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萬物剛被籠罩在晨光中之際,山間地頭便已經熱鬧開來。
魏老頭將手中的頭扔到一邊,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抱怨道:“也不知道這朝廷怎麼想的,這好生生的要翻地種什麼番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雖說這塊地不甚肥沃,但是好在種些玉米下去秋天的時候也能收點糧食,不多,但也是個嚼頭,前兩天這皇帝也不知道腦子一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要讓大夥拿着工具來地裡翻整土地。
整就整吧,還說要種什麼番薯這聽都沒聽過的東西,這不是閒着沒事找事嗎?
誰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再說這地能養活的住嗎?
附近的老張頭急忙打斷他的即將要說的話,“小聲些,你不想活了?”說完朝着不遠處望去。
今天來的不止是農人,還有朝廷專門派的度支部官員(也就是管古代田賦關稅厘金公債等等,親們表較真)在田間地頭遊dang。
番薯種植不同於其他,這必須要起壟,不過這些對於經常從事農事活動的大衆還是不陌生的。
這些官員之所以派來,也是爲了配合喜妹帶來的薛掌櫃,軒轅烈帶來了皇帝的口諭,說是度支部官員任憑差遣。
而宋坤,則光明正大的混去,成爲一個正兒八經的主事。
薛管事的經驗足,所以喜妹就放心的將這起壟的事交給了他,本來人家打算將這番薯送到就回去呢,沒成想被喜妹留在了這個,當起了苦力。
也幸虧家裡還有陳田發等人頂着,要不喜妹纔不捨得讓薛管事在這呆着呢。
此時,喜妹則滿頭大汗的準備着育苗的事,兩撥人分工合作,倒是和諧的很。
宋坤這些日子知道喜妹開始動工,早就急不可耐的跑來觀摩了。
軒轅府的地方自然是不夠喜妹折騰的,更何況,這剛是個開始,漚糞差不多就得一個月的時間,她可不想將好好的府邸糟蹋個不成樣子。
之所以折騰大家去田間地頭翻地,也是爲了給以後番薯的下地提供一個好的環境。
在這個時候永遠都不缺玉米杆子,喜妹一行人在郊外的宅子外忙活的起勁。
漚顧名思義就是長時間的浸泡,喜妹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親自幹過這活了,一時間xing質上來,加上一個同樣感興趣的宋坤,兩人一問一答時間過的也很快。
軒轅烈一直忙於剿匪的事也沒有太在意兩人的互動,今日看見兩人配合的這麼好,面上一陣寒冰。
“這漚糞的話估計得一個月的時間”喜妹看了看現在的天,然後肯定道。
“一個月啊”宋坤看了眼軒轅烈道,時間有點長。
“其實這番薯也是很好打理的,你看見了沒?就咱們挖的這坑,等一月後漚好了糞咱們再把番薯埋下去,然後天也暖和多了,這樣苗就可以出來了”
喜妹用袖子擦擦汗道。
“那這麼說的話,這不是一整個番薯做種子?”宋坤詫異道。
聽到宋坤這麼說,喜妹更是看傻子一樣的神情看着他,“你傻了嗎?田地那麼多,要是一個坑一個翻書的話那咱們再多的番薯也不夠種啊”
本年度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話,那就是番薯種植是用番薯自身來種的,這常識也少的太可憐了。
宋坤對於喜妹的嘲笑毫不在意,只是認真的翻着以前喜妹種番薯的心得。
“這要是還得一個月的話,這番薯是不是得先儲存好?你先前不是說過這番薯易爛?”
“是這個事,不過我在剛到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將這地窖弄好了,前些日子薛管事送來的時候,我就直接讓烈哥哥給送到地窖裡去了”喜妹對自己有先見之明還是很自豪的。
宋坤對喜妹的映象大爲改觀,平日裡看喜妹這丫頭好像什麼都不懂,一味的在軒轅烈的身後,現在想想,人家還是很有遠見的,不然也不會事先將事情都打理好。
正想的入神的時候,喜妹突然嘟囔了一句讓宋坤差點破功,“這次耗費的人力物力都ting多,等什麼時候見到皇帝,必定要讓他給我報銷銀子”
宋坤:“……”
這些日子和喜妹相處的多了,宋坤才明白爲什麼軒轅烈會在喜妹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守着她了。
誠然,一方面是她長的像是一朵jiaonen的花一樣,讓人有摘回家的yu望,而來則是身上有種執着或者說是執念,不達成心願絕不放棄,這些日子她的辛苦他是看在眼裡的,對她的印象也由一個jiaojiao女變成了吃苦耐勞的女子。
更爲重要的是,她會給人帶來喜悅,看着身側的軒轅烈,雖說在幹這自己的事,但是眼神時不時的往這瞟就明白了一切。
什麼時候看過他這麼在乎一個人?
軒轅烈正好也看到了宋坤投來的目光,眼神示意他過來。
宋坤知道他有話要說,看喜妹忙活的認真也沒打擾她,拍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快步走去。
等到喜妹已經確定看不到了,軒轅烈才冷臉道:“什麼時候你打算告訴喜妹?”
宋坤臉上全是戲謔,“怎麼了,看着喜妹和我親近,你吃醋了?”
這句話自然是玩笑話,他待喜妹,那可是當妹妹看待的,連一丁點的邪念也沒有。
軒轅烈不置可否。
“對了,你們這事將來怎麼打算,你也沒個章程?”據他所知,喜妹現在可十六了,也不小了。
提到這,軒轅烈倒是難得的沉悶,“我不知道喜妹是什麼心思”
自從在安平鎮將事情弄砸後,軒轅烈也不敢在喜妹身前提起這件事,就怕一個惹怒了人家,自己又有事幹。
搖搖頭,宋坤惋惜道:“這女孩子的心事你就是不懂,算了還是交給我吧”
軒轅烈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自己的事都沒弄妥當吧?
估計是看出了軒轅烈的懷疑,宋坤急忙道:“反正這事你就別操心了,直接等着入洞房吧“
說完後朝喜妹的方向走去,兩人從小在軍營裡打磨,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一些痞氣,嘴裡難免多多少少說些痞話。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去,離喜妹離家也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了,喜妹這些日子一直奔bo在田間地頭,身子高了,也瘦了。
家書還是一封封的往家裡寄,趙氏也時不時的託人送信,說是催促喜妹快些回來。
但是喜妹現在說是分身乏術一點也不爲過,哪裡回的去?
這次先是試驗一下,看看這京城的土地能種出多少的糧食。
一開始宋坤的意思是強制xing的要求,也就是家裡只要是旱地並且收成不好的都要種上番薯。
但是喜妹打算,這次前後送來的番薯也就不到三十萬斤,臨時找了好多人才把這苗給育出,雖然看的不少,但是怎麼可能將京城所以的旱地都給種嚴活兒?
所以喜妹提議,還是本着自願原則比較好,一來是比較得民心,而來則是這苗的數量實在是不夠。
百姓也是看告示說今年有新物事兒,種不種完全在自身,有些人不在意,還是老老實實的種他家的玉米。
而有些膽子大的,想着反正地裡種玉米也沒多少收成還不如種這新鮮東西,實在不行,就當是鬧着玩了。
再說這官府都已經貼出告示來了,想必不是騙人的東西,也就抱着試試的態度報上了名。
等着什麼時候聽安排去領苗。
再者說,喜妹交代這次薛管事過來帶些粉條過來,前些日子交給軒轅烈,喜妹也忘了問。
沒成想,倒是在京城掀起一股熱潮,打的噱頭自然是皇家貢品。
當然,喜妹對此是一無所知。
直到軒轅烈將賣出的銀票遞給喜妹,喜妹才詫異道:“這是給我的?”
軒轅烈點頭。
“可是,我沒理由收你的錢啊”關鍵時候喜妹開始矯情上了,一來軒轅烈沒有解釋這錢的來源,二來,喜妹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下人們稟報也着不到喜妹的人。
“莫不是這錢是你以前欠我的錢?“喜妹曾經在軒轅烈和原先的大皇子二皇子打仗之際曾捐助過軒轅烈十幾萬斤的糧食,軒轅烈這是來這還錢了?
可是看着這面額好像有點少啊。
軒轅烈看她那想拿又無比糾結的模樣,早就不耐煩了,將銀票塞進她的手裡,面無表情道:“這是你家賣粉條的錢”
“這樣啊”喜妹低聲道,然後細細的指頭從軒轅烈的手裡將銀票抽來,放進了隨身的小兜裡。
擡起頭追問道:“這皇帝一直不lu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有沒有說咱們什麼時候可一回去?”
或許是喜妹的笑臉或許是‘咱們’二字感染了他,軒轅烈難得lu出笑意,耐心道:“快了,這就是這兩個月的事了”
這麼些年,軒轅烈也慢慢的將安平鎮當成了自己的家鄉。
快要回家了,喜妹自是回屋寫信將這個好消息報告給家裡苦苦等待的一干人等啦。
親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