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也瞪大了雙眼,也不知道這高世娟是故意的,還是裝的,她胸中升起一股不耐煩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她這種不知分寸的人,只能撕了面子,如其不然,死要面子豈不是活受罪?
當下她沉下臉道:“妹妹先回府吧,秦二爺叫我過來,定是有事要吩咐我,你在這裡多有不便。”
高世娟擡頭一副天真的表情:“有事你們儘管說嘛,我喝我的茶,不打擾你們!”
高世曼徹底怒了:“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懂不懂?!”
“大姐姐你說什麼?”高世娟皺着眉,她略識些字,雖不明其意,但差不多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難道想讓別人轟你走,你才走嗎?”高世曼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大姐!”高世娟猛地站起來,“兩位哥哥都沒有說讓我走,你是我姐姐,怎麼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她也來氣了,以爲高世曼怕她攀上貴人,所以想趕她走。
高世曼無語,坐那咧了嘴苦笑:“哥哥……”
秦二卻道:“來人啊,送高二小姐出去!”
夥計忙往高世娟面前道:“高二小姐,請吧!”
高世娟臉有些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看了看高世曼,又看了看兩位爺,哼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房中沉寂了片刻,秦二居然嘿嘿地笑了起來。
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塊臭肉!”
“我怎麼成臭肉啦?”秦二莫名其妙。
“要不然怎麼將蒼蠅引了來?”
“冤枉!”秦二叫道,“她一進來就說是找你的,我好心讓她進來,又叫人去尋你,你竟還怪起我了?”
“你們今兒過來有何事?”高世曼不想再提那個高世娟。
“哦,咱們商量着再去別的地方開幾家麥香居,你看怎麼樣?”秦二灼灼地看着她。
高世曼一聽,那還有什麼不好的:“好啊,你們打算先去哪裡?”
“河南。”
“我能去嗎?”高世曼一聽是河南,就忍不住有些期待,河南乃是中原之地,歷史上多個朝代都建都於此,何況現在她的外家都在那裡。
“你想去?可是快過年了”,秦二奇怪道。
“過年年年過,這機會不可是年年有”,高世曼不以爲然。
“那你父母能同意麼,如今還有沈大人”,秦二笑她。
她低頭想了想道:“我娘同意就行,沈立行不會管我的。”
“我們準備兩日後出發,如果你也要去,隨身的東西都準備好,別的你不用管”,秦二發話。
“行,這幾天我把事情都安排一下”,高世曼在想如何說動鄭季蘭。
又坐了會兒,高世曼便回了府。坐在書房,她冷不丁問靈兒:“靈兒,我跟秦二去河南,孃親能同意不?”
“八成不能同意”,靈兒如實回答。
“這可怎麼辦?”高世曼煩死,總不能跟秦二“私奔”吧!
平兒見高世曼苦着臉,提醒她:“小姐,夫人的孃家在洛陽,若是你好好地求下夫人,說不得夫人就同意了呢。”
“當真?”
“要是沈將軍幫你說幾句好話,估計就沒什麼問題了”,平兒總是比靈兒實用。
高世曼起身就要去尋沈立行,她要盡最大的努力成行。
結果沈立行根本不在府裡,她只得去尋沈立珍,一道兒去老太太那去請安。本來古時男女定親後似乎不宜再相見的,不過這段日子下來,她發現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本來她也不忌諱的,這下挺好。
直吃過了晚飯,沈立行纔回,她聽說他回了,忙去尋他,結果他正在沐浴,她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沈立行這才抹着頭髮出來了。
見她來了,沈立行笑道:“我去加件衣服”,高世曼見他自己胡亂的抹着頭髮,就跟着他進了臥房道:“我幫你擦頭髮。”
沈立行樂得如此,將毛巾遞給她,又去加了件外袍,她接過來一摸,都是溼的,對他道:“叫人再拿兩條幹毛巾來,頭髮不擦乾,會頭疼的。”
“我這幾十年不都這麼過來了”沈立行笑,“也沒見頭疼”,擡頭見高世曼不滿地瞪着他,忙叫人拿毛巾進來。
高世曼邊給他擦頭髮,邊道:“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沈立行將她摟到自己腿上笑道:“什麼事?”
“唉呀,這樣坐着怎麼幫你擦頭髮啊!”高世曼跳下來,站在他身側繼續幫他擦。
“不用擦了”,沈立行又準備要撈她。
“別動啊”高世曼去扯他耳朵,他只能不動。
“你剛說求我何事?”他奇怪的問。
“我準備跟着秦玉豐去河南,想跟孃親說,但她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想讓你去幫我做說客”,高世曼邊說邊看他臉色。
“要過年了,你去河南做甚?”沈立行皺眉。
“他們要去開分店,正好我外公舅舅都在那邊,所以我想跟着去看看”,其實她想出去玩玩是真。
“不行,你一個女子,跟着外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這怎麼行?”沈立行一口拒絕。
高世曼一聽,將毛巾扔到旁邊的几上,一屁股坐上沈立行的大腿摟着他的脖子道:“爲什麼不行嘛,我就想去。你不去幫我跟孃親說,我就跟秦玉豐私奔!”
“你敢!”沈立行摟着她的腰,瞪着她道。
見他生氣,高世曼不禁覺得又害怕又懊喪,看着他那張含怒的臉,她頭一低,手一鬆,就準備跳下來:“我回去了……”
沈立行卻將她一緊,不讓她下去。她又掙不開他,只能垂着眼不做聲。
看着她那張委屈又帶着絲倔強的小臉,沈立行心一軟:“留下來陪我過年不好嗎,這是我們定親後的第一個年”。
見他這麼說,高世曼這才擡頭道:“以後每個年我都陪你過……只要你答應我這次。”
沈立行將她整個兒抱在懷裡,半天沒說話。
“明兒我去問問秦玉豐隨行的都有哪些人,安全方面如何,再答你好不好?”沈立行終於開口。
“嗯”,聽他鬆了口,高世曼也鬆了口氣,“謝謝”。
聽她說謝謝,他又來氣了:“以後不許對我說謝謝”,這兩個字是對外人才要說的。
她擡頭見他虎着臉,笑道:“謝謝你也生氣,真難伺候”。
“我不是外人”沈立行認真道。
“知道了,我要回去了,你早點歇着,天都黑了”,確實很晚了,沈立行只能讓人送她回去。
次日,沈立行便去尋秦二,秦二見沈立行來找他,自然明白他是爲了高世曼而來。
果然,沈立行還沒坐定便問道:“你們哪些人去河南?安全方面怎麼佈置的?”
“齊王也去,你就放心吧”,秦二笑道。
齊王出行,安全係數肯定是一級,但是他仍不放心:“你們打算去多少天?馬上都要過年了”,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又不能陪着她去,沈立行怎麼都難以放下心來。
秦二想了想道:“路上我們會快馬加鞭,去那邊一辦完事就立刻回京,爭取能回來過年”。
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因爲這事那小女人對他有了怨,他未免太過吃虧。辭了秦二,沈立行便交待嚴義達挑四個最精幹的暗衛,準備到時跟着高世曼沿路照應。
當天沈立行便去了高府,高世曼一見他來了,往迎了出去,急切地扯了他袖子道:“怎麼樣?你可讓我去嘛?”
“去去去,不過你不得在那裡耽擱時間,我跟秦玉豐說好了,過年前趕回來”,沈立行無奈道。
“太好了,你快去跟我娘說!”她急不可耐。
沈立行要拉着高世曼一道兒去,結果她將他送到鄭季蘭院子門口轉身就跑了,她可不想直面鄭季蘭的叱責。
也不知道沈立行怎麼跟鄭季蘭說的,反正她同意了高世曼去河南的事。
高世曼的心一放下,這兩天就沒去麥香居,除了收拾該帶的東西,她又沒日沒夜地灌了些香腸出來,旅途在外,多有不便,再怎麼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
等做出了第一根香腸,靈兒平兒都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時候是沒有這東西,還是她們見識短,她得意地跟她們說是香腸,兩個丫頭仍是莫名其妙。
“反正是好吃的”,高世曼也不欲與她們多說,香腸灌好後要晾幾天,她準備到時候準備一輛馬車,上面全掛滿香腸,窗子全打開,在路上邊走邊吹,很快就能晾乾。
待走前一天,她準備只帶平兒一個走,只因在外多有不便,平兒又穩重一些,她將靈兒叫來道:“靈兒,交給你一項堅巨的任務,等我走後,你再按我教你的法子醃製一些香腸出來,掛在通風之處,頭兩天可見見太陽,四五天後等香腸有些皺了,你就抹上油換到陰涼地方,十天左右等它乾的差不多了,便給各府都送些過去,剩下的叫汪掌櫃拿走”。
靈兒聽了急道:“小姐,你不帶我去嗎?”
“在外諸多不便,平兒沒你能幹,所以將你留在家中做香腸我放心”,高世曼忽悠她。
靈兒聽她說自己能幹,當下心中舒坦多了,應道:“是”。
平兒得知小姐選了自己隨侍,高興不已,又怕靈兒看了生氣,便強壓着心中的興奮,仍如往常一般該做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