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趁着陽光大好,喜荷拉着喜妹上街。
路上,喜妹好奇的看着笑意連連的三姐,感覺腦袋更加迷糊了,這前幾日還愁眉不展的,怎麼今日突然就喜笑顏開了?
不對勁不對勁,等走到醉玲瓏後,掌櫃的上前招呼,“兩位小姐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
喜妹笑道:“掌櫃的,咱們可不是外人,您呀,就別跟我們客氣了”眼前這鬢邊有些發白的老掌櫃,在自己兒時就已經駐紮在醉玲瓏了,就連兩個姐夫,也就是這東家,都得對人家禮讓三分吶。
聽完喜妹的話,掌櫃的謙虛的擺擺手,疑問道:“對了,你們這次來是爲了?”
喜荷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姐妹倆想要聊聊,找一個安靜的地兒罷了”
掌櫃的笑笑,道:“好說好說,這樓上專門爲你們備着一間上房呢,小二,過來”
小二將手中正在忙活的活停下,先是恭敬的朝掌櫃的彎彎身子,隨後又朝着喜妹二人點點頭,等這一切作罷後,纔開口說話:“掌櫃的,您喊我什麼事呀?”
掌櫃的拍拍他的身體,示意他看向喜妹二人,道:“這樣,你帶着二位小姐去樓上專門空下的那件屋子,然後上一壺好茶,幾盤點心並兩盤果盤”
果盤這什麼的,還是喜妹傳授給他們的呢。
喜荷受寵若驚,急忙擺着手。拒絕道:“掌櫃的,我們只是聊一會天兒,不用這樣準備的”
掌櫃的不語,只是頷首隨後又示意小二將二人帶上去。
就這樣。三人就這樣走着,上樓梯的時候,喜妹還猜測不出三姐是打着什麼主意。
直到坐到凳子上,並且小二已經將東西都已經送來後,喜荷才舉着茶杯,衝着喜妹道:“小妹,三姐敬你”
說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喜妹看她這樣,更加不敢喝了,這三姐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這不會是鴻門宴吧?
喜荷已經喝光了杯中的茶。看着喜妹還是原先的樣子有些不解。“喜妹。怎麼了?不好喝嗎?我怎麼沒見你喝呢?”
“不,不是,我喝。我喝”喜妹也學着三姐的樣子,端起茶一飲而盡。
喝下後,心中的不安更加嚴重了,三姐不會是打定主意,想要跟着丁染私奔了吧,所以這次是來和自己訣別了?
想着把爹孃交給自己孝敬,然後等到老的時候再相見?
越想越害怕,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放下手中的杯子,喜妹驚恐道:“三,三姐。你做決定前一定要三思更三思啊,不要,不要被感情迷惑了雙眼”
喜荷看着喜妹驚慌的抓住自己的雙手,好笑道:“喜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喜妹抓着手不放,道:“你不是想要和丁染要遠走高飛,所以來這給我道別了嗎?”
呆愣了有片刻喜荷這才反應過來,臉蛋兒酡紅,用另一隻手敲了喜妹腦袋一下,嗔怪道:“喜妹,你瞎說什麼呢!”
看着三姐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喜妹這才懷疑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來這不是爲了跟我說這個嗎?”
“當然不是了”從喜妹爪子裡奪回自己的手,喜荷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別的事,哪裡,哪裡是想着私奔了”
說着說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那就好”喜妹拍着自己的胸口,這才放下心來,又繼續說道:“那你說,你把我喊來是什麼意思?”
你說安安穩穩的喝下一杯茶她容易嘛。
“其實,喜妹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喜荷猶猶豫豫,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喜妹賊兮兮的圍着她轉了兩圈,這纔開口說道:“少來,咱們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老是說,你到底是有什麼事?”
跟自家姐妹還客氣,這三姐真是太氣人了。
“那,那我就直說了?”被喜妹這麼說,喜荷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姐妹,幹什麼還要分的那麼清楚?
“說吧說吧”喜妹拿起一塊綠豆糕,美滋滋的放進了嘴裡。
“喜妹,其實我把你喊來,是,是想問你借些銀子”
‘吧嗒’剛涎到嘴裡的綠豆糕以直線運動落到了地上,最後還不甘心的彈了兩下,這才落定。
三姐,你這是不是知道妹妹我缺錢,所以才雪上加霜的來給我借錢兒啊。
“怎麼了喜妹?你怎麼……”喜荷擔心的問道。
胡亂兩把抹了下嘴邊的糕點屑,喜妹急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就是噎到了”可不能讓三姐知道自己方纔被嚇到了。
要是誤會自己捨不得借給她錢兒,誤會了她,那她可就冤枉死了。
等鎮定不少後,喜妹艱澀的問道:“三姐,你說,你借錢兒是爲了什麼?”
這在家裡,財政大權都是她娘一手抓,這花銷什麼的也是她付賬,每月還有零花錢花,按道理來說,這是不會缺錢的呀?
“三姐,我能問你一下,你這是爲什麼想要借錢兒嗎?”別是被什麼小白臉兒欺騙了。
“我,我想要開繡莊”先前還有些猶豫,後來喜荷乾脆放開了膽子,大聲說道。
開繡莊啊,是個不錯的主意,按着三姐的手藝來說,這要是開一個繡莊的話,那完全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可是三姐,要是繡東西的話,那太費眼了,這要是將來你眼睛壞了,那可怎麼得了?”
再說,這事,她娘知道嗎?
“喜妹我想好了,這一個繡莊我也不是專門繡東西的,我將莊嬤嬤請來,然後再收下幾個徒弟,等到她們學成了,再讓她們替下我”
唔,想的是不錯,就是這個設想有些什麼吶,有些不太靠譜。
“三姐,不是我打擊你,你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先做市場調查呢?咱們安平鎮這麼些的繡樓,難保咱們就一定能佔據一定的市場”
說完後,自己覺得挺有理,轉眼看喜荷,已經完全懵住的樣子。
糟了,這說的話太深奧了。估計三姐聽不懂。
“那個三姐,就是這個意思,咱們不知道現在這刺繡界的行情怎麼樣,能不能掙錢,更何況,這莊嬤嬤不一定咱們能請得來,最後,就是這安平鎮已經有兩個大的繡樓了,別的小繡樓已經在這夾縫中生存不了了,難保咱們開繡樓就能做下去”
這兩個繡樓兩分天下的局面形成已久,就像原先的醉玲瓏和天香樓。
斷不會讓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小繡莊搶了他們的飯碗的。
一席話說完,喜荷早就已經沉默不語了。
喜妹也嘆了口氣,看着好不容易歡喜起來的三姐就又這麼萎靡下去,也是於心不忍。
但自己說的確實是實情,與其是將來自己的心血被毀於一旦,倒不如現在就打消她的念頭。
“喜妹,你說的也對,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喜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三姐,你別急,我們先去問問大姐夫和二姐夫,看看他們怎麼說”
對了,自己的兩個姐夫是安平鎮的土霸王,呀呸,什麼土霸王,是兩個重量級的人物,這張王兩家的勢力合起來,應該能給三姐駁回來一個面子吧。
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說清楚後,喜荷臉上又燃起一道光芒,欣喜道:“喜妹,你說,我的這個想法還是可行的?”
喜妹點頭,這開繡莊不一定一定要賣繡品的呀,她們可以開展一些相關產業,比如說一些稀罕的布偶啦,一些樣式新穎的衣衫啦。
總不能讓三姐虧錢的。
可是,這樣一來,那自己不就是沒有啓動資金了?
臉上神色幾變,怕三姐多想,急忙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可是有誰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啊。
解決完這件事,喜荷也有心思吃東西了,不是她這當姐姐的來借妹妹的錢,而是他們一家人都知道,喜妹自小就知道往手裡攥錢兒,而且人家手裡也有錢。
平心而論,自己現在能有這樣的際遇,完全是喜妹的功勞,是喜妹誤打誤撞做出了松花蛋,是喜妹改變了他們家的生活。
所以再這次有困難的時候,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求助喜妹,因爲喜妹肯定會幫助她解決難題的。
同樣,喜妹也思慮着。這樣也好,眼看這三姐也快要嫁人了,不說別的,就說如果真的是要嫁個丁染,那他們倆個一沒有家底,二沒有經濟來源,三沒有靠山,這樣下來那才讓人擔心呢。
苦笑了下,罷了罷了,這次先緊着三姐,大不了再去軒轅烈那裡借上幾個錢兒,反正厚一次臉皮是厚,厚兩次也是厚,左右硬着頭皮上唄。
回去了先列一個清單,要把所有需要麻煩他的都列上去,這樣也省得她一次次去找人家了。
嗨,這丫頭,真的拿人家當自己的私有財產了,也不怕別人煩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上臉了。
今晚是元宵節並情人街,大家節日快樂啊,鞭炮響起來,大家在新的一年要馬上有錢,馬上有對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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