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那栓子家的孩子,軒轅雲墨他們和那些衙役起了爭執,彼此動起手來。可是那結果是可想而知的,軒轅雲墨他們這邊是壓倒性的勝利。其實說起來也是那些衙役倒黴,要是改天來,也不會挨這一頓打了,或者是等軒轅雲墨走之後再來也一樣不會挨這一頓打,可是要是那樣倒黴的就是這裡的村民和栓子一家。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合的發生了,再說那些人也該有這麼一頓教訓,他們可都是那些胡亂收稅人的幫兇。
“造反了,你們這些刁民真是要造反了,等我回了縣衙就讓大人派兵來捉拿你們。到時候就是血洗了你們這裡也沒知道,竟然敢毆打官差,找死。”倒地的衙役嘴角帶着鮮血,軒轅雲墨他們沒要那些衙役的命。被打的倒地不起可是他卻好像沒受到教訓一樣,繼續說着讓軒轅雲墨以至於讓軒轅玄霄和上官雪妍都生氣的話。
“這……?”
“村長,我們……。”
那些村民聽到那衙役的話很是害怕,各個顯得驚慌無措。
“好一個厲害的縣太爺,好一個地方駐軍。果然是沆瀣一氣,爲惡一方。還想屠村,真是好樣的。朝廷的銀錢不想就是養了你們這麼一幫子該死的,既然這樣爲了這些村民的安全,你們那就不要回去了。”軒轅玄霄和上官雪妍從人羣后面走出來。軒轅玄霄上前又給了那衙役一腳,那衙役在軒轅玄霄的腳力下直線向後劃去,他沒來的及看明白是誰踢了他一腳,他就昏了過去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其他的那些衙役看着昏迷的領頭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又看看軒轅玄霄他們。他們也都嚇得蜷縮着身子,這些人一點也不怕他們這些官差,這讓橫行縣裡的他們第一次明白了他們死亡其實也是掌握在縣太爺以外的人手裡。
“你要做什麼,打殺官差那是要下大獄的……。”一個衙役看着向自己走進的軒轅玄霄,想逃,可是他卻挪不動身子。
“說,是誰讓你們如此收稅的,收了多少年了?照實說,我也許會放過你。”軒轅玄霄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明明語氣沒有什麼起伏,那人卻出了一身汗。
“這是我們縣……太爺的命令,至於有多少年了,我也……不清楚。我聽以前……的老衙役說,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那人斷斷續續的說完他的話之後他自己就暈了過去。
軒轅玄霄看着那昏過去的人,至少他得到一個消息,這違規收稅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上京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可以做到一手遮天,竟然讓耀兒和自己沒一點察覺的到。是哪一位大臣還是他們軒轅皇室的成員,他的幾位王弟有這種能力嗎?
“上官老爺趁他們還在這裡你們趕快離開吧,要不然你們就惹上大事了,他們是官差呀。”村長顫抖的走到軒轅玄霄跟前,先是看一眼那倒地的人然後對軒轅玄霄說。他看着那吐血然後不省人事的衙役也很擔心他們死在他們這裡了,以後縣太爺會找他們的麻煩。可是這上官老爺一家是爲了他們,纔會惹上禍事的。
“村長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要是縣太爺知道那不是要算在你們身上?”上官雪妍看似疑惑的問村長,她沒想到村長這時候會爲他們着想。
“我們這些人怎麼能殺的了他們,我想縣太爺也會明白的,不會拿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麼樣。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趕快回家吧,就當從沒來過這裡。”那村長向外推着軒轅玄霄他們,嘴裡還在不斷說着什麼。
“大爺,你不用擔心。不要說是他們就是我今天打了那縣太爺,也不會擔什麼責任人。天,你們去把那囚車的鎖鏈打開,放那些孩子都回家吧。”軒轅玄霄抓住那大爺的手想安慰他。可是他說的話,讓那大爺更加的緊張。
天得到軒轅玄霄的命令從衙役身上拿到鑰匙打開囚車,放出那些孩子。讓那些跟在囚車後面的人抱着孩子離開,同時也告訴他們以後不會有這事了。那些人千恩萬謝的帶着自己的孩子離開,唯有一人站在原地不曾離開。
那是個二十多歲,書生樣子打扮的人,一身塵土掩蓋不了他那一身的書卷氣。他就站在那裡看着軒轅玄霄他們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他卻沒有上前。
他就那樣看着他們,那明目張膽的目光想不引起軒轅玄霄他們的注意都難。
“少爺那人很奇怪,爲什麼都走了,就他不走?他好像也不是那些孩子的親人吧?”隨墨站在軒轅雲墨的身邊好奇的說。
“就是,、很奇怪,要不讓我們過去問問看?”雲寞雪那好奇、好玩的性子又跳了出來了。
“那就去問問。”軒轅雲墨也好奇,聽到他們的建議他點頭同意。
軒轅雲墨幾人一同走向那人,那人看着他們走過去也沒露出驚慌的表情,反而是放鬆了神情。
“下官韓子硯見過聖世子。”軒轅雲墨剛走到那人跟前還沒等他們開口問那人是誰的時候,那人突然跪下開口了。
“你先起來吧,不過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的身份?”那人的話其實說的聲音不大,可是對着軒轅雲墨跪下的動作有點大了。軒轅雲墨怕他驚動了那些百姓,於是讓他先起來。
軒轅雲墨和身邊的人互看一眼,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人能認出自己。
“我是德興縣的縣太爺,不過還沒上任,德興縣就是這裡的縣城。至於怎麼認出世子爺的,那是去年冬天我在上京備考的時候剛好趕上四國賽,在皇家書院的賽場上見過世子爺的風采。”那人解釋着自己的來歷,就怕軒轅雲墨他們誤會了什麼。
“這樣呀,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還出現在這個村裡?”軒轅雲墨瞭然的說,那場比賽是公開的,很多學子都能在那一天進皇家書院。
“下官蒙陛下恩賜三月假期回鄉祭祖,所以……。”韓子硯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就是那個這一屆的新科狀元,原本可以留在上京卻非要外放的韓子硯?”軒轅玄霄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軒轅玄霄和上官雪妍原本在那邊和村長正在說話,可是這邊發生的事也沒能逃過他們的耳目。等他栓子一家人爲藉口,勸好那村長以後,走過來就聽到韓子硯的話。
“回王爺正是下官。”那韓子硯聽見問話看見走到他眼前的軒轅玄霄又要跪下行禮,不過被軒轅玄霄給攔着了,他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南方籍貫嗎,爲什麼會來這裡祭祖?還是你的籍貫是假的,要不然就是你這人是假的?”軒轅玄霄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陰沉。科舉填報假戶籍或者是頂替他人那都是大罪,也是朝中明令禁止的。
“王爺誤會了,下官生在這裡,不過在幼年的時候遭逢家變,蒙舅舅不棄纔會移居南方。這個下官可以和王爺詳細解釋,不過現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韓子硯面對軒轅玄霄的詢問他回答的坦蕩蕩。
軒轅玄霄看見他那毫不畏懼的樣子,就知道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子,他出現在這裡必然會有他的原因。
“我們是該離開了,但是要帶着那些人離開,要不然這些百姓也不知道拿他們怎麼辦。留他們在這裡,那些百姓也會害怕的。二,你去把這些給他們喂下去,告訴他們這是毒藥。至於解藥只有我們有,這毒三天毒發一次,要是沒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亡。讓他們精明點,不要漏了我們的底細,要不然可沒解藥給他們。讓他們跟在我們後面走,看好他們。”上官雪妍在軒轅玄霄眼神的詢問下,掏出一個小瓷瓶給暗二,她想控制那些人很容易,人都是很怕死的。
“是,夫人。”暗二接過藥瓶離開,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不知韓大人下面有什麼打算,要是沒有那就和我們一起走吧,路上隨便可以聽一下韓大人的那些緣由。”上官雪妍看着那邊趕過來的馬車和韓子硯說,他們是要離開了。
“下官也正打算去德興縣,要是王爺不嫌下官累贅,下官那是求之不得。”韓子硯低着頭說,畢竟他們身份有別。
“那好,就依王妃的意思,你跟着我們吧,本王也想聽聽你的解釋。”軒轅玄霄瞥了他一眼,這人膽子不小,敢和他們玩心眼,希望他知道些什麼,要不然自己會讓他後悔跟着他們。
韓子硯被軒轅玄霄的那一撇看的渾身一抖,但是他必須跟着他們,整個西越也許只有這位才能達成自己多年的夙願。
軒轅玄霄扶着上官雪妍上了他們的馬車,他們要趕往下一個城鎮,要去做他們自己的事。
“讓他坐在車轅上。”軒轅玄霄在自己進馬車之前和駕車的暗二說,那樣可以隔着車門聽他的解釋,還可以看好他。
軒轅玄霄一直覺得這人出現的很蹊蹺,這人他聽耀兒說過。他雖然這幾個月都在醫谷,可是一點也不影響他了解朝堂上的事,有什麼事耀兒也會告訴他。對於這個新科狀元,耀兒說他的文采很不錯,要不然也不會在那麼多學子中脫穎而出被耀兒點爲狀元。最讓耀兒不解的是,這人耀兒明明想讓他留在上京,可是他卻主動外調還是要去一個偏遠的地方,還是那種一定要去的堅定樣子。
軒轅玄霄沒想讓自己那皇弟欣賞的人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讓他們給遇到了。他不得不去想這人的動機,畢竟他們遇到的地方太巧合了。
“這人你知道他?”上官雪妍上馬車之後好奇的問軒轅玄霄,那人好像在打他們的什麼注意,她也看的出來。
“耀兒給我的傳書上提到過他,字裡行間都是對他的讚揚。”軒轅玄霄坐斜着身子躺在馬車裡,伸手端起一杯茶水看看說。
“我現在也想看看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他也許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問一下。”上官雪妍放下剛拿出的醫書,看着軒轅玄霄說。
“不知道王爺和王妃現在可有時間聽下官的解釋?”就在軒轅玄霄和上官雪妍討論韓子硯的時候,外面傳來韓子硯的聲音。
“說。”裡面傳來軒轅玄霄簡單明瞭的回答。
“我叫韓子硯,就出生在前面不遠的那個叫流水村的地方。哪裡和王爺你們今天見到的這個村子一樣都是被賦稅壓垮的村莊,其實這裡的村子大多都這樣。我小時候家裡條件很不好,人多地少吃不飽,還要上很多的賦稅,家裡根本就負擔不起,家境也就越難過。爺爺和奶奶就都是在飢餓中離開的,叔叔是在無錢治病的情況下離去的。就連我的爹孃在我五歲那年也死了,那年衙役上門要拿我抵稅的時候,爹孃在和他們爭執中被他們打死的。要不是舅舅突然出現拿了銀兩交了稅收,我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們家恐怕就沒什麼人了。那時的我懵懂無知,但是有些事耳濡目染還是知道的,小小的我就記住了他們的死就是因爲嚴重的賦稅。我到舅舅家以後他們對我很好。舅舅還送我去讀書,也許我就是知道自己長大的要做什麼,所以讀書就很刻苦。越大我越明白這賦稅一事的危害,可是卻沒人過問。我在趕考之前繞到這裡,我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情況應該有好轉了,誰知道竟然更加嚴重了。所以我更堅定一定要考上前三甲的,只有那樣我纔可以見到陛下,向他說明這裡的事。”那韓子硯緩緩的講着他的遭遇,失去親人的痛苦,家破人亡的仇恨就此種在那時小小的人兒心中。可是也是那份仇恨讓他有了讀書的動力,有了他堅定的信念和必須要做的事。
“可是在考場我才明白,我想的太簡單了,考場對考生的籍貫查的很嚴。尤其是中州府的,這些村落就歸中州府管轄。一旦發現是中州府的,最後都會被各種理由逐出考場。王爺您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後來我想會不會就是那些人怕中州府的學子高中在陛下面前抖出這件事。想到這些之後,我就覺得上京對我來說太危險,於是我考上狀元時沒敢在陛下面前揭露這件事。但是爲了拿到他們的證據,我纔會拒絕陛下的好意,自願外放。沒想到陛下竟然會讓我來這裡當縣令,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出來上京以後,我感覺有人跟蹤我,爲了迷惑他們我一直坐在那馬車裡沒出來,做出着急回鄉祭祖的樣子。半路我就和書童分開,讓他替我回南方舅舅家,我卻獨自化妝來這裡,想先打探一下。今天看到那些衙役帶走那些孩子,原本想着就是暴露自己也要跟着他們,到了縣衙可以讓那些衙役放了孩子們。也許是上天可憐這裡的百姓,沒想到會讓他們遇到聖王爺您,這下官也放心多了,這西越除了陛下也就您能管這事了。”韓子硯坐在車轅上看着不遠處的村莊,對着裡面的軒轅玄霄他們說。他說到前面的時候是憤恨的,是擔心的,甚至是迷茫的。但是說到後面,他語氣好像突然輕快了不少,他好像篤定了軒轅玄霄一定會管這事一樣。
他的話說完以後,馬車裡很久沒有聲音傳來,只有噠噠的馬蹄聲。
馬車裡的軒轅玄霄端着杯子,眼神變換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官雪妍舉起的醫書也沒看進去,她想要是這人說的是真的話,那事情就太麻煩了,那牽扯的人一定位高權重,而且此人年紀一點不小。他有可能事陛下極其信任的臣子,也有可能是皇族哪一位看着比較閒散的成員。
上官雪妍先排除的就是軒轅玄霄的幾位弟弟,他們的年齡不符合。然後就是朝中的那些臣子,從她一前掌握的情況看來,皇后的娘及不可能,白家他們太顯眼了,上京很多人都在盯着他們。至於淳于家,那是一門武將思想就比較單一,那就是忠君愛國。至於沐家,他們沒實權也就沒那個能力。一手遮天的凌家被滅門了,那也可以排除了。至於丞相那個老狐狸,他有實權和能力,可是依他那精明的性子,他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再說他也不像是爲財而死的人。這幾家是上京的頂級世家,還有一些一品大官,那是根基和影響力都不夠。上次凌家的事牽連了很多人,所以上京現在數得上的有一手遮天能力的官員可以說是沒有,那剩下要懷疑的重點就在皇室成員裡了。
“玄霄你對皇室的人瞭解多少,他們,你都熟知嗎?”上官雪妍想想還是問出口。
“妍兒,你是懷疑這背後的人是軒轅皇室的人?”軒轅玄霄對於上官雪妍的猜測有點吃驚,不過他沒反駁她。
“我想了一遍上京的那些官員,從他們的動機、能力和影響力來說,沒有人可以辦的到。那剩下的就只能是軒轅皇室的人了,你自己想想看?”上官雪妍也沒馬上告訴他自己的推測,那樣他要是先入爲主就影響他的判斷。