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府《中》

沈煉爲李志父子安排的住處位於沈府西側的一座閣樓中,上下兩層,閣樓牌匾上書“鴻臚閣’‘顏師古注引應劭曰‘郊之廟行禮讚九賓,鴻聲臚傳之也… …’只鴻臚兩字邊顯得此樓的非凡之處。比起以前住的房子,這裡顯得更爲寬敞,一樓陳列的傢俱比起以前更是好了許多,楠木雕花的桌椅,景德鎮的瓷器,這裡應有盡有,客廳裡古玩字畫更是出自名家,客廳後邊一間則是李志的臥室,左邊一間爲李塵的臥室,臥室裡松木的牀散發出清涼的氣息,在臥室底層更是有條人工的小溪,夏天河水從中流過,使得整個房屋不顯的炎熱,想必先前的的那個書房的構造也是如此纔不顯的熱吧?冬天阻斷水源,裡邊略一改造儼然變成了裝置炭火的地下蒸籠,使人不感寒冷,二樓爲一書房,史書,經書,野史,小說,應有盡有,其視野更是俯瞰整個沈府,從樓上向四周望去,北邊是沈府後園,沈氏內眷居於此,沈氏祖學在閣樓與後園只間,像是上學應是頗爲簡單,東面一眼便可望到書房,其視野開闊無獨有偶。南面便是假山,小溪流過,有亭毅然立於溪上,此處獨特的地理環境可算是渾然天成,獨具匠心,據說此處更是章煦以前的居住所。沈煉安排此處爲李志父子的居所,這可充分顯示了沈煉對李氏父子的重視。也讓李志父子頗感意外,而又在情理之中,沈府一向看重士子的特點更是顯露無疑。

李塵初到異域僅僅一週的時間便得如此照顧,這事的確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而此刻的他還從未感覺這只是他人生的一處轉折點,以後待得他徹底融入這個世界時,他相信這一切一切將便的更爲精彩。

等的下人走了,李塵就和李志兩人一起傻坐着發呆, 在這裡早中晚飯自有人來送,比起以前倒是好了萬倍,也拋卻了他們做飯的煩惱,這時李塵突然想起李志吃茴香豆的時候,李塵便看着李志傻笑。

“你笑什麼、可是爲這裡環境好而竊喜?”李志見李塵盯着自己頗感不自在,打量着這個陌生而有熟悉的兒子問道。

“不是,只是想到你昨天還在品嚐那神仙都要一試的豆子,今天便一切都有了,突然間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些,便不由的發笑。爹爹見笑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且過來,待我問些事情與你,”李志見李塵樣子,突然感覺這還是自己以前那個呆板木訥的江流兒嗎?

“爹爹何事?”李塵一邊坐到李志對面一邊問道;

“你還是以前的我兒江流嗎?我怎麼一時感覺,我不認識你了一般”

聽了李志此話,李塵心裡咯噔一下,腦子發懵,暗想莫非他發現了點什麼、轉眼一想他絕對不可能發現什麼一定是爲自己前後如此大的反差而感到懷疑。必定不會知道他的事情,想明白了這些,李塵有了準備。一把抱住李志道;“我當然是你兒江流,爹爹可是感覺現在的江流沒以前好了,要是如此那我便還做回以前的江流算了、”李塵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像,要我做回以前已經是不可能了,可憐了這個剛剛十歲的李塵了。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感覺,你一下子成熟了好多,什麼事情做的連我都暗歎不如了。”李志也是回頭抱着兒子雙眼流下淚水。

“是嗎?那如此爹爹以後便可少操心孩兒了,也好有更多時間鑽研學問了,不是嗎?”

就在父子兩人對話的時候卻聽外邊有人喊道;“李先生,老爺請您父子共同用餐;”

聽出外邊的說話聲音爲接引的小生,李志便回到;“還請你回沈老爺,就說帶我們梳洗一番這便過去。”待得那個小生應過之後,李志慌忙爲李塵理好衣衫,自己也匆匆準備之後便攜着李塵往後園而來了。

待得李志父子順着走廊向後園走去的時候突見那個剛纔的小生有急匆匆的從後園趕來,正好撞在了李塵的身上,李塵初時還沒有仔細觀察這個小生,如今見他十六七歲的模樣,中等身材,一身家丁服飾,臉部白芷透明,給人清涼舒適之感,見他如此慌忙,李塵也不便責怪,只是悻悻的看着他,他看到撞到之人乃是李塵,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慌亂之色,連忙道歉道;“都是小的不好,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責罰”

李塵見他驚慌失措的神色,還不知如何開口,邊聽李志道;“你爲何神色如此慌亂,你這臉上可是怎麼一回事啊?”這時李塵才仔細想他臉上瞧去,只見他嘴角溢出點點血跡,臉上也有臃腫之感,卻是被人打了一頓。

“沒事,只是小的有要緊事,衝撞了小公子,還請贖罪。”說着便往一旁一戰低着頭,不說話,見到他如此,李志也不好責怪,只好由他去了。他兩人一直向前走,緩步來到了後園。便見沈煉面前正站着兩個年齡一個約莫十三四歲,令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孩童,沈煉正在出聲訓導,見了此景,李志也不好意思在往前走了,只是站在那裡等。沈煉見他兩人過來也顧不及那兩個小子連忙上前道;“時延賢弟終於來了,來來請坐,我這就讓下人們準備吃的。”

待得賓主落座,上茶敘話暫且不表。沈煉指着他先前身邊的兩個小子道;“你們兩個還不趕快過來見過你們的新先生。”

這是才發現剛纔那兩個孩童也走了過來,看着李志恭敬敬了一禮一起到;“學生沈格,學生沈建,見過先生。”李志連忙托起兩人回道;“不用客氣,兩位公子免禮。”

沈煉見到兩位兒子如此懂禮心中也是一樂,但眼角又你經意間瞧見了李塵,心裡又柯登一下,默默下定主意。回頭對旁邊的侍女道;“快,去吧夫人和小姐請來。”

“是,”聽罷此話侍女連忙把看向李塵的頭轉了過來,臉頰不由得一紅,急匆匆的跑了去,心裡好似在感慨世間還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時延啊,你也看到了,我這家中也人丁單薄,爲兄四十來歲了,只留下了這麼兩個孩子,以後不免要麻煩賢弟了。”沈煉面帶微笑的對李志道;

“沈兄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聽得李志的話,沈煉又把目光轉移到兩個孩子身上道;“如今你們也算拜過了先生,以後什麼事情自有先生教導你們,你們若如不聽先生教導,莫怪我家法伺候了”

“是,孩兒謹遵父命,”說着又轉向李志道;“以後麻煩先生了。”

李志見兩個孩子如此懂禮,心也就放下了十之八九,心想若是兩個孩子是個紈絝子弟,以後還不知道要怎樣教導呢,心裡最大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

說罷沈煉有道:“你兩人聽好了。我應經和你們先生以兄弟相稱了,以後時延不僅僅是你們先生也是你們叔父了,你們可記下了。”

“孩兒記下了,”說罷又轉向了李志道;“侄兒給叔父請安。”

李志聽得此話,本來以爲沈煉開玩笑的他也不敢大意了。連忙又道;“賢侄免禮”

話鋒一轉又對身邊的李塵說道;“來,還不見過兩位哥哥。”

李塵有走上前來對着兩位沈府公子做了一輯道:“弟弟見過兩位哥哥。”沈格沈建連忙又回禮道:“賢弟客氣了。”

看着三位晚輩如此規矩懂禮,沈煉和李志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心中頗爲得意,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怎麼能不讓他們高興呢?待得各位都認識了以後,家常裡端的暫且不表。且看李塵,他直蹬蹬的站在那裡,心裡還不住嘀咕,如今一天不到的功夫便多與兩位哥哥,而且還是年紀如此之小的兩位哥哥,這讓李塵頗爲感到不自在,但既然決定要融入這種新的生活,卻也不得不如此。看着新增的伯父與兩了一個伯父兩位兄長,想着一切也不知是富是禍啊!

片刻過後就在大家都聊的起興的時候只聽見後園方向有個聲音傳來;“這便是李志先生吧?小夫人有禮了”說着便想李志行了一禮,且看這個婦人面如桃汁,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眉。看以來頗有一番風味,絲毫不顯得年紀有多大。身邊還跟了一個與李塵年紀略仿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自出現以後便一直盯着李塵只用眼望着,也不說話。李志連忙讓開道:“不敢不敢”

沈煉見夫人過來,連忙道;“時延啊,這便是拙荊陳氏,”李志點了點頭,又連忙行了一禮,陳氏也又回一禮大家這才賓主落座,由於是大家共同用餐這次就連李塵他們四個也坐了下來。又是一番上茶,這次又多了一些點心,水果,都是對飯前有益的茶果。李志倒還顯得矜持,李塵卻已經餓的難受了,也顧不得他人,取了蘋果就要來吃。

這時沈煉才爲陳氏引見道;“這便是我想你提及的小天才李塵。”

見沈煉看向自己,李塵連放下蘋果道;“見過伯母,伯母真顯得青春靚麗;好似十七八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了.”

此話一出惹得旁邊侍女‘咯咯’直笑。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李塵看着一邊取笑的侍女道;

“公子的話自然是不錯的。”剛剛臉紅的侍女看着李塵一邊笑一邊道;

聽得李塵小嘴如此之甜陳氏也是一驚,怪不得丈夫如此誇獎於他:待轉眼看向李塵的時候卻有時一驚,他還從未見過時間猶如此秀美的男孩,恐怕不久的將來,着一定就是一個美男子,心中又生了幾分對李塵的親近之意。看着李塵陳氏真是又說不出的欣喜;“在身上找了半天,也不見的有什麼東西好送只得道;“初次見面,我這身上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便轉頭向沈煉道;“你可有什麼小物件送了一件與他。”

沈煉見夫人想自己討要東西,想必是對着個孩子頗爲讚賞的,但一想自己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便道;“我想這一般的事物送了給他,怕是以他的品行也不見得要,夫人就補償一個吧?”

李塵聽得沈煉夫婦的對話也道;“是啊,既然伯母如此有心,那便改日補送一個算了.”

聽的李塵如是說,陳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答應下次一定補送;。說着便向李志開始介紹她旁邊一直安靜帶着姑娘;“這是小女沈湘,今年剛過七歲,這次也帶過來一同拜見先生了。”

李志看着這個小姑娘着實長得標緻,也慌忙應道;只聽沈煉又道;“我們商家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如今你看小女應經七歲,至今還未增讀書,拙荊希望她能和男子一讀點書,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讓她一起與小兒讀書,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李志看看了沈湘對她到時頗爲喜愛的,只是以前學堂裡從未見過女性學員,這讓他略有一些猶豫,向那年代,女子想要讀書多是請一些先生親自來到家中教讀一些《烈女傳》什麼的,從未有過看到女子公然進學堂的,這讓李志頗感爲難。但又確實對這個小姑娘很是喜愛,而且自己膝下也無女,能把此女當做親生女兒教導也是最好不過的了。李志如此爲難之色,陳氏也道;“如果先生感覺不便的話,那就讓小女扮個男裝如何?”

李志也不是泥古不化之人,聽得陳氏如此說,哪還有不答應之理,當即便點頭同意了,這時沈煉便招呼沈湘給李志行師徒大禮。 這時飯菜也已經備好,只有待得賓主落座再話家常。

而此時李塵在異域的第一次正式飯菜便要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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