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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條街街頭出去兩百米,向右拐五百多米便是。”彭老闆朝門外指了指,“那裡原是一個臭水塘,一到夏天就臭不可聞,蚊蟲滋生,府衙原也叫了人來疏通過,不過效果不大,過了一陣又泛臭。附近的一些住戶,有能力的都搬走了,沒能力的卻只能忍受。今年春天,有一個叫泠泉公子的人,出錢買下了那塊地,給住戶的價錢也公道。當時大家都笑他傻,花錢買個臭水塘。沒想到接下來泠泉公子把那臭水塘用土一填,把原來住戶的老房子一拆,整理出來就是一大片的地。他留出一條街,建了上百個鋪面,左邊的鋪面後面還帶着二進小院。那裡原就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只因那臭水塘,這才荒了好些年。經這一整,那個地段的地和房子價錢可就翻出了好幾倍去。這時大家才歎服這泠泉公子的眼光高明。不過聽說那裡的地這些日子都賣得差不多了;只這鋪面,泠泉公子一定要留到後日統一出售,也不知這裡面含有什麼玄機,大家都說後日要去瞧瞧呢。所以我說二位公子來得巧了,要想買鋪面,這可是個好時機。要沒這條新街,二位公子便是想買還不一定遇得上有人賣哩。”
彭老闆後面這幾句話說到了劉青心坎裡去了。這一年她南來北往,各地的經濟狀況她都看在眼裡。明初由於遭連年戰亂之累,社會生產力低下。朝廷又推行重農抑商政策,因此當時商品交易十分有限。市場普遍弱小。不過現在明朝已建立三十多年,政治清明。國泰民安,社會經濟開始得到復甦,大量富餘的農產品尤其是經濟作物產品和手工業產品開始進入流通領域,必將刺激市場的迅速發展。這種時候,就如同二十世紀的八、九十年代,只要好好做生意,沒有不發財的。她和陸寶成等人合作的生意這麼輕易就能取得成功,跟這遇上好時機無不有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老百姓有個鋪面。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會輕易出賣。所以劉青一直擔心買不到鋪面。
這位泠泉公子能運用“人棄我取”的經商策略,得到這塊土地獲得幾倍利潤,雖眼光和頭腦不錯,但還不算出奇;然而他能把這塊地建成一條新街,要沒有對社會經濟比較宏觀而精準的瞭解,這種舉動是做不出來的。這人要不是穿越者,那麼他的眼光和本事就讓劉青佩服了。
“這些鋪面他都出售?”這個劉青表示懷疑。
彭老闆一怔:“劉公子爲何這般問?不出售他留在手裡做什麼?”
劉青正要說話,前面派出去請人的阿三帶着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兒進來了。那老頭兒一進門。就笑眯眯地作了個揖:“彭老闆,聽說你前一陣去了北邊,一路可曾順利?何時回來的?”又對劉青兄妹倆作揖道:“二位公子好。”
“你這老頭,又偏我吃啥好東西了?看看這滿面紅光的!”彭老闆想來跟那老頭慣熟的。張嘴就笑罵道,“我可回來好幾日了,你也不來看我。可是作賊心虛了?”
“老哥哥我就是個苦命的,何曾有過好東西吃?哪像你。一陣不見又發福了。”老頭兒說完,已來到劉青等人面前。笑道:“二位公子可是要看房?”
沒等劉青張嘴,彭老闆便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前段時間去了安徽那邊,便是爲了拜訪那幾樣新茶的老闆陸少爺。這二位劉公子,就是陸少爺的朋友,想在這桂林城裡置些房產、田地、店鋪。老胡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幫劉公子物色物色,價格也需實在些。”說完又對劉青兩人道,“這位胡伯在桂林城裡,也是個有名的中人,爲人實在,從不整那虛頭八腦的東西。有他幫二位張羅,還請二位放心。”
劉青站起來,跟胡伯重新見了禮,又把自己的要求說了一遍。
胡伯聽完,道:“田產好辦,等會兒老頭兒便可帶二位去看看。只店鋪老頭兒要多問一句,不知劉公子買了打算做何生意?”
“在下想在彭老闆這裡進些茶葉賣賣。胡伯這樣問,可是有什麼講究不曾?”彭老闆這裡只作批發,不作零售,所以劉青也不避諱。
“哦,是這樣,目前桂林城裡沒有要出售的舊鋪子,倒是後日有條新街要開張,鋪子、院子都有整套的,倒合適劉公子用。不過有兩樣,一個是他這店鋪和院子只出租,不出售;二是對一些行業有限制,不過賣茶葉卻是沒問題。”
“不賣?”彭老闆驚訝道,“我去安徽前,看那些地賣得可挺紅火,這百多個鋪子他倒不賣?”
“嘿,彭老弟去安徽前這鋪子還沒建好,又不是吃這行飯的人,不清楚也很正常。好多人都以爲泠泉公子會留十多個鋪面在手,其他的都賣掉呢。可沒想這一次泠泉公子又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一個鋪子都不賣。”
“這泠泉公子倒底是何人?這麼大手筆!”彭老闆問道。
“你老哥哥吃這口飯,桂林城裡隨便哪兒有風吹草動,老頭兒都清楚。但這泠泉公子的身份,老頭兒卻是不知。只聽人說,這位公子年歲不大,又是白手起家,去年在外地從小到大的做了幾筆生意,筆筆都很漂亮,很是賺了些錢。這筆生意彭老弟也看到了,不但漂亮,而且深得人心。那臭水塘,知府大人也曾想填它,無奈衙門出不起這筆錢。泠泉公子這一填,不但自己得了實惠,還造福了附近的人家,桂林城又多了這百多個鋪子。更爲熱鬧了。”
劉青等胡伯感慨完,問道:“不知他這鋪子和院子如何租法?爲何一定要到後日纔開租?”
“鋪子和院子有大有小。起價不一。單獨的鋪子最小的一年的租金起價爲三兩;帶院子的最少爲十兩。欲租者後日到那兒去,把自己覺得合適的價錢寫在紙上。投到求租鋪子的箱子裡。如果沒人跟你爭,那麼你寫三兩,一年的租金就是三兩;如果有人也看中了這鋪子,也投了價,那就價高者得。”
呃,這不是現代常用的招投標手段嗎?劉青對這泠泉公子便好奇了。不過目前她手上一大堆事,也顧不得八卦,轉頭徵求劉大春的意見:“哥哥,我看這院子跟鋪子在一起倒更方便些。你平時也好照顧家裡,忙時我和嫂嫂也能照應店裡。咱們就等後日競租,你看如何?”
“行。”劉大春雖沒見過世面,但妹妹那舉手擡足間的自信,還有言談時的從容,讓他驚奇之餘,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妹妹尚且如此,他這做哥哥的更要像個男人不是?再加上彭老闆言語裡對妹妹義兄的尊崇、胡伯對他們恭敬的態度,更讓他挺直了腰桿。找回了在西山村裡作管事時的自信。
“如此,便請胡伯介紹一下田地的情況。”劉青又向胡伯道。
“田地的話,公子最好親眼看看,那咱們邊走邊說?”
“好。”劉青站了起來。拱手道,“彭老闆,今天多謝幫忙。改日再來拜謝。”
“舉手之勞。劉公子不必客氣。”彭老闆忙站起身相送。
出了門,胡伯叫了輛驢車。往西門出了城。
“劉公子爲何要買山地?”胡伯對劉青說要買三十畝山地的要求很是費解。
“在下想種些桂花、茉莉花等花木。如果胡伯有合適的種花人,也請介紹給在下。還有。後日在下租好鋪面後,如果胡伯方便,也幫我放放話,就說在下鋪子收購桂花,五文錢一斤。”
“好,好。”胡伯摸着鬍子,不再打聽這花做何用了。他也知道,買賣這一行,問多了別人不一定說,倒惹人厭。
當下三人乘着驢車轉了一圈,劉青看這桂林城的田地與杭州等地相比,價格是其一半,她那兩、三千兩銀子可以當一個大地主了。不過怕劉大春有壓力,當下只決定買下三十畝良田,三十畝山地,所費不過千兩。她與胡伯約好第二日籤合約,這才進城回了客棧。
“妹妹,你種花來做什麼?”劉大春下了車,並未進客棧去,看着驢車走遠後問劉青。
劉青看了看客棧出進的人,拉他到沒人的地方,這才道:“我們這個地方氣候溫暖,最適宜種花。我想教哥哥製作花茶。‘桂林桂林,桂樹成林’。如今正是桂林城桂花飄香的時候,咱們收購一些桂花,買些西山茶,先做幾斤花茶試試。等哥哥適應了這裡的生活,覺得可以在這裡長住了,咱們明年再把這茶做起來。”
劉青怕劉大春有壓力,故而一直沒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她把這花茶一直留着沒跟陸寶成合作,就是想將它留給劉大春。她不想讓劉大春覺得劉家是靠她劉青吃飯的。她知道,她這哥哥自尊心強,這幾年靠她發了家,他一直覺得羞愧。
她又道:“你也知道,跟人合夥做生意,分了成之後收益便少了很多。我說的這種花茶,只需買別人制好的成茶,窨一窨花便可,過程簡單,但做出來後,買的人會很多。這買賣要做起來,賺的錢不比我現在拿的分紅少。只不知哥哥如何想,如果覺得做不了,我也可以給陸大哥他們做,咱們啥都不用做,等着拿錢就好。至於這花茶的分紅,就給哥哥好了。”
“妹妹這麼小小年紀一個女孩子,就掙下這麼一大份家業。我要做不了,不枉爲你哥哥?啥叫做不了?你能做的,我就能做。瞧着吧妹妹,行不行的,哥哥也不說了,你看着吧。”劉大春本就是個熱血漢子,被劉青拿這話一激,頓時不樂意了,拍着胸脯鬥志昂揚。
“好,那我就等哥哥給我賺嫁妝錢了。”劉青奸計得逞,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