小姐的。”
“若是不合適,再給她們換,她們雖然是我的人,嫁了人之後還是要相夫教子的,你們可不能把她們慣壞了”,給個甜棗兒再打一下,博弈呢。
“是是。”
“我也會交待她們的,你們自去定日子吧,準備好了通知我就行。”不是高世曼不在意這兩個丫頭,她實在是怕麻煩。照她的意思,實質重於形式,婚後的幸福更取決於雙方的經營之道。
“小姐……”兩老頭兒聽了這話,一人從懷中掏了一個紅本本遞給高世曼道:“不瞞小姐,日子都選好了,只等小姐發話。”
高世曼瞪着那庚帖,邪惡地想着這兩個丫頭莫不是已經珠胎暗結了,這日子都選好了,也太急了吧?接過庚帖,她詫異地道:“日子定在哪一天,這大熱天的辦喜事好嗎?”
“小姐,莊子裡忙着呢,好多菜都要出棚了,我和老周商量過了,就定在這月的二十二那天,這都是看的好日子,那兩個丫頭也同意簡辦,等她們嫁過去就能幫忙了,您別看她倆看着嬌弱的很,幹起活兒來可不比別人差”,楊莊頭做爲周叔的發言人,今天他負責講話。
“敢情你們不是娶兒媳婦,是請長工呢?”高世曼心中釋然,不忘調侃這兩個老頭兒。
“哪能呢,呵呵……”楊莊頭知道小姐脾氣好,見她都能開玩笑了,肯定對他提出的意見是同意的。
“既然那兩個丫頭沒意見,那便這樣辦吧!”高世曼一錘定音。
“那……我們就回莊了,小姐有什麼吩咐,只管叫人去莊子上通知”,楊莊頭起身,週二叔也忙站起來。
“嗯,你們去吧,莊子上的事兒你們多費心了”,高世曼點頭。
二人一走,高世曼便回房對靈兒平兒道:“日子定了,二十二日,你們倆這段時間沒事兒便在府裡繡嫁妝吧,去看看庫裡頭還有什麼好料子,拿出來做幾身衣裳,再把咱們庫裡的賬拿來我瞧瞧,看有什麼寶貝能給你們倆做嫁妝的。”
“多謝小姐!”靈兒笑嘻嘻的,又恢復了之前那沒心沒肺的樣兒。
平兒也道:“謝小姐……小姐,我想學那記賬法。”
看,還是平兒心中有數吧,高世曼笑眯眯地道:“你倆明兒都去敏之那,她天天閒着呢,讓她教你們。”
“是,小姐”,平兒樂壞了。在莊子裡呆的這些日子,她儘想着要學好這記賬法以後幫助自己夫君了。
“那還繡不繡嫁妝啦……”靈兒好糾結。
“去把呂巧兒叫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你們只管量了身材去敏之那裡,剩下的事兒就交給裁縫吧!”高世曼見過蘇家柔出嫁前繡那個勞什子嫁妝,麻煩的緊,現在平兒想學東西,自然是不會讓她們再繡什麼嫁妝了。
平兒樂道:“還是小姐體諒人!”
“你們去庫裡挑料子吧,把那些放時間長的料子都拿出來,看有沒有適合現在穿的,給大家都做兩身新衣服。”高世曼發話,下面人無有不從,大家都沾平兒靈兒的光,又有新衣服添,多好的事兒呀。
丫頭們得知又有新衣服做,忽拉拉全守在了倉庫外面,平兒帶人進去搬了些料子出來,其中有李陵曾送給高世曼的一匹蟾酥紗。這紗輕薄透氣,正好適合現在穿,等平兒她們將庫裡的料子都搬出來,呂巧兒也帶人來了。她也跑到倉庫那湊熱鬧,一邊令人給大家量身材,一邊欣賞這些料子。
高世曼得知呂巧兒來了,也出來跟她說話兒。許蕊自那次得知高世曼去了國子監之後,逢人便說,好顯得她跟高世曼特親密似的。所以京中稍有些耳聰目明的人,都知道高家小姐進了國子監執教。呂巧兒周旋於各權貴府第之間,怎會不知,她見了高世曼第一句話便是:“恭喜高小姐!放眼全天下也沒人能跟您比啊,國子監呢,嘖嘖,高小姐可真是了不得。”
伸手不打笑臉人,高世曼陪着笑道:“呂大娘過譽了,過陣子還要勞煩您給玲玉坊做一些禮服出來呢。”明帆已着手改編《稚趣集》,到時候高世曼免不了要再畫些合小朋友眼緣的衣服出來交給呂巧兒縫製。
“不勞煩,榮幸之至”,呂巧兒心中大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高小姐也做兩身衣裳吧,看您這兒料子不少,不能放也不能曬的,可惜了不是。”
高世曼想了想道:“行吧。”
呂巧兒親自給她量身,量完看到那匹蟾酥紗,驚道:“哎喲,高小姐還有這等好料子!”
高世曼瞧着是那匹秦二替李陵送來的紗,上前摸了一把道:“這是人家送的,放在庫裡都忘了。”
呂巧兒愛不釋手,可又怕摸髒了,笑着道:“這料子可是有價無市,全京城也沒幾匹吧?”
高世曼隱約記得當時秦二也說這料子貴重,便笑道:“可能是吧,就拿這料子做給我做兩身兒吧!”
“小姐就放心吧!”呂巧兒樂呵呵的。
小虎見今兒院裡熱鬧,拖着小殘腿兒跑了出來。高世曼見小虎跑出來,嚷嚷着道:“小虎,你的腿好了嗎?”
小虎歪着腦袋看了她一眼,就朝她小跑着過了來。高世曼蹲下摸了摸它的狗頭,溫柔地道:“你要是殘廢了,看你以後怎麼娶媳婦兒。”
呂巧兒見她跟狗說話,想笑不敢笑,忍的難過極了。只見高世曼又捏了捏小虎的後腿,見它沒什麼反應,便笑道:“咦,是不是已經好了?不疼了嗎?”
小虎搖搖尾巴,高世曼又道:“別再瞎跑了,那變態還在府裡呢。”
“誰呀?”呂巧兒奇怪地問道。
“變態唄”,高世曼敷衍她。呂巧不敢再問,待大家都量好了便要告辭。高世曼叫住她道:“呂大娘,你都來量過幾回了,就不能把我這裡每個人的尺寸登記備案嗎?省得下次再來量。”
其實並非呂巧兒沒留底,是因爲她上次不小心將高世曼這裡的尺寸給弄不見了,她聽高世曼這般說,假裝拍了拍腿道:“哎喲,還是高小姐腦子轉的快,我這回就按小姐說的,備個案,留個底,呵呵……”
呂巧兒一走,秦二來了。看他那樣子挺高興的,高世曼調戲他道:“不就是定了親麼,值得你這般高興?”
“不是這事兒”,秦二大咧咧往那一坐,倒了杯茶進口裡道:“你那書,咱們又加印了五千本,呵呵……”
шωш☢тт kān☢℃O
“啊,這麼好賣?”高世曼心中雀躍,暗暗震驚。
“嘿,你不知道,光是國子監就是這個數兒”,秦二伸出三個手指頭,得意地在她面前搖了搖。
要知道,國子監也就三百來名學生,人手一本也太誇張了吧,不過三十也不可能啊,只看秦二的臉色就知道。
“三百?”不怪她懷疑。
“是啊,現在不少書局的人都上門來要貨呢,我跟殿下一商量,就決定再加印五千本,你覺得怎麼樣?”秦二都加印了,還徵求她的意見,是不是有先斬後奏的嫌疑。
“不怎麼樣”,高世曼聽他提到李陵,想着上次他在車中盡數傾瀉的感情,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又欠下了一筆糊塗賬。
見她臉色暗淡下來,秦二不解地道:“怎麼了?你覺得不妥?”
“不是”,高世曼擠了笑道:“王老功不可沒,若不是他給提序,只怕這書也沒這麼好賣吧?要不要給他老人家分點成?”
秦二失笑:“分成?他會要麼,你也太小瞧人了。要麼這樣吧,過兩日我讓他們從南邊給你運來的水果就要到了,到時候送一些給王老嚐嚐吧!”
“真的?”高世曼樂壞了。
“瞧你那傻樣兒,我不是答應過你嗎,現下南邊的水果都下來了,殿下說讓我弄點進京,到了我給你送來”,秦二一臉得色,好像立了大功似的。
想起“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詩句,她忙道:“不會是用冰封着運進京城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秦二這話出口便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了,於是又笑道:“確實如此,天氣太熱,沒辦法。”
“有沒有弄到我先前要的種子?”高世曼更關心這個。要知道沈立行還有大片的土地等着她去種新作物高產呢。
“種子的事兒也在辦,不過可能沒這麼快,你別急呀!”
“我不急,你慢慢找”,高世曼當然知道催他也沒有用啊。
秦二突然道:“殿下這幾天都悶悶的,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高世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